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珩,你先給我說說,坐診的時候首先要注意什麽?”


    徐波在群裏聊了兩句,等雲珩進了書房,也扔下手機進了書房找雲珩去了。


    這麽多天,徐波和雲珩一個診室,每天看著雲珩給患者治病,可還沒真正上過手呢。


    剛才聽雲珩說打算讓他明天開始接觸患者,徐波已經有些心情澎湃了。


    激動的同時,徐波還有點忐忑,他不知道他能不能行。


    最主要的是雲珩要去參加這個培訓班,為期一月,這一月雲珩不在邊上,到時候他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


    雲珩正在看著書,徐波進來詢問,雲珩也放下書,耐心的給徐波講解。


    “很多基礎性的東西咱們在學校都學過了,我就不多說了,在臨床上,辯證的時候首先要注意的問題是,分清虛實、寒熱、表裏、陰陽......”


    雲珩一邊說,還一邊拿了一張白紙給徐波在白紙上畫著。


    “中醫辯證,首重虛實,實則泄之,虛則補之,虛實要是分不清楚,用藥的時候出現失誤,是很容易出問題的,患者如果是虛症,你卻用了泄法,這就是完全相反的治療方法了......”


    徐波點了點頭,這一點他自然知道。


    雲珩繼續道:“所以辯證的時候一定要仔細,多詢問一些患者的情況,盡可能多的掌握一些東西,然後對照參考,確定虛實,隻要分清楚虛實,哪怕有些地方出現小的失誤,最起碼不會造成太過嚴重的情況。”


    醫生在行醫的過程中,沒人敢保證自己不犯錯,在西亞社區醫院這麽久,雲珩其實也犯過錯,隻不過患者第二次來複診的時候,雲珩就察覺了不對,及時更改藥方,患者並不清楚罷了。


    有人說西醫是排除法,中醫其實也是一樣,特別經驗不是很豐富的醫生治病的時候,辯證有可能不會很準確,這個時候用藥用方就有可能出現偏差,一次用方不奏效,第二次就能縮小範圍,及時更改。


    可在治療的過程中,有些錯誤犯了沒事,有些錯誤犯了則容易出現比較嚴重的後果。


    所以中醫在辯證的過程中首先要分清楚虛實,然後是寒熱,表裏。


    “在治療的時候,盡可能的先選用經方、成方,參考前人的治療經驗,這樣能減少出錯,不過也不用太過謹慎,小心求證,大膽用藥,一旦辯證清楚,就要果斷出手,不要猶豫糾結,真要遇到自己吃不準的情況,讓患者去大醫院治療,不要冒險......”


    “辯證的時候要注意四診合參,望、聞、問、切相互印證,不要被一些病症的表證所迷惑.......”


    “舌診、脈診、表證、病史這些都要去看,不要為了省事去忽視,哪怕已經有所判斷,多了解一些情況也是有好處沒壞處的,最初坐診的時候不要求快......”


    雲珩一邊說,還一邊給徐波畫了一個圖。


    “陰陽、寒熱這些具體怎麽判斷?”


    徐波一邊聽雲珩說著,還一邊問著心中的疑惑:“有時候有些情況是寒,可有時候則是熱,這個很難的。”


    “中醫辨證治療其實是最講究相對論的。“


    雲珩耐心的解釋道:“中醫的陰陽、虛實、寒熱這些,其實都是相對而言的,辯證的時候根據患者的具體症狀,具體分析,辨證施治是建立在人體新陳代謝動態平衡和人體自動調控即自洽機製基礎上的......”


    說著雲珩在紙上畫了一個圓,然後用一條線一分兩半。


    “健康的人,體內的各種情況,無論是新陳代謝動態還是陰陽,還是髒腑的運轉,血液的運行等等,這些都是有著自己的規律的,我們可以把這種情況看作是一個平衡的狀態,一旦這種平衡被打破,人體係統就會遭到破壞......”


    徐波點了點頭。


    雲珩繼續道:“而這個被打破的平衡也是有區域的,陰陽的平衡也是相對來說的,如白天與黑夜,向陽的、溫暖的、活動的、向上的事物都屬於陽的範疇,背陽的、陰冷的、靜止的、向下的都屬於陰的範疇,可具體到黑夜和白天,也是能分陰陽的,白天,陽光能照射到的地方為陽,陰影的地方為陰,晚上燈光能照射到的地方為陽,照射不到的地方為陰......”


    “陰陽相互為用,但也相互製約,所以在具體的辯證中,還需要確定病位所在,患者是頭疼,病位卻有可能在髒腑,具體到病位,根據相對論來具體判斷陰陽虛實......”


    “比如,患者看上去形體消瘦,給人的感覺好像是虛症,可患者精力旺盛,神情亢奮,卻又有實證的表現,這個時候我們首先要確定患者的主證為何,才能辯證虛實,對症治療......”


