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珞帶著明顯哭腔的聲音慌亂地低頭要走,衣服腰間的抽繩被什麽勾住了,她抬頭一看,楚楚可憐的一張臉平生幾分憤怒。


    她撞上的人正是沈滿知,後者指間夾著煙半舉著,避免燙傷撞進懷裏的人。


    “你……”沈珞喘著氣,扯迴自己繩帶,惡狠狠地剜了她一眼,“是你要弄我對不對!”


    身後的人已經追到眼前,來不及多糾纏,沈珞跑進了擁擠的蹦迪現場。


    沈滿知迴頭,眼裏若有所思。


    白虎站在她身邊,“你要找的是她?”


    沈滿知朝大廳看了一會兒,原路返迴朝另一條走廊去,白虎跟著她東竄西竄。


    她高中時期將槐城大大小小的夜店逛了個遍,來這兒就像去經常逛街的地方熟稔。


    兩分鍾後,兩人走到客房的走廊,還未到就聽到一群男人猥瑣惡劣的笑,“給她灌了,給老大送到房間哈哈哈……”


    “放開唔唔……不要……”


    沈珞被一個男人禁錮住,掐住她臉頰兩側被迫張嘴。


    到底是千金小姐,被逼到這個地步也隻是繡花拳頭胡亂湊上去。


    沈珞想要掰開男人掐住下巴的手,突然看到幾個人身後走過來的沈滿知,心底一沉,眼角滑落一滴淚。


    果然是她!


    “你誰啊?”


    有人注意到身後來了人,看到一男一女,女的貌若天仙氣質上流,男人一米九的彪悍體格,他示意兄弟們停手。


    “別多管閑事啊,勸你們趕緊走!”


    要不是那一米九的男人,他指定將這美人拿下。


    沈珞突然意識到什麽,朝沈滿知吼道,“救救我,求你……唔救我!”


    “啪”地一聲,男人迴頭就給了沈珞一耳光,瑪德別吼了,他們幾個癮君子怎麽打得過那男人!


    沈滿知朝白虎偏了偏頭,後者雙手握拳捏動骨節,哢哢作響,麵前的幾個人退了幾步,又對視幾眼一哄而上。


    沈滿知靠牆避開,往前走了幾步,沈珞得了自由,正想要跑,被一手抓住了後衣領,她驚恐地迴頭發現是沈滿知。


    “你幹……幹什麽?”


    沈滿知神色十分冷淡,嘴裏還叼著煙,煙霧溢出模糊她整張臉,明明漂亮惹人豔羨,卻又讓人不寒而栗。


    她的姿勢好像抓的不是人,而是一隻小羊,輕輕鬆鬆踹開質量堪憂的脆皮客房門,將沈珞往房間的衛生間拖去。


    沈滿知把她拉到盥洗台邊上,蓋上下水塞,開始放水


    “你要做什麽!”


    “做我一直想做的事。”


    沈珞第六感告訴她沈滿知很不對勁,剛出虎口又入虎穴,掙紮著抓住沈滿知的手,又掐又拳的。


    下一秒被扯住頭發,整個腦袋被按進了水裏!


    盥洗台空間很小,她被很大的力氣按住,頭頂又抵著龍頭根本起不來,水裏冒出水泡,快要瀕臨死亡的那一刻又重新唿吸到空氣。


    “唔……”


    沈珞捂著胸口大口喘氣,好生狼狽,她死死地盯著沈滿知,“你個……瘋子……瘋子!”


    她被抓著跑不了,氣急敗壞了也隻是大吼大叫,“我和你扯平了,你……你還來找我做什麽……唔!”


    又被按進水裏。


    死亡的感覺再來一次,沈珞差點被穩住身子要摔倒在地,雙腿開始發抖倚在洗浴台邊緣。


    這次學乖了,她瑟縮道,“你到底想幹嘛?”


    “清醒了嗎?”


    沈珞滿頭的水滴落在地匯聚成一小灘,她有些後怕,也不是第一次見沈滿知的瘋披模樣了,但這次不一樣,這裏隻有她們兩個!


    沈珞露出臣服畏懼的表情,眼睛緋紅地看著她。


    沈滿知將手裏的煙遞到嘴邊,摸出手機翻出一張照片,擺給沈珞看。


    一對工藝繁瑣複古的鳳凰金釵。


    “半年前你賣掉一支,另外一支去哪兒了?”


    沈珞原本就煞白的臉更顯死氣沉沉,她盯著照片上的東西,習慣性搖頭,“我我……我不知道……”


    沈滿知根本沒給她時間考慮,直接再次將人按進了水裏。


    窒息的感覺就像遊走在萬米高空的繩索上,控製不好就跌落萬丈深淵。


    這次比上次更久,沈珞仿佛覺得自己在閻王爺那兒走了一趟。


    “我真……真不知道……”


    手上的力拉著她又要按進水裏,她雙手撐著邊緣,迅速改口,“我知道我知道!”


