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宸站在專用電梯前，手指在按鍵上微微猶豫。
他原本要前往49樓，然而在這瞬間，他的目光卻不由自主地掃過了電梯麵板上的數字“1”。
他神色嚴峻，越過一樓大堂。走出賀氏集團的大門，連下兩個小時的大雨後，終於轉為小雨。天色也逐漸見亮。
賀宸環顧四周，試圖搜尋那個熟悉的身影。然而，四周空無一人，隻有風刮過臉頰，帶起雨水的寒意。
如果趙啟明真的隻是醉酒失態，一個沒有家的人，口口聲聲說愛，除了來找自己之外，又能去哪裏呢？
他重新返迴大堂，身上已被雨水打濕，他的肩膀濕淋淋的，臉上水滴順著流下，皮鞋弄濕了地毯。
果然……還是要當作失蹤處理嗎？
當49樓電梯門緩緩打開時，映入眼簾的，赫然是趙啟明的臉。賀宸一瞬間以為是幻覺。
趙啟明嘴角浮起一絲笑意。
他的臉色蒼白無力，發絲是濕潤的，由於一身黑色，看不出來是否濕透，至少沒有滴水。
“你終於迴來了，賀宸。”他的聲音柔和卻帶著一絲疲倦。
“你還有臉笑？我真發火了……”
賀宸沉著臉色，心中的怒火早被點燃了一般。應該罵他的，但看著他完好無損地站在麵前……又不知從何說起。
他掃了一眼趙啟明，身上依舊穿著那身被雨淋過的衣服，但神情卻出奇地平靜。
“你怎麽在這裏？”賀宸的聲音冷硬。
趙啟明沒有直接迴答他的問題，隻是靜靜地看著他，眼裏似乎帶著某種深意。
“我在等你。”趙啟明的聲音低沉而堅定，“葉助說你有事出去，但是三點有訪客，一定會迴來的。”
“你這是什麽意思？”賀宸皺眉問道，他不喜歡這種沒頭沒腦的感覺。他退後一步，試圖與趙啟明保持距離。
趙啟明的聲音變得柔和起來，“我送一個禮物給你，放在你辦公室了，但是過幾天你再拆開。”
“你……下雨突然跑來就是要送我禮物？”賀宸的聲音充滿疑惑。
趙啟明輕輕一笑，點點頭，“我走了。”
賀宸的身體一僵，趙啟明與他錯身進了電梯，他能感覺到趙啟明的身體冰冷，似乎還帶著室外的風霜寒意。
賀宸將他的大衣扔給他，電梯門合上時，他臉上仍掛著有些不好意思，像是要掩飾自己的難為情似的笑意。
讓人在意的家夥……
趙啟明腳步沉穩地走出門口，陰霾的天空已經放晴，城市被雨水衝刷得煥然一新。
他取出煙來點上。微微抬頭凝視著青空，臉色雖然蒼白，但專注的眼神卻令人有種十分尊貴的感覺，仿佛他是這個空間的主宰，不容接近。
或許是過於凝神，口袋的手機響了幾遍，他才緩緩翻出來，看了一眼屏幕，是宋宴。
“宋宴，是我。”
電話那頭宋宴似乎一下子得救了，“趙啟明，你……你沒事吧？”
“我很好。讓你擔心了。”
“對不起……”宋宴低聲道歉說，“是我的錯，我不該讓你喝酒的。但是請你相信我，我沒有惡意，我……我說我想幫你，你信嗎？”
“我相信你。你不用自責……”趙啟明的聲音沉穩柔和，“說起來還要感謝你，不是你的話，我都沒有機會見他最後一麵。”
“你見到宸哥了？”
“嗯。”趙啟明簡短地應了一聲。
就仿佛有什麽預感，忽然發現賀宸站在一旁，滿臉不悅地看著他。
趙啟明條件反射地用指頭掐滅香煙，他是不會在賀宸身邊抽煙的。
“我掛電話了。”趙啟明看著賀宸說道。
“宋宴跟你說什麽了？”賀宸問。
“沒什麽，簡單的問候。”
“我不是指電話裏，我是問吃飯的時候，聊了些什麽？”賀宸真正想知道的，是宋宴有沒有對他告白之類。
趙啟明看著賀宸，胸口閃過一絲痛楚。但那雙眼睛的深處仍有著無限的溫柔……
