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大殿之上群臣鴉雀無聲,趙桓這才說道:


    “朕一直在思索什麽地方做錯了,自己歸納了一下,朕有四大罪責,諸愛卿看看有沒有遺漏的?


    第一,朕沒有安邦治國的遠大謀略,固步自封,不去開疆拓土,因此下一步,朕要進一步擴建海軍,並組建遠洋戰隊。


    將我大宋的旗幟插到更遠的地方去,讓蒼天知道朕不再固步自封,不做井底之蛙,而是胸懷遠大,放眼四海,要做一個雄霸天下的君主。”


    一眾大臣都有些傻眼。


    皇帝這話聽著是罪己詔,罵自己井底之蛙,實際上是借著這個由頭來宣告,要進一步擴大軍隊,征戰四方,開疆拓土。


    聽到趙桓的這番話,滿朝文武沒有一個人敢出來反對的,因為軍事上的東西,皇帝說了他要乾綱獨斷,誰也不許說二話,隻能執行不許質疑,不清楚的可以詢問,但絕不能反對。


    群臣都知道,皇帝親自領兵掏了金國的老巢,俘虜了金國皇帝。


    據說還遠征東海到了東海彼岸一個叫美洲的地方,帶迴來了神奇的農作物,產量數倍於水稻和小麥的,如今已經種植成功,初步解決了軍糧的危機。


    皇帝又派海軍封鎖南洋,將東南亞等國的海港全部封鎖,讓他們無從出海捕魚,也沒辦法把糧食賣給其他國家賺取金銀。


    皇帝還派出特戰隊偷襲抓捕了西夏皇帝。同時,還花巨資從中亞買來大量馬匹。


    甚至還到了比南洋更遠,名叫新西蘭和澳洲的地方,帶迴來三十萬匹野馬。


    這一係列舉措哪一項不是開疆拓土,不是把大宋戰旗插到更遠的地方?


    現在看來,皇帝做這些還不夠,還要繼續拓展到更遠的地方。


    至於更遠地方有些什麽,這些官員沒有一個知道的,隻是心頭砰砰亂跳。


    皇帝越往外征戰就越能擴展他們的視野,到現在,他們已經知道,遼闊的東海之外還有大陸,而且那裏也住的有人,也不是神仙。


    據說還有一個女人被帶迴來成為了皇帝的女人,叫美兒,長得皮膚黝黑,說著完全聽不懂的話。


    皇帝這開疆拓土已經走了這麽遠,再往外繼續又有何妨?


    群臣心中想著,人人都被皇帝之前的開疆拓土的成就緊張激動,沒有一個敢提反對意見的。


    趙桓卻繼續板著臉,接著說道:


    “朕的第二個罪責,是沒有平定禍亂的長遠計劃。


    這裏的平定禍亂,有針對大宋內部的叛亂,也有針對周邊敵對國家的應對之策,朕之前是頭痛醫頭腳痛醫腳,哪裏出問題就在哪裏動手治理。


    由此一來,往往按下葫蘆浮起瓢,尤其是針對敵對國家,沒有預先了解敵情,沒有做到知己知彼,以至於敵對國家對我采取行動之後,我們往往疲於應對失策。


    最典型的是這次東南亞諸國,他們聯手抬高糧價,不賣糧食給我們,糧價已經炒到了之前的三倍。


    就這樣,還種種刁難,借著我們跟金國開戰,需要大量糧草掐我們的脖子,因為我們喪失了長江以北廣大戰區的耕地,他們以為我們糧食肯定不夠吃,會有很多人餓死。


    他們不管把糧價抬到多高,我們也不得不掏銀子買,反正我們有錢,不要白不要,麵對這些,我們沒有事先預測到,也沒有理性和清楚的應對之策。


    以至於在應對過程中出現了一些猶豫彷徨和不知所措,被對方牽著鼻子走,這些都是朕領導不力的結果。


    下一步,朕會製定相應的策略,不僅對東南亞,對其他周邊每一個國家,都要拿出相應的應對之策了。


    這件事今天朕就交給樞密院。樞密院是最高軍事指揮機構,但是現在朕不需要他們指揮作戰,他們隻需要拿出方案來怎麽應對周邊國家對我們的種種挑釁,我想這個任務就夠他們忙活的了,這樣正好就發揮出了樞密院的作用。”


    樞密院的幾個樞密使和樞密副使頓時精神一振。


    的確,趙桓成立五軍之後,整個軍事指揮全部由五軍都統製和皇上及軍機處商議決定,根本沒有經過樞密院,這個最高軍事指揮機構名存實亡。


    樞密使李綱被趙桓派去當新兵營的統製,組建各種軍事學校和培訓學校派,去幹很多不是樞密院應該幹的事,而下麵的樞密副使則更忙於其他的普通行政事務,對於軍事方麵的事情基本上就看看材料,不參與決策。


    而現在,皇帝給了他們一項新的任務,讓他們製定對周邊國家的戰略決策和軍事行動預案,這就是非常重要的職責了,弄好了他們的決策和作戰計劃得到實施,那就是他們的功勞。


    於是樞密副使張叔夜等人都激動的躬身施禮。


    趙桓對李綱說道:“你的肩上擔子很重,但這件事仍然要你牽頭。你是樞密使,具體的事務可以交給他們辦,但是方向原則的把關要由你來做,不能假手他人,因為這件事非常重要,你要親自抓。”


    李綱急忙答應。


    趙桓接著說道:“朕的罪責之三,是沒有安撫百姓的德政,針對百姓雖然有所關照,但遠遠不夠。比如這次洪澇災害,造成這麽多人家破人亡,流離失所,是朕的失職,朕深感愧疚。”


    趙桓的確覺得問心有愧。


    因為如果他花多一些心思,把注意力放在應對自然災害這方麵,這些災害他完全能應對的。


    因為很多的大的自然災害在史料上都有記載,包括時間地點和危害程度,隻要他動動腦子搜索一下,想一想便能夠雨綢繆,防範於未然,至少可以把災難減少,尤其是人員和財產的損失。


    但是趙桓把更多的心思放在了對付金朝上麵,也就一定程度上忽視了防災救災這件事。


    這給他提了個醒,不能隻抓主要矛盾,而忽視了次要矛盾。


    固然在金國強大壓力之下,傾全國之力來應對金國的入侵是重中之重,但也不能夠顧此失彼,百姓是要生活的。


    如果百姓沒有死在金國刀劍之下,卻死在洪水裏,死在幹旱裏,死在饑餓裏,或者地震山洪等自然災害裏,那結果是一樣的,都是自己這皇帝沒有治理好國家。


    所以,趙桓這一個罪己詔說的其實是很中肯的,他在提醒自己,以後要多想一想防災救災,關心百姓疾苦,畢竟國泰民安,百姓富足,這才是一個明君應該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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