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太煽情的話,心跳都不聽使喚,沈滿知撇開視線不去看那雙多情眼。


    秦宴風視線未從她臉上移開半刻,眼底不著痕跡地含著笑意,“這才叫哄人。”


    飄搖到半空的心又徐徐落地。


    到底是誰釣誰啊?


    沈滿知抿唇不語,合著剛剛那些話都是編的?


    懶得再和他繞,她跪立在沙發上準備從他身上下去,有些不自在道,“盡會些花言巧語。”


    秦宴風盯著她神色的變化,圈著那截柔軟的腰身往懷裏壓,“那不然像你這樣,直接開始扒衣服?”


    說著還學她,手再次往裏伸。


    “……”


    沈滿知朝他冷眼看去,按住他作亂的手。


    卻在接觸到對方眼底散漫的笑意的瞬間,化作冰屑消失,眼睫輕合,掃過他“被迫”敞開了一半襯衣的上半身。


    所以從她一開始進客廳就醒了是吧?


    沈滿知心底冷哼,笑意卻愈發柔媚,撐在他肩頸兩側,塌下腰身帖在他耳邊,纖細柔軟,活生生一副勾人的妖精。


    “那你有本事別碰我。”


    往後退的身子又被秦宴風帶了迴去,迴得順從。


    “沒本事。”


    他低語道,靠坐在沙發上的姿勢一點沒變,就能輕鬆愜意地將她緊箍在身前。


    “再哄我一次。”


    沈滿知有些不可思議地看向他。


    男人微垂的眼慢慢沾上漫不經心的笑意,半敞的襯衣之下,是她為了穩住身形而撐在上麵的手,手心下的皮膚微鼓發熱。


    他就這樣一副好似被侵犯的樣子仰靠在沙發上,熾熱又直白地看著她,乖順地、縱容地,等她一個哄。


    沈滿知緩慢地眨了下眼,手心發熱連帶著手指都蜷曲幾分,以往那些信手拈來的撩人把戲都消失殆盡,倒真的想去哄一哄。


    真可惡啊這人。


    她唇角微壓,顯然是有點無措,都差點忘了為什麽要哄他。


    秦宴風也不著急開口,好像真的要等著她再哄一次,無論什麽方式。


    思量了許久,沈滿知坐在他腿上輕聲道,“你有受傷嗎?”


    秦宴風眉梢輕挑,“你問什麽時候?”


    “去找我的時候,”沈滿知原本燥熱的思緒慢慢平複,眼神平靜,“阿西法說你迴去找我了。”


    雖然司佲最後及時帶人進來了,衝突來得太倉促,對方的人隻顧著逃離,並沒有來得及銷毀一些東西。


    而司佲當時著急帶她離開,隻留了一小部分人繼續追蹤。


    秦宴風趕在後麵兩天去,說不定剛好碰上對方的人重返現場。


    他沒迴,隻是目光柔和地看著她,“那你呢?”


    沈滿知眼睫微垂,“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星期之後了。”


    感受到圈著腰的手臂微僵,她語氣鬆軟了些,“所以才沒有第一時間迴去找你。”


    她答應過秦宴風的,要迴草場找他,可是自己卻食言了,反而還讓他以身犯險去那種地方找她。


    “你後來迴去了。”


    “不一樣的,”沈滿知正色道,“答應的事,沒及時做到,是我不對。”


    秦宴風抬手摸了摸她的頭,“這半個月,有好好養傷嗎?”


    沈滿知眨了眨眼,點頭。


    “每次都是他陪著你養傷嗎?”


    “……”


    沈滿知聽出了他近乎呢喃的低語,明明不帶任何情緒,可那雙眼睛就偏偏有些泛紅。


    “你說司佲?”


    原來他是在意這個。


    “他算是我的老板吧,出任務難免受傷,在京城的時候大部分是他負責善後。”


    沈滿知沒過多隱瞞,畢竟本來就打算和他說清楚一些事的。


    說到這裏,也算是解釋清楚了。


    可秦宴風那雙泛紅的眼似乎看起來有點難過。


    她語氣也不自覺柔和起來,“你在意他是嗎?”


