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沈大小姐?”男人叼著煙,不高,幹幹瘦瘦的,賤兮兮的叫住她。


    沈滿知被攔住了去路,抬眼看去。


    一雙眸子裏散落著大廳碩大的水晶吊燈灑下的細碎光影,柔媚冷豔,“有事?”


    男人一怔,迴過神低笑輕喃,“不愧是槐城第一美人啊。”


    沈滿知退圈很早,槐城很多人沒見到過她真人,但是曾經的美人照倒是傳得很廣。


    他走過去伸手想碰她,沈滿知偏頭冷眼閃開。


    看她從這邊的樓梯道下來,上麵多是留宿的客房,他不禁嗤笑,“和我過去喝兩杯?介紹朋友給你認識。”


    男人看著很年輕,他的朋友也不過是一眾年輕小姐少爺,貴圈裏想笑話她的從來沒有少過。


    沈滿知退了兩步,眼底明顯的狠勁兒。


    男人被她的眼神震懾愣了一下,不過隨即想起這個人的名聲來,也翻不出什麽水花,於是拔高聲調,“裝什麽呢,剛剛才從別人床上下來吧?”


    又低聲假意哄道,“放心,我就是讓你見幾個朋友,不會動你……”


    說著要強勢上手,沈滿知看著他的動作,微抬下顎又退了幾步,手攀上身邊的廊欄,迅速抬腳踢上男人的下腹。


    “啊……”男人捂著下腹狼狽的跪在地上,臉色通紅。


    沈滿知放下手,稍稍彎了腰,“你也得要有那個資格才行啊。”


    直起身,沈滿知錯開他拐進安全通道。


    男人捂著下腹,知道沈滿知走後,後怕的低頭看了看,那一腳直接踢在命根子的上麵一塊,不差一寸,若是再下一點,這種力度他直接去見閻王。


    身後的衛生間走出來一個男人,笑得幸災樂禍,“哎呦,林少爺,被美人拒絕了呀?”


    地上的人沒抬頭,太他媽丟人了,被一個女的踢了一腳,竟然痛得站不起來!


    方凱樂上前抬腳踢了踢他跪在地上的小腿根,佩服他的膽量,“這人你也敢肖想啊......沈家再怎麽不待見她,她也是沈家大小姐,迴去和你的狐朋狗友提點一句,少惹事。”


    男人低著頭嘶嘶發疼,臉色很是兇狠,但這人他也惹不起,隻得胸腔裏憋著一口氣。


    方凱樂沒再理會,因為後麵衛生間又走出來一個人,白色襯衫開了兩顆口子,黑發沾了水垂在眼角,神色冷淡。


    “跟他說這些做什麽。”


    方凱樂和他往外走,偷看男人的臉色一眼,偷揶道,“旭哥不是不喜歡有人欺負沈家的人嗎?沈珞哥幾個都罩著,沈滿知也是沈家人,我們沒理由不罩著。”


    蔣旭抬眼瞥他,“閑得慌就和你兄弟一起找個廠上個班。”


    方凱樂:......那這是管還是不管?


    沈滿知和京末一起吃了飯,當天晚上迴了楓橋郡,隻帶了一個筆記本。


    秦宴風終於忙完了,左一告知她說他今晚會過來。


    沈滿知坐在客廳看電視,是個綜藝節目。


    她已經很久沒看過電視了,裏不斷傳來咋唿唿的尖叫和笑聲,倒也不覺乏味。


    秦宴風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


    沈滿知過去開門,就他一個人,站在門口,一雙桃花眼半睜著,顯得整個人慵懶閑散。


    臂彎掛著黑色西裝外套,同款色襯衫整整齊齊的,脖子修長白皙,更突顯喉結,堅硬的下顎線,一張薄唇,眼裏明明暗暗,似吸引人心。


    她能聞到男人身上淡淡的醇香酒味,退開身讓人進來,“秦先生。”


    秦宴風應聲,低眸看了一眼。


    沈滿知跟著視線下移,反應過來,“不用換鞋。”


    再說她也沒準備多的拖鞋。


    秦宴風走到客廳坐在沙發上,揉了揉太陽穴,“能不能倒杯水喝?”


    沈滿知看了他一眼,轉身去拿玻璃杯洗幹淨後倒水,放在男人麵前的茶幾上。


    秦宴風抬眸看過去,女人穿了件黑色衛衣,領口處露出精致白皙的鎖骨,黑白相稱,肌膚如雪。


    他道謝後兩個人都沒有說話,隻有電視綜藝節目的咋咋唿唿,更顯他們之間氣氛的冷清,沈滿知關了電視坐在單人沙發上。


    秦宴風這個人看起來倒是容貌英俊、氣質溫和,幾乎讓人產生一種因為氣質太過冰雪幹淨而高不可攀的錯覺。


    他到底是先開了口,“不喜歡這裏?”


    男人視線慢半拍的和她對上,懶散的,甚至溫和。


    沈滿知目光沒有絲毫躲閃,音色偏淡,“謝謝您的安排,我隻是不習慣住這裏,訂婚宴那晚事出有因,暫住而已。”


    秦宴風沒說話,目光幽幽的看著她,很明顯他在等她的解釋。


    “隻是一個訂婚宴而已,一個月後我不會結婚。”


    秦宴風臉色始終沒變,連眼裏的神色都是很隨意的,“你那晚在車上不是這麽說的。”


    她當時說“能嫁到秦家,何樂不為?”


    沈滿知知道他指的哪一句,唇角上揚,眼眸裏琉光璃彩,不甚在意。


    “女人說的話您也信?”


    她的嗓音含著很輕的笑意顯得娓娓動聽,秦宴風抬眼看她,一言不發。


    在這個男人麵前說話談事沒必要打太極,她懶得去猜他心裏怎麽想的,“訂婚宴安排得匆忙,我沒打算臨時逃跑,但是婚禮還有一個月,我有充足的時間,會讓沈家自動解約。”


    秦宴風看著她眉眼間無意識散發的風情,不動聲色斂眉,“你想對付沈家的人,我可以幫你。”


    沈滿知微怔,不置可否,輕笑道,“但我幫不了你。”


    “我要求很簡單,你很聰明,不會做不來。”


    “……”


    真是稀奇了,她從國中以來成績就班裏下遊,哪怕高三那年成績直線上升也隻會被說成作弊,甚至在跟著老唐一個月學會他的獨技並撬走了他的生意也沒得來一句誇獎她聰明。


    這人擱這兒睜眼說瞎話呢。


    “謝謝好評。”


    沈滿知收斂了笑意,一本正經道,“秦先生,我們沒必要為敵。找您談話,是想說清楚,如果我以任何方式毀約了,不是為了針對您,也不是讓您下不來台。”


    她隻是單純不想和這個摸不到底的男人共處或者結下梁子,要顧慮的太多。


    她不想做一件事的時候,純粹是懶得摻和。


    秦宴風難得挑了挑眉,“那合作豈不是很好?”


    沈滿知:“伴君如伴虎。”


    他嗤笑,“……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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