第二章困獸(3)


    陸小溪在車上告訴張文鐸,她發動了能夠發動的所有關係,最終從王家睦那裏得到消息,陸正業被刑拘,是因為有艘漁船,在公海遭遇風浪,發生傾覆,附近的韓國漁船進行了營救,救上來幾個人。


    張文鐸反問:“漁船?你們家還有水產業務?”


    陸小溪說:“我問過王家睦了,沒有。”


    張文鐸疑問:“那漁船翻了,跟你們家有什麽關係?”


    陸小溪說:“王家睦說他動用了很多關係,警方對這起案件的保密程度很高,能打聽到的,就隻有這些了。”


    張文鐸問:“你就那麽相信王家睦的話?”


    陸小溪說:“除了王家睦打聽到的消息,沒有別的消息,目前這種情況,也隻能信他了。”


    張文鐸問:“王總在市裏要人脈有人脈,要能力有能力,你為啥不找他幫忙呢?”


    陸小溪說:“該你知道的,你可以知道,不該你知道的,你也不要問。”


    張文鐸笑了笑,說:“你也不是完全信他吧?你爸要是真出事了,那接手金帆集團的,很可能就是他。”


    陸小溪說:“你隻要幫我查清楚,警方為什麽會刑拘我爸就行了,其他的事兒,不需要你管。”


    張文鐸想了想,說:“中國的漁船,在公海出事了,你爸又被刑拘了,那就證明這個案子,是歸普北市警局管轄的。普北市的漁船有個人的,也有公司的,就得派人去問了,先搞清楚,是哪艘船出的事兒,然後看看,是否能從船主或是跟船主認識的人那裏,找到線索。”


    陸小溪坐在汽車後排,望著窗外的景色,半晌之後,說:“普北是靠海的城市,漁業公司幾十家,漁船幾千條,你知道你出的這個主意,工作量有多大嘛?”


    張文鐸說:“工作量再大,想要知道你爸為什麽被刑拘,你也得去找。警方破案,很多案子也是靠大範圍的摸排找到線索的。還有就是,既然是被韓國船員救了,那被救的船員,目前很可能在韓國,既然涉及了刑事案件,那很可能韓國警方已經接手。如果你在韓國那邊有靠譜的人脈或關係,也可以讓他們幫忙打聽一下。”


    陸小溪想了想,撥打電話,按照張文鐸所說,對電話那頭的人交待了幾句,掛斷電話後問張文鐸:“我已經安排公司的人去辦了,下一步的計劃?”


    張文鐸幹脆的說:“沒有計劃,得先找到船,才有下一步的計劃。”


    陸小溪對前麵的司機說:“掉頭,送他迴去。”


    張文鐸瞥了瞥陸小溪,說:“我還沒吃飯呢?”


    陸小溪說:“那就餓著。”


    陸小溪將張文鐸送迴小區,下車的時候,陸小溪叮囑張文鐸:“手機24小時開機。”


    張文鐸站在車外,說:“我是來幫你的,不是你們陸家的奴隸。”


    陸小溪推了推臉頰上的墨鏡,冷笑著說:“你不是我們家的奴隸,你是我的奴隸。”


    說完話,便關上車門,揚長而去。張文鐸望著遠去的汽車,心裏嘀咕:在集裝箱裏的時候,就應該把你給辦了,……裝什麽正人君子啊?現在後悔了吧。再有這種機會,就算不辦了你,也得多喂你吃點死耗子,看你還怎麽跟我嘚瑟。


    傍晚的時候,張文鐸收到徐蔓發來的信息,問張文鐸這兩天怎麽沒找她?張文鐸想了想,沒將答應給陸小溪幫忙的事情告訴徐蔓,隻是說工作忙,總加班。徐蔓約張文鐸晚上吃飯看電影,張文鐸答應下來。徐蔓讓張文鐸下班去接她,還特意叮囑張文鐸,不要騎他那輛電動車去。


    張文鐸問:“那我怎麽去?”


    徐蔓說:“你就坐車來,我開車上班了,等我下班了,坐我車去逛街。”


    張文鐸知道徐蔓是在嫌棄他騎電動車,心裏有些不舒服,但也沒有拒絕。徐蔓還特意叮囑:“晚上傳立整點兒,收拾好了再來。”


    張文鐸說:“你要是覺得我給你丟臉,我就不去了。”


    徐蔓在電話那頭說:“讓你穿立整點兒,不是給我爭臉,也是給你自己爭臉啊?”


