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到靈州這麽久了,林陌對於靈州的修煉境界也有了大概的了解。


    一品到三品為一檔,四品到六品為一檔,七品到九品又是一檔。


    如果說三品突破四品是跨越鴻溝,六品突破七品是邁過天塹,那九品突破超品,就是人和神之間的差距。


    這一點林陌並不懷疑,因為單單是六品和七品的屬性數值上差距,便已經稱得上是天文數字。


    雖然林陌的‘中級洞察’還不支持他看到八品武者的屬性,但是林陌能夠想象七品之後,每一品屬性值上的差距將會何其龐大。


    由此不難看出,九品突破超品的難度到底有多大。


    多半真的是向無數網文中描寫的那樣,超品和九品,是許多絕代天驕至死也翻不過去的高山。


    可是能幫助這種人翻過這座高山的鑰匙,現在很有可能在自己手裏……


    隻是想想,林陌就感覺頭皮發麻。


    不要說九品強者,就算是六品境界,也不是他現在能抗衡的。


    可是能引起全天下九品覬覦的東西,現在卻疑似在他手裏!


    “也就是說,這顆珠子,很可能是皇塔鑰匙?”


    林陌一番話,說的梁鴻也有些難以淡定,手掌翻轉,把林陌交給他的珠子拿了出來。


    暗灰色的珠子靜靜的躺在梁鴻手中,沒有絲毫光澤,宛如一塊石頭。


    “這會是皇塔的鑰匙?”看著手中的珠子,梁鴻的眉頭緊緊皺在了一起。


    他身份特殊。


    如果這顆珠子真是皇塔的鑰匙,那麽他拿在手裏,其實比林陌拿在手裏還要燙手。


    可是一個強者的直覺,以及一個鑄兵師的經驗告訴梁鴻,手裏這顆珠子也許不同尋常,但應該不會是皇塔的鑰匙。


    “這事不好辦,你把事情細說一遍,你父親是什麽時候被殺,死訊是什麽時候傳到京城,你又是怎麽拿到玉符的,從頭到尾,一點細節也不要放過。”


    “好!”林陌點了點頭,一邊迴憶一邊開始給梁鴻複述。


    從頭到尾,沒有一點遺漏。


    這並不是無能坦白,而是林陌很清楚,突破超品的契機……這種大雷,不是自己當前這副小身板能頂得住的。


    “不對,時間對不上!”


    聽完了林陌的講述,梁鴻敏銳的找到了不對勁的地方:“你爹是一年前把玉符交給那個小村子的村長的,但是你爹是半年前死的……鎮北大將軍爵位護國公,是大燕柱石之一,九品強者,智謀實力均是頂尖。


    他不可能如此遲鈍,在你爹帶走鑰匙半年之後,才察覺出問題,把你爹揪出來,如果那個小村長沒有說謊,這顆珠子,和你的玉符,都不可能是鑰匙。”


    “墨叔沒有說謊。”林陌肯定的點了點頭。


    首先,在林陌的記憶中,林堂確實是一年前才迴京述職了一次,今天謝秋也親口說過,在那之後半年,死鬼老爹一直都在牧洲,鎮北大將軍身邊,根本沒有迴過京城。


    這也是謝秋一開始還想著拿到東西,沒有格殺林陌的原因。


    “那這就不可能是鑰匙。”梁鴻微微鬆了一口氣,又把珠子收了起來。


    如果這顆珠子真是皇塔鑰匙,恐怕他也沒辦法替林陌保管。


    但如果隻是普通珍寶,他還是有那個自信守得住的。


    “那麽問題又來了,我這裏不是鑰匙,那真正的鑰匙呢?”


    林陌坐在院落中,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大腦飛速運轉。


    就目前已知的情況來看,鑰匙的存在大概有以下幾種可能。


    第一,林堂拿到鑰匙之後,還沒有來得及送往京城,就被鎮北大將軍發現,鎮北大將軍殺了林堂之後又拿迴了鑰匙。


    第二,林堂拿到鑰匙之後,把鑰匙藏了起來,現在沒人知道在哪。


    第三,林堂派心腹把鑰匙送往京城,但是心腹是個二五仔,半路帶著鑰匙跑了。


    但是這樣的話問題又來了。


    鑰匙肯定不在自己手裏,林堂又為什麽要借墨鍾的手,把這枚玉符交給自己呢?


    就算是一個父親留給兒子些許財產,你直接留給兒子不行嗎,為什麽一定要經過墨鍾的轉交呢?


    欲蓋彌彰?


    用自己的兒子,為能突破超品的東西欲蓋彌彰……那不是巴不得自己死嗎?


    林陌下意識的抓了抓自己的頭發,思路陷入了死胡同。


    “有些事情你想破頭也不會有結果。”


    梁鴻恢複了往常的淡然,再次拿起破千軍上下觀察著:


    “你現在能做的,隻有變強……”


    ……


    “老九,這幅畫如何?”


    “鬼斧神工,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畫作,這是誰送給大哥的壽禮?”


