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在警方摸排的工夫,李福生已經迴到了他在山坡上的暫住地。正如警方所料,李福生將車拋棄在老舊小區後,進行了換車。李福生事先踩過點,知道這小區監控不全,便將換車地點選定在這裏。另一同夥老六按照李福生的吩咐,幾天前就偷了一輛車,還進行了換牌,換了一副“假牌照”。李福生按照計劃,在小區的僻靜處快速地換車,將受傷的二狗和昏迷的陸小溪,都轉移到另一輛車上。


    李福生在二狗的傷口處弄了點血,沾染到自己身上,還剪下了二狗被血浸透的傷口處的衣服。


    老六疑惑著問:“你這是幹嘛?”


    李福生說:“老六受傷了,警方要抓人,肯定會調警犬過來,我在樹林裏轉幾圈,警方或許會判斷我們是穿過樹林逃竄,能夠迷惑警方,我們就有更多時間,轉移到更安全的地方。”


    老六點了點頭,問:“那二狗怎麽辦?”


    李福生說:“你先帶他迴駐地,我去搞點藥,晚點兒迴去,要是我在晚上十二點之前還沒迴去,就說明我已經被警方抓了,……你,……自己想辦法迴韓國。”


    老六有些驚詫地問:“那二狗和萍姐呢?還有車上的這個女人。”


    李福生說:“萍姐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記住,如果我出事了,你就趕緊迴韓國,迴去後不要跟任何人提起我和你萍姐的事。”


    老六說:“那二狗呢?看樣子傷得不輕,我覺得得去醫院。”


    李福生說:“警察可能就在醫院等著呢,——行了,別廢話了,趕緊走吧!”


    老六開車出了小區,按照事先計劃好的路線,在城裏轉了大半圈,找了個僻靜的地方,又換了一塊車牌,才開車返迴暫住地。李福生按照計劃,在樹林裏快速地跑了幾圈,把味道留在樹林裏,之後從樹林裏出來,穿過一條過道,徒步幾公裏來到一處縣城,在縣城的一家藥店買了碘酒、阿莫西林、紗布、酒精等藥品,之後又偷了一輛電動車,騎著電動車繞了一大圈,電動車沒油了,才將電動車拋棄在河溝裏。之後又采用乘坐公共汽車、乘坐出租車、騎自行車等方式掩蓋行蹤,在夜裏十點的時候,迴到了暫住地。剛進院子,就聽到有人喊救命。聲音是從院子裏的一個廢棄的空置的集裝箱傳來,李福生來到集裝箱前,看了看,見外麵的門上上了兩把鎖,透過縫隙,用手電向裏麵照了照,集裝箱裏麵的陸小溪一邊拍打著集裝箱的門,一邊喊著“救命”、“求求你們放過我”、“要多少錢我都會給”之類的。李福生檢查了下集裝箱門上的兩把鎖,確定沒有鑰匙打不開,便進了屋。


    二狗躺在床上,因為失血過多,已經處於昏迷的狀態,李福生看了眼二狗的傷口,見傷口上被抹了碘酒,問:“你哪兒來的藥?”


    老六說:“我,……擔心你一時半會兒的迴不來,就出去買了點藥,……我沒露過臉,去的也是十幾裏外的藥店,雖然我不是本地口音,但藥店的人應該不會懷疑到我身上。”


    李福生想了想,說:“這次就先這麽算了,但你給我記住了,下次不聽話,……你就滾迴韓國,賣你的魚去。”


    老六唯唯諾諾地點了點頭,說:“我是擔心二狗,……”


    李福生又問:“你怎麽把那女的鎖集裝箱裏了?”


    老六說:“這娘們到了這兒後不久就醒了,醒來後就大唿小叫的,我把她捆屋子裏了,誰知道她掙脫了繩子,我擔心我去買藥的時候讓她跑了,就把她鎖集裝箱裏了。我看了,集裝箱挺結實的,我在外麵加了兩把鎖,累死她,她也跑不了。”


    李福生又問:“她這麽喊,你不怕把人招來?”


    老六反問:“你不是說這地兒安全,離我們這兒最近有人的地方也在五公裏之外,怎麽喊都聽不到嘛?”