    張文鐸有些氣惱地說:“我就這樣,我的臉不用爭。”


    徐蔓在電話那頭,也有些生氣,說:“你這人,怎麽聽不懂人話呢?”


    張文鐸意識到徐蔓可能生氣了,急忙哄,說:“那我穿立整點兒,去接你。”


    徐蔓說:“你能不能借身警服?穿著警服在我單位門口晃晃,我跟我同事說,我男朋友是警察,他們都想見見。”


    張文鐸說:“非警務人員,無特殊情況,無上級批準,穿警服是違法的。”


    徐蔓說:“違法?你還能說點兒別的不?我看你長的就違法!”說完,便掛斷了電話。張文鐸用聊天軟件與徐蔓溝通了許久,才哄得徐蔓氣消了,最後商議,不去徐蔓上班的幼兒園門口接她了,改去上次去過的那個商場,先吃飯,然後再看電影。到了約定的時間,張文鐸準時到達,張文鐸發信息問徐蔓到哪兒了?問了幾次,徐蔓總是說快了快了,結果過了一個小時,才姍姍來遲。


    見麵後,徐蔓問:“等著急了嗎?”


    張文鐸本來又怨氣,但徐蔓這麽一問,又不好表現出來,便說:“打了兩局遊戲,同夥給力,推了水晶。”


    接下來的程序和之前大同小異,張文鐸陪著徐蔓逛街,徐蔓在一家店裏,看上一條2000多的裙子,試穿後問張文鐸好不好看,張文鐸點了點頭,說挺好看的。徐蔓脫下裙子,跟店員討價還價半天,期間,總是問張文鐸裙子好不好看。張文鐸明白,徐蔓的暗示,是想讓他買下那條裙子。張文鐸也想買下裙子,可想到自己每月的工資也才2000多,算上加班、補助也不到3000,還要每月交給他媽1000塊的“夥食費”,算計著要是給徐蔓買下裙子,下半個月就得喝海風了。張文鐸明白徐蔓的暗示,卻裝作不知道。徐蔓雖然很喜歡裙子,但最終也覺得貴,戀戀不舍地讓售貨員收迴去了。張文鐸和徐蔓在售貨員有些異樣的目光注視下,離開店麵。


    出了店麵,徐蔓明顯的不高興,責怪張文鐸逛街穿個拖鞋,不像是逛商場,倒是像逛菜市場,張文鐸說:“菜市場比商場有意思多了,飛禽走獸啥都有,還都是能吃的,我還就愛逛菜市場。”


    徐蔓瞪了張文鐸一眼,沒再說話,二人都默不作聲地走著,走著走著,就走到了上次來吃飯的那家網紅店門口,徐蔓在門口駐足,看著店鋪門口招牌上推薦的招牌菜。張文鐸站在一旁,說:“上次不是吃過了嗎?除了貴,我還真就沒覺得好吃。”


    徐蔓白了張文鐸一眼,說:“你懂什麽,你就覺得大排檔好吃。”


    張文鐸說:“我還真就覺得大排檔比這兒好吃。”


    徐蔓說:“你也就大排檔的品味。”


    張文鐸笑著說:“我還就是大排檔的品味。”


    徐蔓繼續在宣傳支架前駐足,半晌之後,說:“好想吃這個榴蓮酥啊!”又轉頭對張文鐸:“上次請你吃飯的那美女,你問問她,咱們在這兒吃,能給打折嘛?”


    張文鐸說:“就這麽點兒事兒,麻煩人家幹嘛?就不能不吃啊?”


    徐蔓一蹦一跳的來到張文鐸身前,嘟起嘴,說:“我想吃。”


    張文鐸再次一時心潮翻湧,咽了口吐沫,說:“我問問啊!”


