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捏的動作慢慢變得曖昧,纏繞著觸碰到小臂,沈滿知手顫了一下,縮迴的動作被秦宴風挽留住。


    她轉頭蹙眉,卻對上一雙晦暗深沉的眼,像是要將她吸入。


    “鬆開我。”


    秦宴風摩挲了兩下放開了她,“你明知道自己的處境很危險,為什麽總是要一個人。”


    沈滿知收迴手,皮膚上似乎還殘留著男人摩挲時的觸覺。


    為什麽總是一個人?


    也不全然是,在槐城,她有青雀,迴京城,她身邊有白虎。


    昨晚孤身去找許秋,自然也是知道有其他人跟蹤,隻是沒想到對方想要的是她的命。


    “他們一開始想要把我完好無損地帶迴去,現在想要我的命。”


    沈滿知偏頭看著車窗外不斷後退的街景,眼眸裏是看不透的情緒,語氣有些頹廢,“你呢,你想要我的什麽?”


    秦宴風眉心微動,她攤牌了。


    她這次沒有說對方懷疑她是人質,而是直接說“我”。


    把自己完完全全地剖開,告訴他,自己就是那個人質。


    “你覺得,我和他們是一夥的?”


    “不是嗎?”


    沈滿知側過身,漂亮的眼眸似乎沒有一絲絲多餘的光亮,“我們是夫妻關係,為了降低我的戒備,找到我的行蹤,所以他們想讓你來帶我迴去。”


    她停頓了一字,挑眉道,“猜對了嗎?”


    她太聰明,很多事情都不需要對方點破,隻需聯想一下就能明白的道理。


    可是太聰明,也總會忽略掉一些東西。


    秦宴風喉嚨滾動,有那麽一瞬間是開不了口的。


    車子停在長安府壹號庭外,司機下車,留給兩人單獨空間。


    寂靜的時間有些長,長得沈滿知開始有點煩躁。


    “沈滿知,我的感情,在你眼裏就這麽一文不值嗎?”


    低沉微啞的聲音,在這樣的氛圍中竟讓人聽出了失望和落寞的情緒。


    沈滿知心口像被什麽攝住,隻一瞬,又鬆開,根本來不及反應。


    【京末,別相信男人。】


    曾經告誡過朋友的話,又重返耳邊,不知如何開口,索性便沒有接話。


    可就是這樣的沉默,掐滅了秦宴風小心翼翼捧了那麽久的火苗。


    微乎其微地輕歎之後,歸於平靜,再開口時便又是曾經熟悉的淡漠,對誰都是溫潤如玉的禮節。


    秦宴風在拉她上車時,俯身在她耳邊說要給她答複。


    “昨晚的縱火一事,是他們當中有人因一己私欲,想要提前動手,這件事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他們也確實委托了我,將你帶迴去接受血清注射後遺症治療,至少這樣,他們不會采用強製手段將你帶迴。”


    強製手段是什麽,她已經體驗過了,弄傷弄殘,隻要人活著,都可以。


    沈滿知閉了閉眼,“你明明有很多次機會,將我交到他們手裏。”


    比如除夕夜,比如昨晚。


    被送往醫院之後,在她身邊沒有人的時候,對方完全可以將她悄無聲息地帶走。


    秦宴風垂眸,看著無名指的戒指,去國外沒戴,他不習慣,又找出來戴上了,“我沒答應他們。”


    “為什麽不答應?”


    “血清注射後遺症治療……”沈滿知斜靠著背倚,眼眸微眯看著他,“抗變異血清的後遺症,你知道是什麽嗎?”


    秦宴風眉心微動,她甚至帶了點殘忍的笑,明明談論的對象是她自己。


    易文疏曾經和他談起過,注射抗變異血清的活體標本,事先需要注射變異株病毒,之前所有注射過兩種或其中一種藥物的人,無一例外都病變而死。


    “我是目前唯一一個注射兩種血清,且兩年內沒有任何病變的活體標本,治療我也好,將我當成他們以後研究的實驗體也罷,至少,不會讓我對社會造成潛在危害……”


    她這麽多年來危機四伏,也不過是因為這個原因。


    德爾森對她直到現在都還虎視眈眈,想要把她抓起來鎖在實驗室做研究。


    溫臨把最好的都給她,也不過是想要利用她牽製住德爾森。


    “你應該把我交給他們的,總比哪天我橫屍街頭……”


    “沈滿知!”


    劍拔虜張的氛圍裏,她竟然笑得慵懶又隨意,“秦宴風,你以為,昨晚我是因為吸入濃煙過多才出不來的嗎?”


    她對自己身體的反應最為清楚,意識和力氣都在不知不覺中流失。


    她憑什麽就會成為那個例外?


    秦宴風向來溫潤淡漠的一雙眼竟有些發紅。


    這個人在他眼裏,永遠都是囂張跋扈、肆意橫行的,不把誰放在眼裏,淡漠孤寂,既漂亮又殘忍。


    像是從貧瘠的山丘裏開出嬌豔的玫瑰,又像是溫室裏豔壓群芳的典雅香檳。


    唯獨不會是現在這樣消沉頹廢,對命運的妥協。


    他怎麽舍得放下呢?


    秦宴風握住她的手,“我陪你出國治療。”


    沈滿知移開視線降下車窗,冷風唿嘯著灌入,腦海裏全是男人眼底泛紅對她的疼惜。


    “不值得。”


    她第二次說這句話了。


    處境太難,她沒辦法迴應他這麽厚重的感情。


    麵前俯下一片陰影,秦宴風扣住她的手腕,撫上她的脖頸,迫使她半仰著頭和他對視。


    “值不值得,我說了算。”


    沈滿知起初沒有掙紮的意味,直到接觸到秦宴風的眼神。


    他的眼神晦暗深沉,不同於之前每一次生理本能的欲望,是因為太想得到而變得偏執。


    她握住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腕,想要解開禁錮,卻不料秦宴風突然貼近,嘴唇擦過她側臉。


    “有人偷拍。”


    車窗降下之後,他們此刻的動作無異於完全暴露在鏡頭之下。


    貼得太近,沈滿知很難不受影響,她抬眸,美目微瞪,“那你還不放開我?”


    秦宴風沒動,隻是指腹蹭著她眼角,溫柔纏綿。


    偷拍的事,他查到了,隻是該怎麽告訴她,那人的目的?


    “沈滿知,我們說好的,夫妻生活。”


    沈滿知眼底閃過詫異,“現在……唔……”


    強勢的禁錮之下,卻是溫柔的觸碰。


    細密的吻落在唇角,抵著邊緣舔舐糾纏至深處,叫人欲罷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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