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韓鋒調集了能調動的所有警力,查看易玲小區的監控,在監控內看到易玲是翻越小區的護欄,之後離去,消失在小區外的樹林中。在山下的一處監控裏,看到易玲上了一輛出租車。韓鋒又讓人調查出租車,查到易玲是去了一座大廈。通過調取大廈的監控,查到易玲去了地下停車場,之後就沒了易玲的蹤跡。韓鋒召開案情分析會,推斷易玲很可能事先將車停在大廈裏,之後開車離去。調取停車場出口的監控,未發現易玲的蹤跡,黃麗澄推斷,易玲很可能進行了變裝。韓鋒讓手下的警力,對監控裏出現的車輛,進行逐一核實。盡管已經投入了全部的警力,但核實仍需要時間。


    如韓鋒所推測的那樣,易玲在幾周前,為了脫逃,讓幾名不同的公司員工以員工的名字租了幾輛汽車,分別停在不同的地方。她想著萬一被警方找到線索,就采取換車的方式,駕駛不同的車輛,先離開普北城再說。易玲來到地下停車場,開車去了另一處的地下停車場,用鑰匙打開早已停在這裏的一輛轎車的後備箱,後背想裏有兩個旅行袋,易玲都打開看了看,一袋子裏裝的是滿滿的現金和幾本護照,還有三部手機和多張手機sim卡。另一袋子裏裝的是假發和“仿真人臉麵龐”和幾件衣服。這些東西都是她讓福生提前準備好,藏在這裏,以備逃跑時用的。護照都是李福生在“黑市”上花高價購買的真實有效的護照。易玲在幾本護照中,找出一個和自己臉型膚色比較接近的,隨後又將“仿真人臉麵龐”套在頭上,在車內進行了化妝和變裝,隨後就開車離去。將車開到某小區,之後從小區出來,又去了商場,用現金購買了兩部手機和用護照辦理了手機卡。辦理好之後,不敢使用app叫車,招手攔了輛出租,跟司機說去外地。司機拉上易玲,向城外的方向駛去。


    易玲所乘坐的轎車,在出市的時候,被“蹲卡”的警察截停,警方對車輛進行查驗,並讓易玲出示證件,易玲頗為鎮定的將護照遞給警方,負責查驗的警方接過護照看了看,見護照上顯示,易玲是美國籍,又對著易玲看了看,未發覺異樣,便將護照還給易玲,並放行轎車。易玲乘坐轎車,來到異地,用一個真實的中國身份證,訂了一家賓館,住了進去。在賓館房間裏洗了個熱水澡,覺得警察不會追來,緊繃的神經才放鬆下來。易玲給之前已經聯係過的南方的“地下錢莊”的掮客打了幾個電話,謀劃著先去南方,先想辦法將卡裏的錢取出來,並通過“地下錢莊”,將錢“洗白”,之後就離開中國。提心吊膽的跑了一天,易玲也累了,躺在床上睡了過去。不知過了多久,易玲覺得眼前有刺眼的光,接著聽到人聲,說:“不許動,舉起手來。”


    易玲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睜開眼,見床前站著幾人,幾人她基本都見過,是穿著防彈衣的黃麗澄等人。黃麗澄看了看易玲放在床頭的“仿真頭套”,有些得意地說:“你這人皮麵具做工一般啊,網上買的便宜貨吧?”


    易玲臨危不亂,用被子捂住胸口,大聲嚷嚷著英語,黃麗澄蹲在床前,說:“易大小姐,你就別裝了,我們能找到你,就能確定是你。”


    易玲望著黃麗澄,無奈地歎了口氣。屋裏的男人都退了出去,易玲在黃麗澄的監視下穿好衣服,隨後被戴上手銬,被押下樓,押上了警車。兩輛警車在高速上飛馳,易玲看著窗外的夜色,知道自己跑不掉了,反倒是平靜下來,問:“你們是怎麽找到我的?”


    黃麗澄說:“你逃走後往外撥打過幾個電話吧?你的電話卡是那個韓國人給你的吧?我們在他藏匿的地方的後山,搜到兩張被廢棄的電話卡,用技術手段恢複了卡號,隨後也就知道了卡號相對應的手機號碼,然後根據這個號碼,查到他是在網上買的非實名手機卡,我們就聯係了賣家,賣家供述他同時賣出多張電話卡給同一人,我們就根據賣家所說,對他賣出的手機號進行了監控,插卡開機,就算你不打電話,電信部門也能幫我們鎖定大概的位置,然後我們再根據大概的位置,挨家挨戶的排查,盡管你化了妝,還帶了人皮麵具,但我們還是找到你了。”