    張文鐸撥打陸小溪的電話,得到的答複是陸小溪讓他盡管吃,她會跟經理打招唿,賬算在她身上。張文鐸便帶著徐蔓進入餐廳,張文鐸並未將陸小溪告訴他的可以盡管吃的允諾告訴徐蔓,隻是說能打折。徐蔓點了幾個甜點,張文鐸點了一份牛肉和兩瓶啤酒。吃完飯後,張文鐸去結賬,報上了陸小溪的名字,餐廳經理果然沒有收費。吃完飯,徐蔓又提議去看電影,張文鐸團購了兩張電影票。距離電影開場還有一個小時,倆人又逛了會兒街,在逛街的時候,張文鐸總感覺到好像有人在背後盯著他,幾次迴頭,並未發現異常。


    徐蔓察覺出張文鐸的異樣,便問:“怎麽了?”


    張文鐸說:“總感覺到有人在跟著我們。”


    徐蔓迴頭看了看,也未發現異常,說:“這還沒當上警察呢,就是輔警,就有職業病了?疑神疑鬼的,哪兒有人?”


    張文鐸看了看商場裏的人群,覺得也可能是自己有些敏感,便繼續和徐蔓一起逛街。電影快要開場,張文鐸又去買了可樂和爆米花,二人一起走入電影院看電影。看完電影之後,張文鐸與徐蔓一起走出電影院,張文鐸有意的去牽徐蔓的手,徐蔓卻將手從張文鐸手中抽出,張文鐸頗為鬱悶。出了商場,張文鐸又提議送徐蔓迴家,徐蔓卻說一會兒還有事,要去閨蜜那裏取點東西。張文鐸看了眼手機,已經是夜裏十點,猜測是徐蔓並不想讓他送而找的理由。既然徐蔓不想讓自己送,張文鐸也就沒有堅持,打了輛出租,迴家去了。在車上越想越鬱悶,快到小區的時候,路過路邊的大排檔,便讓司機停車。張文鐸下了車,來到大排檔,要了點烤串,一個人喝著悶酒,一個人喝無聊,便又打電話約朋友宵夜。又有他的倆朋友前後來到,三人喝到淩晨,才各自醉醺醺的散去。


    張文鐸搖搖晃晃的迴到家,被陳敏霞“劈頭蓋臉”的一通罵,張文鐸應付幾句之後,就迴到屋裏,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一覺醒來,嗓子便有強烈的灼燒感,喝了幾杯冷水,嗓子感覺好些了,但頭還是有些暈。正坐在馬桶上,一邊方便,一邊玩手機的時候,電話響,張文鐸看是陸小溪的號碼,便接電話,電話那頭陸小溪的聲音依舊冰冷:“十分鍾後,我在小區路口等你。”


    張文鐸說:“我在拉屎呢,便秘,……十分鍾不夠。”


    陸小溪沉默了一會兒,說:“你要是不想讓我上樓來給你抹開塞露,你就十分鍾後下樓。”


    張文鐸愣了愣,說:“好啊,我等你。”


    陸小溪衝著電話吼著:“沒心情跟你扯淡,快點兒!”


    張文鐸拉完屎,洗漱完之後,方才慢悠悠的晃蕩下樓,見小區門口,停了一輛越野車,陸小溪在車窗內從張文鐸招手。張文鐸上車,陸小溪讓司機開車,汽車緩緩駛離,陸小溪說:“我讓公司的人查過了,還真查到了,確實是有一艘中國漁船出事兒了,漁船是個人的,已經有獲救的船員給家屬打電話了。”


    張文鐸想了想,問:“漁船出事兒的時間,和你爸被抓走的時間,能對得上嘛?”


    陸小溪說:“漁船是7月13號出海的,我爸是7月17號在公司被警察帶走的,兩天的時間,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對得上。”


    張文鐸問:“你說漁船是個人的?”


    陸小溪說:“我查到的消息是這樣。”


    張文鐸又問:“船主的信息查到了嘛?住哪兒?家裏還有什麽人?”


    陸小溪拍了拍前麵坐在副駕駛位置的女孩的肩膀,女孩將一個pad遞給陸小溪,陸小溪用指紋解鎖,找到一份文件,打開之後,將pad遞給張文鐸,說:“你自己看吧。”


    張文鐸接過pad,上麵的文件已經打開,張文鐸見文件是一份表格,上麵顯示的是幾人的個人信息,家庭地址,電話號碼等。


    陸小溪說:“我讓我的人,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核實了這艘船在出海那晚,船上船員的信息。”


    張文鐸問:“你這合法嘛?”


    陸小溪說:“你要是覺得我犯法了,就報警舉報我啊?”