    李福生皺著眉頭想了想,說:“現在情況特殊,還是應該小心一些。中國警方的聯動機製很厲害,一個電話就能找到村長,我不知道你那個什麽親戚把我們住在這裏的事在村子裏說,要是說了,我們可能不到天亮就會被抓,……你去跟你的那個什麽親戚說下,我們住在這裏的事情,不要跟任何人說起。”


    老六想了想,問:“要不,我們轉移吧?下麵的是我的遠親,雖還沒出五服,但也是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讓他們替我們保密,我總覺得不太放心。”


    李福生說:“二狗這樣子,還有個女的,市裏到處都是攝像頭,我們能去哪兒?這地方挺隱秘也挺僻靜的,隻要警方問到他們的時候,他們不說,我覺得警方找不到這裏。現在你萍姐的事情進行到關鍵時候,她就快要拿到錢了,等拿到錢了,我們就撤。”


    老六點了點頭,出去後想打電話,但集裝箱裏的陸小溪不停地喊叫,老六被搞得心煩,打開集裝箱,想教訓陸小溪,陸小溪卻想跑,被老劉拖拽進了集裝箱,二人在撕扯中,陸小溪的外衣被撤掉,露出內衣和肩膀處的肌膚,老六看著衣衫不整的陸小溪,目光逐漸淫邪,緩緩地走向陸小溪,說:“小妹妹,這地方荒山野嶺的,就算你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你要是讓哥哥舒服了,哥哥就也能讓你舒服了。”


    陸小溪看出老六圖謀不軌,慌忙地整理衣服,逐漸後退,退到集裝箱最裏麵,退無可退,隻能蹲在地上不住地哀嚎求饒:“不要過來,……不要過來,你要什麽,我都會給你。”


    老六說著:“我就要你!”說完猛撲上前,抱住陸小溪,撕扯她的衣服,邊扯邊說:“來嘛,寶貝,讓哥哥舒服了,哥哥就也讓你舒服了。”


    正在陸小溪感到絕望之際,見集裝箱裏有進來一人,抓起趴在她身上的男人,先是給了男人幾個耳光,隨後又踢了男人兩腳,將男人踹出了集裝箱,之後對男人說了幾句韓語,陸小溪不會韓語,但看過不少“韓劇”,隻知道他們說的是韓語,但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麽。老六瞪了李福生一眼,悻悻地走了。陸小溪趁此機會,匆忙地整理衣服。


    李福生進入集裝箱,蹲在陸小溪麵前,說:“我兄弟不懂事,我替他向你道歉。”


    陸小溪還在恐懼中,驚恐地看著李福生。


    李福生接著說:“我抓你來,既不是綁架,也不是想害你。我向你保證,隻要你乖乖地聽話,我就能保證你的安全,……如果你要是不合作,我那兄弟你也見到了,是個粗人,我不敢保證我每次都能管得了他。你要是願意合作,就最好閉嘴,老老實實的待在這裏,等我們的事情完了,就放你走。”


    陸小溪仍舊未緩過神來,驚恐地看著李福生。李福生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問:“行不行?說話!”


    陸小溪先是緩緩地搖了搖頭,隨後又急忙快速地點了點頭。


    李福生警告著說:“答應我了,就老老實實在這待著,……再讓我聽到你亂喊亂叫,我就讓我那兄弟來找你談。”


    李福生說完話,便轉身走出集裝箱,並將集裝箱鎖好。有月光透過集裝箱的縫隙和硬幣大小的窟窿照射進集裝箱,陸小溪蜷縮在集裝箱的角落裏,抱著膝蓋哭泣。連番的驚嚇和恐嚇,已經突破了陸小溪的心理防線,陸小溪不再喊叫,隻是默默的哭泣,除了哭泣,她也不知道該怎麽辦,唯一堅持的執念,就是哪怕死在這裏,也不能被玷汙。


    李福生迴到屋裏,老六打完電話,也迴到屋裏,先是罵了幾句娘,隨後說:“什麽親戚,都是狗屁!答應可以將我們住在這裏的事情不說出去,但管我要十萬塊錢。”


    福生想了想,說:“給他,但要他一定替我們保密。我一會兒給你轉五萬,你先給他,跟他說剩下的,過兩天再付。”


    福生通過手機給老六轉賬,老六收到錢後便又出去打電話,迴來之後跟福生說:“老頭已經收了我們的錢,……我還跟他們說,收了我們的錢,就得給我們辦事,這是江湖規矩。如果收了我們的錢,還把我們賣了,我和他們是親戚,我知道他們的底細,隻要我不死,就不讓他們活。”


    福生點了點頭,冷笑著說:“學的還挺快!”又指了指躺在床上二狗,說:“過來搭把手!”


    福生讓老六按住二狗,隨後抓住弩箭的箭身,活動了幾下,二狗雖然因失血而昏迷,但還是在疼痛中醒了過來,齜牙咧嘴的叫了幾聲。


    福生說:“忍著點兒!”


    福生用力,將射在二狗背部的弩箭拔了出來,鮮血再次大量湧出,福生和老六用碘伏給二狗清理了傷口,隨後用紗布將傷口包好,二狗因為失血,再次昏迷過去。


    老六看了看床上的二狗,說:“我看,還是送醫院吧?哪怕是路邊的小診所,東西也比我們這齊全啊!”


    福生目露兇光的厲聲嗬斥著:“閉嘴!”