    秦宴風抬眼反駁,“我在意一個男人做什麽。”


    “可是提到他的時候,你明顯比我沒迴來找你更生氣。”


    沉默對視,沈滿知聽到秦宴風一聲喟歎。


    “沈滿知,如果我有資格生氣和在意。”


    他立下前提,不至於顯得接下來的話太突兀。


    “我生氣的,不是你沒有迴來找我,而是自始自終都沒有收到你是否安全的消息,我會擔心,會害怕。


    我在意的,也不是這期間是另一個男人全程陪著你,而是在這之前的''每次''……是不是都這麽危險,都會受很重的傷。”


    燈光投影在長睫之下,眼底的情緒濃稠如墨,沈滿知甚至感覺到他極不平穩的心跳和聲音的顫意。


    好像也影響著她,洶湧的熱流澆灌在心髒裏,又冒出來蔓延全身,無法言說的心意盤旋在腦海裏,有瞬間的失神。


    “不會,”沈滿知眼眸明亮,語氣清脆,想將他從這種低沉的氣氛中拉出來,唇角上揚,“我很厲害的。”


    秦宴風又垂了眼,還是不說話。


    沈滿知看了他幾秒,雙手抬高繞過他的脖頸圈住,微微塌腰湊近他,“我現在不是好好的麽,別生氣了。”


    語氣也不自覺軟下來,聽起來就像撒嬌。


    秦宴風喉結滾動,忍住了沒按著她親下去,還剩最後一個問題。


    “沈滿知,我剛剛哄你的話,都是真的,不是現編的。


    所以你呢,今晚迴來找我,是出於之前的愧疚,還是……”


    秦宴風停頓了兩秒,似乎這話黏膩得難以開口,卻還是想要一個結果,“還是,你也有一點點喜歡我?”


    有些話擺在明麵上來講,就沒打算給自己留餘地。


    沈滿知給了他生氣的資格,更像是給了他同意交往的答複。


    可如果僅僅是出於愧疚,那他另可不要。


    沈滿知聽得耳蝸發麻,酥軟傳至全身讓她有些腿軟。


    喜歡嗎?


    不太確定。


    隻是……


    “在外麵養傷的這段時間,偶爾清醒時,非常想見你……這算是嗎?”


    繃得最緊的一根鉉終於斷了,秦宴風終於得到了想要的答複,更想要把人揉進身體裏直到不能唿吸,才能緩解這失而複得的感覺。


    不懂愛沒關係,他來教。


    “秦宴風……”


    沈滿知在他懷裏輕喘,迷迷糊糊地叫他名字,實在有些承受不住這人身上頃刻間爆發的荷爾蒙和厚重的情欲。


    “我不舒服。”


    直到這句嬌軟的話說出,秦宴風才恢複了點理智,抵著她的額頭,聲音沙啞,“哪裏?”


    沈滿知得了片刻自由,靠在他懷裏,“困。”


    秦宴風失笑,將她滑落至肩頭的睡袍提上去,腰帶也不知什麽時候散開,正要係上時,手指碰到一塊凸起。


    沈滿知也愣了下,從他懷裏起身,“我……”


    長指撩開一片布料,左側腰腹間貼著一塊方方正正的紗布,是已經有點滲血的狀態。


    難怪她不讓他看著換衣服。


    “是不是弄疼了。”


    他甚至是陳述的語氣,夾雜著心疼和自責。


    沈滿知抬眼看著秦宴風暗沉如水的麵色,不動聲色地將傷口處蓋住。


    抬手覆在他手上,“沒有,傷口還沒結痂,滲血是正常的。”


    秦宴風動作小心地將她放迴沙發上坐著,“我打電話叫醫生過來。”


    明明他處理這種傷口也是得心應手的,隻是對象換作沈滿知,他一點也不想用這麽簡單粗暴的處理方式。


    沈滿知拉住他的手,“不用,幫我拿一下醫藥箱吧。”


    刀口沒入三寸,其實按理說半個月雖不至於好多少,但也不至於現在還沒結痂,也怪她帶著傷去找人打架發泄了。


    藥膏均勻地塗抹在傷口邊緣,凝血很快,秦宴風半跪在地上給她處理幹淨傷口,重新貼上紗布。


    氣氛安靜,沈滿知看著他又沉默地狀態,找了話題。


    “你沒找到我之後,知道我安全離開了嗎?”


    秦宴風動作細致又溫柔,“在那邊找了兩天,碰巧遇到幾個迴來找貴重東西的人,問了才知道,你被救出去了。”


    處理完傷口,他仍然單膝跪在地上,挨個兒收拾棉簽紗布等等。


    “你老板說你在養傷,不見任何人,我便迴來了。”


    沈滿知微怔,“我清醒的時間很少,不知道你來過。”


    “嗯,所以我一直以為,你和他關係非同尋常,又打算丟掉我呢,畢竟他陪著你做過很多事。”


    沈滿知雙手撐在沙發沿,笑意慢慢溢滿眼底,這前麵聽著還好好的,怎麽後半句就有點吃味兒了?


    “不是不在意他嗎?”


    秦宴風收拾好後,終於抬起頭看她,“不在意他,隻在意你。”


    沈滿知耳尖染上紅色,“以前沒見你這麽會說話。”


    秦宴風笑了笑,站起身來抱她迴臥室,“習慣一下,以後還有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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