    張文鐸關了文件,想將pad還給陸小溪,無意中瞥見了pad上的相冊的圖表,一時好奇,便按了兩下,見相冊內都是陸小溪的照片,有藝術照,有生活照,還有一些頗顯“身材”的寫真。陸小溪瞥見張文鐸在看照片,便把pad搶了過去,說:“讓你看了嗎?”


    張文鐸說:“我又不是沒見過!”


    陸小溪瞪視著張文鐸,半晌之後,猛地揮手,抽了張文鐸一記耳光,張文鐸完全沒防備,捂著臉,說:“你怎麽又打我?”


    陸小溪說:“因為你該打!”


    張文鐸想說什麽,但見陸小溪嗔怒的神情,便又咽下去沒說,問:“我們去哪兒?”


    陸小溪說:“我也正想問你,下一步去哪兒。”


    張文鐸說:“表格裏好幾個人的姓是一樣的,居住地也都是一個村子的,會不會是親戚啊?”


    陸小溪說:“我哪兒知道,我能查到的,就隻有這些了。”


    張文鐸接著說:“先去船長見看看。”


    司機一路疾馳,來到市郊海邊的一處農家院落前,汽車停穩後,張文鐸和陸小溪從車上下來,張文鐸向四周打量了一番,鄉村農家院門口,突然停了一輛越野車,自然引來了諸多鄰居好奇的目光,不住地往這邊打量。


    張文鐸未發覺異常,來到大門前,問:“是這兒嘛?”


    陸小溪點了點頭,說:“我查到的地址是。”


    張文鐸敲了敲門,無人應聲,又喊了幾聲,還是無人應聲,正在思忖之際,旁邊一位大娘說:“你們是找老趙,還是他媳婦?”


    張文鐸說:“找老趙。”


    大娘打量了幾眼張文鐸,有些警惕的問:“你誰啊?以前沒見過你啊?”


    張文鐸說:“我是趙大哥的朋友,想跟他買點兒海鮮。”


    大娘說:“買海鮮?他船出事兒了,賣不了海鮮了。”


    張文鐸走了過去,問:“大姐,趙大哥的船出啥事兒了?”


    那大娘白了張文鐸一眼,說:“你管誰叫大姐呢?我都能當你奶奶了!”


    張文鐸訕笑著說:“那,奶奶,大哥的船咋的了?”


    大娘說:“老趙的船在海上翻了,死了好幾個人,警察都來了。”


    張文鐸迴頭,看了眼陸小溪,之後又轉頭對大娘,問:“警察啥時候來的啊?”


    大娘說:“前天,不對,是大前天,來了兩輛車,還把村長叫過去問話,也找我們問話了。”


    張文鐸問:“都問您什麽了?”


    大娘打量了幾眼張文鐸,反問:“你幹嘛的啊?看樣子,不是警察啊!”


    張文鐸一時語結,撓了撓腦袋,思忖著怎樣對答,怎樣套話,此時,之前坐在車上副駕駛位置的陸小溪的那名叫李彩蘅的助理,走了過來,彎下腰,笑眯眯地說:“阿姨,我們找趙哥有事兒,我們是從市裏來的,來跟趙哥談筆生意。趙哥既然不方便,你看看,你有啥渠道沒,我們想買點兒水產,大規模買,一船都不一定夠。”


    那大娘說:“買水產啊?我家也有船,進院兒說,進院兒說。”


    李彩蘅笑了笑,衝張文鐸使了個眼色。張文鐸和李彩蘅,陸小溪進院,聊了幾句知道那大娘姓李,便叫李阿姨。李阿姨將幾人讓入客廳,還給幾人倒了茶。李彩蘅聊著想買水產的事兒,張文鐸趁機插話進來,詢問船長的事兒,陸小溪則坐在一旁的沙發上,一言不發的擺弄著手機。通過與李大娘的攀談,張文鐸得知四天前,夜裏的時候來了兩輛警車,將船長老趙的妻子帶走了,老趙的爸媽帶著老趙的倆孩子,暫時住到親戚那裏去了。李大娘說,他也是聽說,好像是老趙的船翻了,死了幾個人。老趙的那艘船,上船的都是親戚,沒有外人。李彩蘅嘴甜,將李大娘哄得“不亦樂乎”,還從李大娘那裏,要到了那幾名船員的具體住址。李彩蘅還留了電話給李大娘,說是有海貨了就打電話通知她,她會過來采購。


    從李大娘家裏出來,上了車後,陸小溪推了推墨鏡,問張文鐸:“要不要我再讓人晚上的時候,再去船長家搜搜。”


    張文鐸說:“警方已經搜過了,你覺得警方沒能搜到的東西,你的人就能搜到?”