    老六看了看福生,又看了看床上的二狗,不說話了。福生又讓老六給陸小溪送水,並再次警告老六,如果對陸小溪不軌,就把他“那玩意兒”切了,老六雖有怨言,但也不敢發作,悻悻地出去了。福生和老六簡單的吃了點飯,時間已經來到了淩晨,福生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福生看了眼號碼,想了想,放下筷子,接通電話,電話那頭傳來易玲焦急的聲音,問:“你怎麽樣?今天警察來找我了,我暫時糊弄了過去,但我擔心瞞不了多久了,我可能已經被警方監控了。”


    福生說:“那你現在說話安全嘛?”


    易玲說:“我這個號碼,隻跟你和老板通過話,每次使用完,我都會換卡。我下午去警局的時候,警方收走了我的手機,讓我出示app的聊天記錄,記錄沒問題,但我擔心警方在我的手機裏裝監聽軟件,下午的時候,就又買了一部手機。你告訴過我,按照目前警方的技術,在不裝監聽軟件的情況下,想要監聽,隻能在近距離啟動監聽設備。我現在在衛生間,之前向外看了,沒有可疑的人員和車輛,所以我覺得我跟你通話是安全的。”


    福生想了想,說:“隻是韓國警方的技術還達不到,我不敢肯定中國警方的技術能否達到。”


    易玲猶豫地問:“那,……”


    福生說:“沒關係,現在警方還隻是懷疑,我覺得這個階段不會對你使用高科技的技術手段,人力成本和技術成本劃不來。”


    易玲又問:“那你怎麽樣了?警方下午讓我看監控,我說不認識你,但我擔心被警方看出破綻,尤其是那個韓鋒,總是拐彎抹角的套我的話。”


    福生說:“我沒事,就是露臉了,現在可能正被警方通緝。二狗受傷了,傷得挺重,我已經替他處理了傷口,二狗現在睡著了。”


    易玲又關切地問:“那你們住的地方,安全嘛?”


    福生說:“這就不用你操心了,如果我覺得不安全了,我就轉移,——你那邊的事情進行得怎麽樣了?”


    易玲說:“我已經拿到了五百萬。因為中國的外匯管理製度,無法匯款迴韓國。錢已經在我卡裏了,等風聲過了,我就取出來。”


    福生想了想,說:“二狗傷的挺重,我不知道他能不能挺過去,……我答應他帶他出來賺錢的,五百萬已經夠多了,夠我們下半輩子花了,我覺得我們可以收手,想辦法離開了。拖得越久,你和我也就越危險。”


    易玲沉默半晌,說:“我想在等等,我簽署了幾份文件,現在北鳴集團這邊正陸續向金帆集團匯款,老板也按照約定,給了我贏得的一部分。老板之前答應我,事成之後會給我五百萬美金,現在才隻給我五百萬人民幣。我想等我拿到更多的錢了,我們再撤。”


    福生說:“我擔心,……有錢賺,可能會沒命花。”


    易玲說:“我這邊還應付得來,dna、指紋、筆跡、聲音,該檢驗的都檢驗了,警方暫時不會懷疑我是冒充的。隻要警方懷疑不到這點上,剩下的我就有辦法應付。”


    福生又問:“綁迴來的那女的,你打算怎麽辦?”


    易玲說:“先關著,她是我們的籌碼,不管老板是不是陸正業,有她在,姓陸的要是想對付我們,就得先掂量掂量。等事情完了,我們拿到錢了,再把她放了。”


    易玲也不敢和福生聊太多,擔心會被警方監聽到,又交待幾句之後就掛斷了電話。李福生看著手機,思忖良久,再次撥通號碼,電話響了很久才接通,說:“媽,家裏怎麽樣?”


    電話那頭傳來焦急的聲音,問:“你在哪兒?這幾天找你找不到,電話也打不通,我和你爸都急死了。”


    福生說:“我在中國,跟朋友談個生意,……過幾天就迴去了。”


    電話那頭依舊焦急地問:“什麽生意?”


    李福生略一猶豫,說:“你就甭管了,等生意做完了,我就迴去。”


    電話那頭的人問:“什麽時候迴來啊?別讓我和你爸著急。”


    李福生說:“我會盡快的,——媽,你答應我一件事,我和阿萍的事情,不要跟任何人說,也不要跟福慶說,他不知道我和阿萍的事,——記住了,任何人問,都不要說。”


    電話那頭疑問:“你到中國到底是幹嘛去了?你和阿萍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李福生說:“答應我,不要跟任何人說。”


    電話那頭沉默半晌,才說:“好!”


    李福生說:“越洋電話,花費很貴,我就不跟你多說了,……你和爸保重身體,讓弟弟也好好工作,好好的當警察,別像我似的,混來混去,越混越差,……我這邊忙完就迴去。”


    李福生匆匆忙忙地掛斷電話,長歎了一口氣,一個人來的屋外,對著矯捷的月光,點上一支煙,默默地抽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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