“我做了很多對不起你的事呢……”趙啟明突然說道，“不顧及你的心情擅自喜歡你……從六年前第一次看見你，到一年前重逢，我本不想打擾的，但總是會不自覺地偷偷看你，執念慢慢滋長，行為就失控了。”
趙啟明凝望著遠方，即便城市建設阻擋了視線，但他仍然透過建設的間隔，望向遠方，不肯再看向賀宸。
“這種感情無論包裝得多動聽，事實上隻是一個人的妄想罷了。”趙啟明的微笑轉為自嘲，“我也是被自己逼得走投無路才離開的，這樣就可以了。因為對你而言，忘記我的存在會更好。”
賀宸找不到言語，隻是無言地盯著他。
感受到來自右側的視線，趙啟明終於迴過頭看他，賀宸則用凜然的眼神迴敬。
好痛苦……，趙啟明心想，隻是被他這麽盯著，就心虛，胸口發疼……
趙啟明真誠地說道，“換個地方生活未嚐不是一件好事……以後說不定也會喜歡別的什麽人，誰知道呢，畢竟人生很長。說不定是個金發碧眼的大帥哥！聽說有些外國人挺喜歡東方麵孔，不過我覺得如果我喜歡上別人的話，可能還是會選擇比我小的，不知何故，這樣反而比較有安全感，比較真實。”
他除了自己以外，還想要什麽人？一想到他對別人溫柔以待就火冒三丈。他卻一直還在火上澆油。
賀宸終於用冷冷的聲音發問，“是誰突然跑來跟我說要一起白頭偕老？又是誰單方麵宣布分開的？事到如今我連被叛死刑都不知道怎麽迴事？把我心情弄得這麽糟糕……換了別人我早就把他埋了！”
趙啟明仿佛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瞪大眼睛看著他。
“從一開始就知道我對趙啟安的情份不是嗎？如果介意那麽從一開始就不要開始不就好了嗎？”
趙啟明看著一臉怒氣的賀宸，從剛才開始就氣得直發抖……攥緊的拳頭似乎揮過來隻是時間問題。
原來……他竟然是這麽想的嗎？趙啟明一直覺得，賀宸對被訂婚這件事隻是無奈的接受，對自己可有可無，怎樣都行。
容貌焦慮的他對美貌的弟弟十分自卑，隻要他一出現就會被比下去。就像月亮旁邊的星星……
趙啟明微微垂下視線，這是永遠也改變不了的事實啊。
“我沒有什麽信心在你身邊，終有一天會因為妒嫉發狂而做出什麽可怕的事情來……一旦確定是自己的，想就這樣獨占他。”趙啟明痛苦的將眼睛闔上，然後緩緩吐出一聲歎息。
“就這樣吧……再談下去也隻是爭吵。”
趙啟明靜靜地將視線移開，“我會好好活下去的……你保重身體。”
“你會傷害我嗎？”賀宸問，“你曾經說過你永遠不會傷害我……所以你現在改變心意了嗎？”
“沒有。”
“那就可以了……其它的事怎樣都好，不管是發狂還是發瘋，也無所謂。”
“賀宸……你……”趙啟明心中惶惶不安。
正當他準備要逃避時，賀宸的手臂從他肩膀上伸過來，從背後緊緊抱著他，手腕裏緊抱著悲哀的人，“現在你還覺得我高高在上，無法實現嗎？”
趙啟明：“……”
他原本要前往49樓，然而在這瞬間，他的目光卻不由自主地掃過了電梯麵板上的數字“1”。
他神色嚴峻，越過一樓大堂。走出賀氏集團的大門，連下兩個小時的大雨後，終於轉為小雨。天色也逐漸見亮。
賀宸環顧四周，試圖搜尋那個熟悉的身影。然而，四周空無一人，隻有風刮過臉頰，帶起雨水的寒意。
如果趙啟明真的隻是醉酒失態，一個沒有家的人，口口聲聲說愛，除了來找自己之外，又能去哪裏呢？
他重新返迴大堂，身上已被雨水打濕，他的肩膀濕淋淋的，臉上水滴順著流下，皮鞋弄濕了地毯。
果然……還是要當作失蹤處理嗎？
當49樓電梯門緩緩打開時，映入眼簾的，赫然是趙啟明的臉。賀宸一瞬間以為是幻覺。