    易玲望著窗外,思忖著脫身之策和接下來怎樣麵對警方的詢問,想著怎樣能將自己的罪責都退給李福生,腹誹著怎樣的說辭能將自己坐牢的可能性降至最低,甚至還想到,如果自己就抵死不認,咬定自己就是易玲,dna、指紋、聲紋、筆跡都能通過警方的驗證,就算警方拿出“牙片”的證據,自己可以說是嫌之前的牙齒不好看,做了整形。況且,為了能更好地假扮易玲,自己的牙齒也做過手術,在外形上與易玲的牙齒完全相同,隻是牙齒的磨損程度不同。如果警方隻有“牙片”的證據,屬於“孤證”,她可以編造出各種理由,應付警方的調查。警方要是再找不到能夠證明她身份的物證,也拿她沒辦法。易玲腹誹著用一切辦法,擾亂警方的視線,爭取更多的時間,然後再想辦法聯係老板,讓老板想辦法幫自己脫罪,畢竟自己知道的太多,如果都說出來,老板這幾年就白忙活了。篤定要想辦法爭取更多的時間,與警方周旋。


    黃麗澄又問:“易大小姐,我能問你幾個問題嘛?你到底是誰?是怎麽通過dna,指紋,筆跡,聲紋鑒定的?”


    易玲望著窗外,笑了笑,說:“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我就是易玲。因為我爸媽的死,對我打擊很大,我受了很大的刺激,我得抑鬱症了,喜歡扮成別人,喜歡住外地的賓館,不行嘛?”


    黃麗澄也笑了笑,說:“行,等到了警局,警方會給你請醫生。除了治療抑鬱症的醫生,還會有整形醫生、法醫、牙醫。”


    易玲又說:“我之前牙齒不好看,在國外旅行的時候,做了牙齒整形,不行嗎?這也犯法嘛?”


    黃麗澄說:“犯不犯法,不是我說了算的,是法官說了算的。”


    易玲轉頭望向窗外,繼續盤算著。警車下了高速,駛入市區,在市區行駛了一段路,停在一個十字路口前等紅燈。紅燈亮起,前麵的車卻沒走,司機按了幾下喇叭,前麵的車仍然沒動。黃麗澄察覺出異常,對司機說:“我下去看看。”


    黃麗澄從車上下來,同時將槍從槍套裏抽了出來,緩緩地走向前麵的轎車,將到轎車之時,轎車左右兩側的車門突然打開,有二人從車上下來,手持自動步槍,向黃麗澄和他身後的車輛射擊。黃麗澄見對方舉起槍,在刹那間衝著對方連開數槍,邊開槍邊向後退,貓腰上了車。司機想發動汽車,車胎被對方打爆,前車廂也冒起了煙。黃麗澄貓著腰,手伸出窗外,向外連開數槍,同時對車後座的易玲喊著:“趴好!”。


    後麵的車也停下,韓鋒和何衝從車上下來,帶著兩名刑警,借助車輛的掩護,開槍還擊。對方所持是自動步槍,殺傷力大,距離也近,一輪開槍掃射,一名警員也中槍倒地。對方也有一人中槍,但仍持槍射擊,此時,路旁的樹林裏,也傳來槍響,又有一名警察中槍倒地,幸好穿了防彈衣,雖中槍但不致命,躺在地上不住地呻吟。韓鋒衝著一旁的樹林,連開數槍,此時已經接近午夜時分,韓鋒看不清樹林裏有多少人,也看不清人在哪兒,隻是對著樹林開槍,想震懾住對方。韓鋒換了彈夾,之後衝黃麗澄喊:“帶著人先走。”


    黃麗澄在韓鋒等人的掩護下,打開車門,從車上將易玲拽了下來,想將易玲拖拽到車的另一側,恰在此時,樹林裏射來一顆子彈,正中易玲胸口,易玲猝然倒地。幾名槍手見易玲倒地,又開了幾槍之後,就交替掩護跑入樹林,韓鋒帶人去追,怎奈對方火力明顯強於警方火力,韓鋒等人被打退,何衝後腰部被子彈擊中,倒在地上。韓鋒來到何衝身前,想問問何衝怎麽樣?何衝吐出幾口血來,已經說不出話,卻指著槍手逃跑的方向,之後就昏迷過去。這麽一耽擱,韓鋒再想追的時候,對方已經消失在夜幕下的樹林中。


    韓鋒迴到警車旁,見兩名警員倒在血泊中,易玲同樣也倒在血泊中,胸口是一片鮮紅,黃麗澄正在緊急處置易玲胸口處的傷口。韓鋒懊惱地一腳踢在一旁的一輛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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