    陸小溪讓司機開車,之後皺著眉頭,說:“漁船翻了,關我爸什麽事兒?”


    張文鐸說:“我們現在,不就是在解決這個問題嘛?之前讓你找找關係,在韓國那邊打聽一下,有消息了嗎?”


    陸小溪說:“關係我找了,目前也還沒消息。”


    按照李大娘給的地址,陸小溪又讓司機阿強開車去了另外幾名船員家。在車上的時候,張文鐸分析著說:“去了也未必有用,警方能刑拘你爸,肯定是大案,不可能隻是船翻了那麽簡單,警方既然來搜過船長家了,船員家,肯定也搜過了。”


    不出張文鐸所料,陸小溪先後去了三名船員家裏,其中兩名船員的家人已經得到了噩耗,說是丈夫在翻船事件中罹難,是中國警方通知她的。另一名船員的家屬,也說警方已經來過了,問了她很多問題,他老公還活著,目前在韓國。從船員家裏出來,已經是晚上九點,陸小溪有些懊喪,上了車後,無奈地歎了口氣,說:“白忙了一天。”


    張文鐸說:“也不算白忙,至少我們能確定,你爸被抓,和翻船有關。”


    坐在副駕駛位置的李彩蘅說:“方才我問過那個船員的妻子了,給他看了我做的那份表格,他說還少了一個人,之前有個親戚,曾跟船出海過幾次,但最近這二年已經不再跟船出海了。”


    張文鐸問:“住哪兒?”


    李彩蘅說:“跟人開了個修船廠,晚上就住在船廠裏。”


    張文鐸說:“去看看!”


    陸小溪說:“要不要事先電話聯係一下?要是人不在呢?”


    張文鐸說:“你要是打電話了,那人就肯定不在了。”


    陸小溪白了張文鐸一眼,沒再說話。汽車一路顛簸,司機阿強由於對路不熟,還開錯了路,到了晚上十一點,才到了郊外的修船廠。張文鐸從車上下來,遠遠地打量著修船廠,見大門緊鎖,廠內是漆黑一片。張文鐸讓陸小溪和李彩蘅等在車內,自己向修船廠摸去。陸小溪衝司機阿強使了個眼色,阿強跟了上去,在張文鐸身後輕輕地拍了拍張文鐸肩膀,之後遞給張文鐸一樣東西,張文鐸拿在手裏,見是一把甩棍。張文鐸衝阿強點了點頭,將甩棍插在兜裏。張文鐸十分利落的翻上兩米高的牆頭,蹲在院牆上向院內逡巡,阿強也十分利落的躍上牆頭,蹲在張文鐸周圍,看到阿強的身手,張文鐸隻覺得不在自己之下,便衝阿強豎了豎大拇指。張文鐸隨後跳下牆頭,在船廠的院子裏摸索,借著暗淡的月光,走入一處廠房,廠房內擺著幾台機器。張文鐸在黑暗中,聽到細微的聲響,當即警覺起來,正要查看,忽然眼前亮起幾道刺眼的光,接著人影閃動,並說著:“警察,蹲下,舉起手來。”


    張文鐸用手遮了遮眼睛,見眼前出現四人,每人手裏都拿著手電筒,接著身後又傳來幾聲唿喊,張文鐸判斷出他們已經被圍住,略一思忖,蹲了下來,舉起了手。幾名警察上前,給張文鐸戴上手銬,張文鐸嬉皮笑臉的說:“哥們,同行,輕點兒,我也是警察,……輔警,大北分局的,你們是哪兒的?”


    那人不說話,推了下張文鐸,張文鐸向外走,見阿強也同樣被戴上了手銬,剛走了幾步,“砰”的一聲槍響便劃破寂靜的夜色,張文鐸聽出是槍響,驟然緊張起來,接著又傳來一陣喧嘩和兩聲槍響。張文鐸看身邊的警察也眉頭緊鎖,摸向腰間,露出緊張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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