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青雀的感覺沒有錯,那無疑是身邊人出了問題。


    但青雀是自己的人,並不隸屬粼江,還有誰能對他了如指掌。


    “剛剛我試著重新入侵了那家研究所的網絡係統,和以前一樣薄弱,那股攔截我的勢力並沒有出現,就好像是淩晨那個時間點突然插入的。”


    青雀所說的“薄弱”是基於他自身實力對對象的評判,研究所的防護係統可以說是很強,青雀入侵沒有問題,但是有人插足其中,讓他不得不退出。


    而且這個人,很有可能是熟人。


    青雀神色忽變,“需要我去內網查人嗎?”


    沈滿知下床,側腰也被紗布裹著,她掀開窗簾,外麵一片明媚。


    “沒必要,”沈滿知側身倚在窗邊,陽光斜射進來照在身上,暖意十足,“那個人在淩晨執行任務的時候攔截了你,你剛剛重新入侵係統卻沒有問題,不是內網的人,是粼江的人。”


    並且在“十裏洋場”的追捕中,那群人幾乎沒有花費多餘的時間就得到了監控,網吧、du場、歌舞台......總是能在她要途徑的地方撞上她。


    不是巧合,這次任務是粼江派的活兒,那個人知道她的所有行蹤,而且還是完成任務的必經之地。


    這不是很明顯的事嗎?


    沈滿知腦海裏複刻裏淩晨的所有細節場麵,神色卻依舊淡然,“這件事你不用管,我打算今晚迴京,你找個時間離開槐城吧。”


    青雀那安靜了幾秒,“......以後不迴來了?”


    沈滿知幾不可聞地輕笑,“怎麽,在這邊有喜歡的人了?”


    “京城見。”


    青雀毫不猶豫地掛了電話。


    雖是調侃緩解了一下氣氛,但沈滿知微眯的眼眸卻思緒難辨,眼眸浮光波動間竟還有幾分興致在裏麵。


    粼江似乎出了叛徒,有意思的是,隻針對她。


    與“十裏洋場”那少年交易了秦顯和名下嘉和研究所的非法項目書麵文件,消息散布出去,上麵行動很快,秦顯和被請進去喝茶,加上前兩天在“崖香茶樓”與新上任領導江濤的私密會麵,外麵輿論順勢而起。


    上麵有意重組槐城領導圈層,去腐掃惡,在有計劃的推手下,接連牽扯出的相關勢力逐一被調查,槐城在表麵上熱鬧慶祝的新年裏,風起雲湧地開始大洗牌。


    秦顯和的事也波及了秦氏的股價,秦宴風說晚上有事,應該也忙著迴秦家商議這件讓他們措手不及的事。


    城南地皮動工建成的康寧醫院,是秦宴風的幕後投資,並且他也清楚地知曉秦家內部的紛爭,所以,建成康寧醫院,是他早有預料秦顯和的倒台?


    想起這件事的時候,沈滿知已經坐上了飛往京城的航班。


    離開槐城,意味著與這裏告一段落。


    但事實上,仍然有浮於水麵的隱患。


    秦宴風雖然沒有過問她,但也知道她身份不簡單;還有利用陸哲、許辭歸找她麻煩誘使她入局的人,以及莫名其妙追捕她的秦德揚......


    這些沈滿知都懶得計較,唯一讓她在意的,是有關母親的事她還需要找秦老爺子了解清楚。


    若是連這點盼頭都沒有了,那還有什麽讓她掛念的?


    【“他對你,有占有欲。”


    “你是自由身,為何不試試呢?”


    “他在你心裏,也並非和其他人一樣吧?”】


    京末的話突然縈繞耳邊,沈滿知煩躁地蹙眉,卻凝住了實現,床邊擱置物品的櫃子上,被雜物遮擋住露出一抹粉紅,是那條桃子味的軟糖。


    【“初吻給你了,清白身也給你,是你自己不要......”


    “如果想得到你,算是喜歡的話,那便是吧。”】


    秦宴風能次次靠近她,做些親昵之事,以她能在生死局上活下來的實力,怎麽可能一點都反抗不了。


    從他口中說出的喜歡,她都懶得猜真假,像秦宴風這般清心寡欲卻見她起意的男人,又怎會花費那麽多精力和時間去了解一個人,又何談喜歡二字?


    沈滿知抬手擱在額頭心底輕歎,能給她的自然也會給別人,就像曾經在沈家的處境,她也並非想要世人都期盼的那份所謂的愛情。


    隻是覺得這事兒挺有趣,想看看秦宴風對她一時興起能堅持多久罷了。


    她必定是要離開槐城的,至少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再與他有交集,順其自然地淡出彼此的生活,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


    至於這段婚姻,秦宴風若是對她沒興趣了,夫妻關係也名存實亡,離婚也是遲早的事。


    再不濟,若是以後她不在了,那便更省去了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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