    “金雲商會的少爺……”


    和王府,和親王的書房之中,桌麵托盤上大大小小幾百個儲物袋,都是京城權貴送給和親王的手裏。


    在一旁還有一個單獨的明黃色儲物袋,以及一張聖旨。


    那是皇帝給自己長子的賞賜。


    按理來說,這些儲物袋中的種種,隨便拿出來一樣都可以說是價值連城,但是此時的和親王與靖親王,卻站在一幅被裝裱好的畫像前,眼神中充滿了讚歎之色。


    “難以想象,世間竟有此等畫作,能將一個人的樣貌神態,描繪的分毫不差。”


    “是啊,就連京城好的畫師,恐怕也複刻不出這樣的神韻,那小子從哪找的能人?”


    “看來他還是惦記他爹……大哥,趙萬金在刑部大牢裏過的怎麽樣?”


    “還能怎麽樣,粗茶淡飯一樣越來越胖……要不,去看看?”


    兩位親王聊著,話題漸漸跑偏,彼此對視一眼,靖親王輕輕點了點頭:“去看看也好!”


    兩人達成共識,吩咐了一聲備車,緊接著便趁著夜色離開了和王府。


    和王府的車自然是沒有人敢阻攔,兩位王爺一路暢通無阻來到了刑部大牢,在獄卒的帶領下,來到了天字一號牢房之外。


    透過小窗口滲透進來的朦朧月色,能看到草席上正躺著一個肥肉滿身的中年胖子,唿嚕打的震天響。


    一直到獄卒敲了幾下牢門,胖子才迷迷糊糊的站起了身,並給兩位王爺見了禮。


    兩位王爺看著麵前帶這些滑稽的胖子,眼中卻沒有任何輕視之色。


    因為他就是天下第一大商會,金雲商會的掌舵者。


    “趙萬金,刑部大牢可舒服?”


    “迴王爺的話,草民自幼錦衣玉食,還從受過如此苦,您瞧,草民都瘦了。”


    “既然你也覺得苦,不若把混元鏡交出來。”靖王開口道:“隻要你交出來,本王可以對金雲商會的稅銀問題從輕處理,保你安然無恙離開刑部大牢。”


    趙萬金的胖臉和趙翰如出一轍,看上去都莫名帶著一絲喜慶:“王爺,什麽混元鏡,草民不知啊!至於我們商會的稅銀問題,您該怎麽辦就怎麽辦,不用可憐草民。”


    “趙萬金!”和親王麵色陰沉,沉聲道:“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混元鏡是上古遺寶,裏麵的秘密非同小可,讓你交出來也是為你好。”


    “草民不知道和王爺在說什麽。”


    “你人在刑部大牢,對於金雲商會就那麽放心?你不怕關的時間長了,出去之後商會掌舵者換了人?”


    “怕啊!我可怕了!”趙萬金用力點頭,而後雙手一灘:“但是王爺您不放我出去,我有什麽辦法。”


    “你他娘的油鹽不進!”


    和親王瞪眼,似乎下一秒就要飆髒話。


    隻不過還沒有開口,就被靖親王攔了下來。


    “趙萬金,我知道你是覺得混元鏡這種寶物,上交朝廷覺得虧。”


    隻見靖親王上前兩步,看著趙萬金道:“但你是大燕最精明的商人,你應該清楚大燕現在的財力國力,不論是內務府還是戶部,本王都擠不出銀子給你……但是如果你相信本王,本王可以代表戶部給你寫一張欠條。”


    “九王爺何至於此?”


    趙萬金慢慢的站直了身子,小眼睛中閃爍著精明:“朝廷向一個商人寫欠條,成何體統……您隻要把武坊的利潤讓出一部分給我們商會,剩下的一切都好商量。”


    靖王搖頭:“現在武坊是除了賦稅之外,朝廷最大的財力支撐,我沒辦法讓給你,不過我可以保證……五年!


    五年之後,本王會扭轉國庫如今的虧空,隻要你交出混元鏡,五年之後,本王保證武坊讓三成利潤給金雲商會!”


    靖親王臉色嚴肅,不再像是一個儒生,而是真正的拿出了天家威嚴,言語中充滿了讓人信服的力量。


    然而。


    “九王爺,恕草民直言,您保證不了。”


    趙萬金沉默了片刻之後,還是搖了搖頭。


    他並不是信不過靖親王的人品能力,而是他清楚的知道一件事。


    靖親王提領戶部,主管天下錢糧不假。


    但是戶部不是靖親王的,是皇帝交給靖親王的。


    隻要皇帝沒下旨,靖親王就隻是辦事的人而已,他代表朝廷做出的任何承諾,以後的皇帝都可以不認賬。


    說白了,除非老皇帝死了後靖親王登基,不然所有的承諾都是空頭支票。


    “那就委屈你再住一段時間的大牢吧。”靖親王麵不改色,與和親王轉身就走。


    在其走後,趙萬金伸了個懶腰,躺迴了自己草席上,不消片刻,如雷的鼾聲再次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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