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想問還有三成氣運在哪裏吧?”


    二祭祀側目,沒等林陌開口,便自問自答道:“我把她凝聚在了一個女孩兒身上,如果沒有發生什麽意外的話,那個女孩兒應該是當今皇族,大概比你小上兩三歲。”


    小錦鯉……林陌渾身的寒毛‘刷’的一聲豎了起來。


    雖然他早有預感,燕小魚和二祭祀之間必然有著某些聯係,但是這個猜測得到了印證,還是讓他的內心變得無比緊張。


    氣運是個好東西不假,但是他用腳趾頭想都能猜到,二祭祀把氣運凝聚在小錦鯉的身上這件事絕不簡單。


    作為未婚夫,林陌是真的不希望燕小魚陷入到涉及靈州隱秘的漩渦中來。


    “你緊張了?”


    二祭祀迴身,看了林陌一眼,先是詫異,而後很快露出恍然之色:“也對,既然你能遇到門靈的主人,自然也能遇到氣運加身的女孩兒。


    你這麽緊張,應該跟那個女孩兒關係很好吧?”


    豈止是很好……林陌麵無表情的看著二祭祀,沒有應答。


    如果說剛才他麵對二祭祀隻有恐懼和敬畏,那麽現在除了恐懼和敬畏之外,還多了警惕。


    而一個老六一旦有了警惕這種情緒,就會迅速的冷靜下來。


    半神之尊,手段神鬼莫測,隻是一道靈魂還能獨立存於生死界,凝聚天下氣運,誰也不知道她還能做到什麽,而且仔細想來,二祭祀的話似乎也有自相矛盾的地方。


    她說生死界是一片獨立的空間,她已經在這裏獨處了上萬年,不見天日。


    可若真是如此,她又憑什麽知道小錦鯉是皇族?


    你知道性別和年齡可以理解,畢竟小錦鯉是你親自選中的氣運之女,以先驅者的手段,想來可以計算出年份和年齡,但是你連身份都清楚,這就有些精準的過分了吧?


    “你不必緊張,我對那女孩兒沒有惡意,至於她的皇族身份,其實我是猜的。”


    二祭祀像是看穿了林陌的內心一般,說道:“當時那位陛下處死我們的時候,天下大亂便已有征兆,我能感知氣運,故而比其他人發現的更早。


    後來那位陛下又下令處斬先驅者一脈三個祭祀,封印先驅者一族血脈……你要知道,祭祀也是人,也會被仇恨所左右。”


    林陌皺眉,心中隱隱有了猜測,道:“所以您抹除了原本屬於大木皇族的氣運?”


    “是的,不論他們在人族眼中是否還是賢明的皇族,但至少在我眼中不是了。”


    二祭祀微微頷首道:“所以在我發現大木皇族可能要對先驅者一族下手的時候,我剝離了原本加持在大木皇族身上的大部分氣運,並將其轉給了當時在大木王朝中還算有些地位的燕家。


    而後又將靈州三成氣運封鎖,留待如今,加持在那燕家的小女孩兒身上。”


    果然女人都是記仇的,渣男寶典誠不我欺……林陌恍然大悟:“按照理論來講,有您給的氣運,天下大亂之後最有希望統治靈州的便是燕家,所以您猜測燕家是當今皇族。”


    “沒錯。”


    二祭祀含笑點頭,轉身看向林陌:“姓林的……你叫林陌是吧?既然你身懷先驅者血脈,又叫我一聲先祖,那我便叫你一聲陌兒吧。”二祭祀頓了一下,臉上的笑容變得慈祥:“陌兒,先祖有事要交代你,你離開生死界後一定要記得把這件事做好。”


    用得著我了叫我陌兒,用不著我叫我姓林的……林陌心中吐槽,表麵恭恭敬敬:“請先祖吩咐。”


    “我有預感,靈州不久將再遭遇一場動亂,你一定要保護好那個氣運加身的女孩兒。”


    二祭祀麵色忽然嚴肅起來,指了指腳下的光池,道:“我收集這些氣運用了漫長歲月,想將這些氣運送迴靈州也需要時間,現在靈州大概擁有所有氣運的三成。


    換而言之,那女孩兒現在身負天下半數氣運,這氣運不論落到什麽人手中,靈州的格局都可能因此改變!”


    所以天下會抓小錦鯉,是因為發現了小錦鯉的氣運?林陌心神震動,卻還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幽幽的看向了二祭祀:“先祖,晚輩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是想問我為什麽選中那個女孩兒,把三成氣運加持在她的身上吧?”


    “先祖聖明!”林陌言語恭敬,表情卻無比嚴肅。


    按照三祭祀一直以來的語氣和說法,這個氣運她可以選擇封存在任何一個人身上,可以是張三,也可以是李四,那麽她又為什麽選定燕小魚?


    還有三祭祀。


    門靈是三祭祀一生的研究結晶,為什麽會留給紀閂這個跟先驅者一毛錢關係都沒有的人?


    這裏的事情必然極為複雜,作為小錦鯉的未婚夫,紀閂的頂頭上司,他不想看到這兩人陷入危險之中,所以這其中不管有多大隱秘,他都要問清楚。


    “其實很簡單。”


    隻見二祭祀轉迴身去,負手而立,像是想起了什麽一般,目光幽幽閃爍,許久才說出了一句讓林陌徹底懵逼的話。


    “因為那個女孩兒……”


    “本該是我的轉世身!”