    雲珩講的很仔細,徐波也聽的很認真,時間不知不覺就到了晚上十二點多。


    ......


    第二天早上,來到診室之後,雲珩讓徐波就坐在自己的位置,田增明去了對麵,他則坐在徐波邊上,原本田增明坐的地方。


    “雲珩,要不我就坐對麵吧,我要是沒把握,你來看。”


    徐波還有點心虛。


    “我就在邊上看著,你先看,我給你查漏補缺。”


    雲珩對徐波是很上心的,他和徐波關係好,而且徐波在很多時候也一直很照顧他,之前是徐波一點都不上心,雲珩作為朋友也不好勉強,現在徐波表現出了興趣,雲珩自然是願意手把手的教徐波的。


    “老徐,你就別矯情了,老大在邊上給你把關,這種機會那可是求都求不來的。”


    田增明說著笑,心中則羨慕的不行。


    徐波在對麵坐診,和坐在雲珩邊上,那情況是完全不一樣的,這等於雲珩真的在手把手的在教徐波。


    這種待遇,別說在醫院很難有,就是師徒之間,也很少有老師這麽盡心的去教一個學生。


    “那我開始叫患者了?”


    徐波看了一眼雲珩,問。


    “嗯。”


    雲珩點了點頭,徐波這才開始叫患者進來。


    第一位患者是一位四十來歲的男性中年人,中年人也不是第一次來西亞社區醫院了,進了診室還愣了一下,笑著道:“雲醫生今天負責把關嗎?”


    “我在邊上看著,讓徐醫生先看。”雲珩笑了笑。


    “那就麻煩徐醫生了。”


    中年人走過去在凳子上坐下,主動伸出胳膊。


    徐波把手指放上去,一邊診脈,一邊問:“您哪兒不舒服?”


    “發熱,早上起來的時候量了一下,38.6°c,感覺全身都疼,特別是這腰,疼的很厲害,應該是昨晚著涼了。”


    “咳嗽嗎?”


    “咳嗽,感覺嗓子有點癢,還有點氣短胸悶。”


    “有痰沒有。”


    “有,白色的,就像是泡沫一樣。”


    “出汗嗎?”


    “不出汗。”


    徐波來西亞社區醫院之前,就在西華醫院幹了幾個月了,雖然是第一次給患者診病,可在醫院的時候也詢問過患者的情況,再加上和雲珩一個診室這麽久,還是有點心得的。


    一問一答,徐波聽了雲珩昨晚的叮囑,並不著急,摸脈就足足摸了五分鍾,問問題也問的相當詳細。


    “脈浮緊數。”


    診完之後,徐波看了一眼邊上的雲珩,道:“從症狀看,患者應該是感受風寒邪氣,傷及正氣,表衛鬱閉不解,肺氣宣降失職......應該是太陽傷寒證。”


    雲珩診病,這個診斷結果都是對著患者說的,徐波這會兒則像是給老師迴答問題的學生,就是對著雲珩說的。


    “你覺的是就是。”


    雲珩沒有給徐波答案。


    既然讓徐波治療,雲珩自然是要鍛煉徐波獨立坐診的能力,所以在徐波沒有治療完之前,雲珩不打算給他提示。


    雲珩自己整天在模擬空間練習,所以在教徐波的時候,也把模擬空間那一套拿出來了,讓徐波先看,看完之後他再做評價。


    徐波見雲珩不給自己提示,心中不免有點虛,又詳細的辯證了一番,再次問了幾個問題,認真的觀察了患者的麵色和舌苔,然後開始在電腦上打字。


    “舌質偏淡,舌苔薄白,脈浮緊數,無汗身痛,大便不敢,小便清白,氣短胸悶.....證屬太陽傷寒證,治以解表發汗,祛風散寒,宣肺降氣。止咳化痰,方以麻黃湯加減治療......”


    然後徐波又擬了方子,打印了出來。


    太陽病傷寒是《傷寒論》裏麵有明確記載的,徐波辯證為太陽病傷寒,用方參考《傷寒論》,處方倒也可圈可點。


    麻黃湯中陳桂枝,杏仁甘草四般施,發汗解表宣肺氣,傷寒表實無汗宜。


    “嗯,不錯。”


    雲珩看過方子,滿意的點了點頭:“方中桂枝解肌入心以和營氣,又加了杏仁紫蘇子、紫蘇葉厚樸宣肺寬胸以降肺氣,橘紅化痰,白前、紫菀、款冬花止咳......不錯。”


    徐波的天賦是比雲珩和任學東都要強的,雲珩和任學東屬於努力型,徐波屬於玩一玩稍微用功成績就不差的類型,雖然是第一次坐診,速度慢了些,也沒自信,可整個辯證和用方還真沒什麽問題。


    雲珩都有點羨慕徐波的天賦,雲珩初次坐診,要不是在模擬空間鍛煉過,或許還真不如人家徐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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