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再一次被沈滿知遣返。


    “我不跟著你,我開個客房睡這兒行吧?”


    白虎跟著她一起上電梯,苦口婆心道,“你要是在槐城出了啥事,到時候迴去那些人不得把我吊起來打?”


    沈滿知停步,瞥了他一眼。


    “ok我烏鴉嘴,我還能不知道您的實力嘛。”


    白虎一邊捧著一邊妥協著語氣道,“但是那姓賀的明顯就是有備而來,不知道還會耍什麽花招。我們之前剛離開槐城就在路上被堵了那次,您還記得吧?要不是有人假警報幫我們引開了,單憑我們倆不一定能打出去,祖宗,您聽我一句,別和她硬來。”


    他提到假警報這個事兒,沈滿知才想起來,當初幫他們的人到現在都沒查到。


    “不用太擔心我,”兩人走出電梯,拐進四樓的安全通道,沈滿知轉身道,“我留了人在槐城,你越是跟我跟得緊,反而讓她覺得我們在怕,別助長他人氣焰。”


    白虎瞳孔微怔,“有兄弟在這邊?”


    “嗯,”沈滿知沒有多說,“迴去好好休息,有急事我會叫你。”


    白虎這才放心下來,看著她有些欲言又止,雖然但是,她遇險從來沒主動叫過他。


    但現在也顧不了那麽多,他心裏還想著其他事,剛剛在陵園不小心目睹了祖宗的家事,估摸著祖宗心情不太好,本想將其送迴藍灣,讓人陪著。


    雖然他心裏第一人選是司佲,但遠水解不了近渴。


    沒想到祖宗竟讓他開來了這兒。


    看著女人離開的身影,白虎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白虎將車停在藍灣時,沈滿知其實有些想下車的,也大概知道他在想什麽。


    但她什麽都沒說,隻讓白虎開迴了京尾。


    沈滿知在某些時間裏是個很懶的人,懶得猜別人心思,懶得說話,懶得動彈。


    她現在隻想窩進床裏好好睡一覺。


    隻是手剛放到門上,隔壁也同時打開。


    隔壁是京末的房間。


    男人輕帶上門,低頭將挽起的袖口慢條斯理地放下,然後抬眸和沈滿知撞個正著。


    沈滿知好整以暇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邊書放下手站直,“別這麽看我。”


    沈滿知微微挑眉,語氣梢冷,“很難不多想。”


    邊書:“……”


    臨近中午,兩人選在了樓蘭閣吃飯。


    “京家派人過來了,老大家來的人,昨晚落地槐城,直奔京尾。”


    老大家,也就是京末的大伯父家。


    邊書讓她點餐,手裏的茶倒了一杯又一杯。


    沈滿知熟門熟路地點了幾道菜,又翻了翻上新的菜譜,“還是因為兩家聯姻的事?”


    邊書往後靠去,半眯著眼,喉間發出輕微的應和,“衛鬆整天待在聯姻對象的妹妹身邊,京家人礙於衛家麵子,表麵上不敢拿衛鬆怎麽樣,私底下卻拿家裏人欺負。”


    沈滿知垂眸不語。


    “你什麽看法?”


    她眼皮微掀,“京末對京家的態度一直溫溫和和,找到這兒來,那是逼京末和家裏人鬧翻。”


    邊書挑眉,“還真讓你說對了。”


    “當時衛鬆跟在京末身邊處理一個包間的事兒,環境有點昏暗,那婦人以為京末養著小白臉,當著眾人的麵就下了狠手。”


    沈滿知眉梢微蹙,“直接動手了?”


    邊書聳聳肩,“京末當場就還了迴去,然後京家連夜又派人來了。”


    京末和大伯父家一直都不溫不和,甚至因為京末母親婚內出軌並育有一小孩的事,給家族留了汙點,父親又是淡泊名利的藝術家,從不懂攀附也不懂圓滑,老一輩幾乎都不待見老二一家。


    當場還迴去確實是京末的作風。


    沈滿知沉思片刻,“直接動手打人不像是京家能做出來的事。“


    京家好歹是京城權貴,一言一行都必須謹慎不得露把柄,怎麽可能當著那麽多人麵動手打人?


    邊書語氣冷了幾分,“所以我讓人去打探了一下京家的情況,京末那位表姐,也就是衛鬆真正的聯姻對象,京馥香被綁架了。”


    “綁架?”


    “嗯,不過還沒逃遠就被京家找到了,事後盤問,說是對衛家怨恨在心,動不了衛家,就拿聯姻對象下手了。”


    沈滿知有點拚湊出事實了,“難不成京家其實是來找衛鬆的?”


    衛鬆幾乎和京末影形不離,沒找到正主,反而先看見了一直以來都討厭的二丫頭。


    那婦人也是穿著得體,身後跟著人高馬大的保鏢,見一眾人從包間裏出來,京末走在最後,包間的陰影處站著個男人,偏頭和她說笑,下顎角線條年輕又肆意。


    大女兒因未婚夫被綁架,未婚夫卻整天流連在另一個女人身邊,現在這女人還到處勾三搭四。


    婦人心裏壓著火,待人走到跟前,揚起一巴掌,“不知撿點!”


    京末想都不想就扇了迴去,惹得婦人一聲短促的尖叫,身後的保鏢上前兩步想要製止年輕女人。


    婦人惱羞成怒,“你敢打長輩,還有沒有教養?”


    衛鬆原本吊兒郎當的杵在後麵,見狀趕緊走過來,搬過京末的身子,指腹碰了碰有點紅腫的臉,眉眼壓低,冷戾地看向“肇事者”。


    “伯母,過分了吧?”


    婦人這才看到年輕人的全貌,竟是本尊!她眉眼馬上露出一副苦態,以長輩的身份說教。


    “衛少爺,馥香前幾日因你被綁架了,現在還在做心理疏導,您不願迴京見麵就算了,還被這狐狸精纏成這樣……”


    衛鬆打斷她,“什麽叫因為我被綁架?”


    婦人想起女兒受的苦,幾乎要淚眼婆娑,“馥香剛從國外迴來,能招惹上什麽人啊,要不是因為和衛少爺聯姻……”


    她說著又看向旁邊的京末,“平白無故幫她妹妹背了鍋。”


    “麻煩把話說清楚一點,”京末向前一步,聲音冷沉,“聽你的意思,是有人找衛少爺麻煩,結果找到了聯姻對象身上,你現在覺得是替我背了鍋,難不成意思是衛少爺勾引我?”


    她這一句勾引,讓在場的兩個當事人都愣了下。


    “不是……”婦人飛快地看了一眼衛鬆,又對著京末怒目,“誰不知道是你纏著衛少爺連家都不願意迴!”


    京末突然輕笑一聲,迴頭看了一眼衛鬆,那挑眉的意思讓衛鬆幾乎在瞬間明白過來,京末在給婦人的話裏設套。


    “那就請衛少爺現在離開,我絕不糾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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