    ……


    京城下起了雨。


    此時正值五月份,恰是鮮花盛放的時間,再加上京城是天子腳下,本該是萬物複蘇,人聲鼎沸之相。


    可是因為這一場小雨,街邊的商戶都沒有出攤,店鋪老板也沒多少生意,雖說春雨盎然,可卻平添了幾分悲涼之意。


    武王府,小錦鯉的閨房之中。


    一個嬤嬤打扮的中年女子湊在小錦鯉身邊,似乎是在和小錦鯉說著什麽,三言兩語間,直說的小錦鯉滿臉通紅。


    “殿下,這都是遲早要經曆的事情,您不必太害羞。”


    嬤嬤見小錦鯉始終放不開,甚至不太願意聽她說話,隻能是從懷中取出了一本畫冊,一邊展開一邊道:“鐵衣伯不日即將迴京,您與鐵衣伯完婚在即,若是連這些都不知道,又如何同房啊?”


    “哎呀,嬤嬤你這都是些什麽,我才不要看,同房幹嘛要看這些,快拿走快拿走!”小錦鯉隻是掃了一眼畫冊,便被那些的不堪入目的東西刺激的捂住了雙眼。


    “殿下,這畫的東西是粗俗了些,可總要學會,宮裏新進宮的妃子都是要學這些的,這是流程……”


    嬤嬤明顯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了,比較有經驗,正準備循序善誘,讓燕小魚慢慢接受,聽她傳授‘過來人’的經驗,燕小魚的房門卻是忽然被打開,武親王和燕鋒從外麵走了進來。


    “王爺。”嬤嬤趕忙行禮:“奴婢王妃之命,特來教郡主殿下一些成親的規矩瑣事。”


    不就是床上那點事麽……燕鋒臉色再度鐵青,但是想到林陌現在多半已經兇多吉少,又無奈的歎了口氣。


    “你下去吧,我有事與郡主說。”武親王臉色冷峻,開口道。


    嬤嬤領命,退出房間且識趣的關上了房門。


    “父王,王兄,你們找我什麽事?”燕小魚摸了摸有些發燙的臉頰,起身給燕鋒和武親王倒茶。


    “小魚,你先冷靜下來,這事……”


    燕鋒上前兩步,拍了拍燕小魚的肩膀,張嘴想說,可是話到嘴邊,卻怎麽也說不出來。


    無奈之下,他轉身看向了自己的父王。


    廢物,話都說不出來……武親王橫了兒子一眼,臉色陰沉的站起身,沉默許久,才道:“小魚,林陌在楚州被九品高手追殺,生死不明,恐怕……恐怕是兇多吉少了!”


    砰!


    茶杯茶壺雙雙脫手,小錦鯉整個人呆滯在了原地,許久,才僵硬的轉過了頭:“父王,您是說笑的對不對,您在逗女兒對不對?”


    她臉色蒼白,眼眶已然泛紅。


    “小魚,這是真的……”燕鋒上前兩步拉起燕小魚的手,卻發現燕小魚雙手冰涼,那揪心的樣子看的燕鋒心頭一陣陣發緊。


    唿啦!


    得到肯定的迴答,燕小魚雙腿發軟,直接靠在了桌子上,茶杯碰撞出聲。


    窗外細雨綿綿,冰涼的雨水衝刷著大地,似乎也衝刷的她的心,讓她的身影莫名寂寥。


    熱淚滑落,燕小魚渾然不覺,整個人像是丟了魂一般。


    被九品追殺,兇多吉少……她心思單純,但並不傻,她很清楚,這個兇多吉少,基本就是死定了。


    整個靈州,沒有哪個六品強者能在九品手下活下來。


    “所以,林陌死了?”


    燕小魚開口,聲音發顫。


    恍惚間,她想起了很多。


    她想起了,自己和林陌在武坊第一次相遇,那時他還不知道林陌就是隱龍;


    她想起了,自己因為任性身陷險境,是那道鋼鐵之軀橫空出世,立於身前;


    她想起了,自己在鑄兵坊外坐在大石頭上,聽林陌講一個又一個故事。


    她對林陌從好感,到情愫,再到願意為之擋下那必死一擊。


    她本以為經曆了這麽多風風雨雨,等林陌迴京,她便可以與林陌完婚,修成正果。


    可是現在,林陌死了?


    他就這麽死了?


    燕小魚抬起雙手,輕輕的放在胸口之上。


    這一刻,她感覺那裏很疼,很空,好像什麽重要的東西,被別人摘走了。


    “小魚……”


    燕鋒和武親王開口,又閉上,然後又開口,兩個大男人,這時卻是找不到一句安慰的話。


    兩人對視一眼,都是冒出了一個想法。


    要是讓王妃(母妃)來就好了。女人和女人說話,總是更好交流些。


    然而,這個念頭才剛浮現,就被另一則消息打斷了。


    忽然間,雨水中傳來了極其急迫的腳步聲,還沒等武親王開口詢問,一個宮裏的小太監便跌跌撞撞的跑進了房間,砰的一聲直接跪在了地上,聲音沙啞的喊道:


    “王爺,陛下駕崩了!”


    皇爺爺!


    小錦鯉猛的站起身,剛想要向外麵跑去,卻是忽然眼前一黑,直接昏厥了過去。


    (隔壁裝修,打了一天電鑽,打的銅錢心直突突,晚上才能安心碼字,尷尬……還有一章,銅錢這就去寫。)


    casc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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