    沈滿知甩開她,倚在門框邊,看著沈珞軟下去跌坐在地上。


    “我耐心有限,要是發現一句假話,我就再把你送迴那個包間。”


    沈珞心裏的小算盤一下子就止住了,忍不住抖了一下,“是我,是我貪心不足,拿走了閣樓裏你母親的首飾盒,那對金釵……”


    湛雲清離世後,所有遺物都放在沈家別墅的頂層閣樓裏,首飾盒裏的那對金釵最為貴重,平時穿戴也不合適,於是沈珞就想先賣掉一支,沒想到價格出乎她的意料,怕惹來家裏人懷疑,她沒有賣掉另外一支。


    “另外一支,”沈珞咬咬唇,垂眸遮住眼底的不甘心,怕再經曆那種感覺,嘴裏還是說出了實話,“在閣樓頂層之間棱柱的夾層裏,鑰匙在我房間……”


    閣樓被燒後,很多東西都成了灰燼,沈滿知隻找到僅存的幾件家具殘損物件,她不讓任何人動這裏,就算燒毀了也不想它變得麵目全非,再找不到母親一點影子。


    但是她僅僅外出了兩天,再去閣樓就看到空空蕩蕩全刷成白牆的房間,她質問謝玉蘭和沈珞,沈段文卻輕描淡寫地說,燒成那樣留著幹什麽,這是我的家,我想怎麽做就怎麽做!


    她記得是那以後,她和沈段文關係變得越來越差。


    沈滿知走出房間,留沈珞一個人在屋裏緩神。


    白虎雙手背負在後站在門口,聽到動靜轉身。


    “守住她。”


    之前陸哲告訴她沈珞賣掉金釵的時候,她去找沈珞算賬並沒有問起金釵的下落,一是當時沒想著暴露陸哲,二是她以為金釵不再沈珞手上了。


    沈滿知開著那輛越野車到沈家已是九點。


    物管安保還記得這人身份,沒有疑慮地放行。


    別墅早已換了密碼,沈滿知卻準確輸入正確密碼進了庭院。


    這個點,老夫人早已休息,謝玉蘭正在主臥保養身體,還是年假期間,沈段文在書房處理公務。


    有阿姨收拾完衛生出來看到沈滿知,有些驚訝,女人豎起手指朝她點頭,隨即恢複漠然的神情,朝樓上去了。


    阿姨連忙在圍裙上擦幹淨手,看著沈滿知完全消失在樓梯口,才忙不迭走到客廳拿起座機連接主臥電話,“太太,那個大小姐……沈滿知迴來了!”


    閣樓被粉刷之後,卻白得令人壓抑,房間按照燒毀前的樣子重置,有幾分詭異的感覺。


    沈滿知搬過立在牆角的樓梯,放在通往樓頂的另一側牆,找到那條房頂中間的棱柱,由於視覺原因被遮擋住很不起眼的小孔。


    從沈珞房間拿的鑰匙插進小孔打開,彈出一個小盒子,竟然與牆體顏色融為一體,根本注意不到。


    兩指長的盒子裏鋪著絲絨綢緞,光澤依舊的鳳凰金釵靜靜地躺在裏麵。


    沈滿知瞬間紅了眼眶。


    這間閣樓被燒毀後,沒有一件舊物,所以她極少來,沒想到,那麽寶貴的一件遺物竟一直在這裏!


    心裏翻滾起無數的情緒,無端蔓延處一股戾氣。


    客廳不知何時亮如白晝,謝玉蘭坐在沙發上,保養得極好的一張臉厭惡地看著下樓的沈滿知。


    “私闖民宅,”謝玉蘭冷不丁冒出一句話,輕蔑道,當初是誰非要和沈家決裂,卻又打著沈家的旗號,隨隨便便進沈家,又在外說是沈家大小姐……”


    她瞅了一眼對麵沙發的沈段文,“哦,這是外麵混不走了,覥著臉又迴來了……你手上拿了什麽?”


    謝玉蘭的聲音突然尖銳了幾分,盯著沈滿知手上東西,生怕她拿走家裏任何值錢的東西。


    沈滿知緩緩抬眼,那咄咄逼人的話像是要戳到臉上。


    懶得和這種人費口舌,好想打一架。


    “段文,你不說句話嗎?當初可是她要和你爭董事之位,到現在都還架空著你董事職位……”


    沈段文瞪了謝玉看一眼,“你閉嘴!”


    “我有說錯嗎?她現在就走,想來就來,這沈家我還不能做主了!”


    “做主?”


    沈滿知若有若無的一聲冷笑,“小三上位,霸占別人私有財產,你們母女倆整天抱著那些已故之人的金銀珠寶,就不怕有東西半夜來找你?”


    謝玉蘭一個激靈,厲聲打斷她,“滿口胡言,馮姨,把她手裏的東西拿過來!這裏是沈家,你這屬於偷盜!”


    沈滿知勾出輕蔑地笑,看了一眼沈段文,後者竟有些不敢看她。


    她輕嗬一聲,走了兩步,看準了客廳中庭儲物櫃的一個青花瓷瓶,這個打人勉強可以。


    馮姨快要走到她身邊,尋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心裏一咯噔。


    剛出門的司機又折返迴來,“先生,秦家少爺來了。”


    沈段文正襟危坐,蹙眉,“誰來了?”


    “秦家少爺,秦宴風。”


    沈滿知拿著盒子的手微微用力,睫毛輕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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