趙啟明嘴角浮起一絲笑意。
他的臉色蒼白無力，發絲是濕潤的，由於一身黑色，看不出來是否濕透，至少沒有滴水。
“你終於迴來了，賀宸。”他的聲音柔和卻帶著一絲疲倦。
“你還有臉笑？我真發火了……”
賀宸沉著臉色，心中的怒火早被點燃了一般。應該罵他的，但看著他完好無損地站在麵前……又不知從何說起。
他掃了一眼趙啟明，身上依舊穿著那身被雨淋過的衣服，但神情卻出奇地平靜。
“你怎麽在這裏？”賀宸的聲音冷硬。
趙啟明沒有直接迴答他的問題，隻是靜靜地看著他，眼裏似乎帶著某種深意。
“我在等你。”趙啟明的聲音低沉而堅定，“葉助說你有事出去，但是三點有訪客，一定會迴來的。”
“你這是什麽意思？”賀宸皺眉問道，他不喜歡這種沒頭沒腦的感覺。他退後一步，試圖與趙啟明保持距離。
趙啟明的聲音變得柔和起來，“我送一個禮物給你，放在你辦公室了，但是過幾天你再拆開。”
“你……下雨突然跑來就是要送我禮物？”賀宸的聲音充滿疑惑。
趙啟明輕輕一笑，點點頭，“我走了。”
賀宸的身體一僵，趙啟明與他錯身進了電梯，他能感覺到趙啟明的身體冰冷，似乎還帶著室外的風霜寒意。
賀宸將他的大衣扔給他，電梯門合上時，他臉上仍掛著有些不好意思，像是要掩飾自己的難為情似的笑意。
讓人在意的家夥……
趙啟明腳步沉穩地走出門口，陰霾的天空已經放晴，城市被雨水衝刷得煥然一新。
他取出煙來點上。微微抬頭凝視著青空，臉色雖然蒼白，但專注的眼神卻令人有種十分尊貴的感覺，仿佛他是這個空間的主宰，不容接近。
或許是過於凝神，口袋的手機響了幾遍，他才緩緩翻出來，看了一眼屏幕，是宋宴。
“宋宴，是我。”
電話那頭宋宴似乎一下子得救了，“趙啟明，你……你沒事吧？”
“我很好。讓你擔心了。”
“對不起……”宋宴低聲道歉說，“是我的錯，我不該讓你喝酒的。但是請你相信我，我沒有惡意，我……我說我想幫你，你信嗎？”
“我相信你。你不用自責……”趙啟明的聲音沉穩柔和，“說起來還要感謝你，不是你的話，我都沒有機會見他最後一麵。”
“你見到宸哥了？”
“嗯。”趙啟明簡短地應了一聲。
就仿佛有什麽預感，忽然發現賀宸站在一旁，滿臉不悅地看著他。
趙啟明條件反射地用指頭掐滅香煙，他是不會在賀宸身邊抽煙的。
“我掛電話了。”趙啟明看著賀宸說道。
“宋宴跟你說什麽了？”賀宸問。
“沒什麽，簡單的問候。”
“我不是指電話裏，我是問吃飯的時候，聊了些什麽？”賀宸真正想知道的，是宋宴有沒有對他告白之類。
趙啟明看著賀宸，胸口閃過一絲痛楚。但那雙眼睛的深處仍有著無限的溫柔……
“我做了很多對不起你的事呢……”趙啟明突然說道，“不顧及你的心情擅自喜歡你……從六年前第一次看見你，到一年前重逢，我本不想打擾的，但總是會不自覺地偷偷看你，執念慢慢滋長，行為就失控了。”
趙啟明凝望著遠方，即便城市建設阻擋了視線，但他仍然透過建設的間隔，望向遠方，不肯再看向賀宸。
“這種感情無論包裝得多動聽，事實上隻是一個人的妄想罷了。”趙啟明的微笑轉為自嘲，“我也是被自己逼得走投無路才離開的，這樣就可以了。因為對你而言，忘記我的存在會更好。”
賀宸找不到言語，隻是無言地盯著他。
感受到來自右側的視線，趙啟明終於迴過頭看他，賀宸則用凜然的眼神迴敬。
好痛苦……，趙啟明心想，隻是被他這麽盯著，就心虛，胸口發疼……
趙啟明真誠地說道，“換個地方生活未嚐不是一件好事……以後說不定也會喜歡別的什麽人，誰知道呢，畢竟人生很長。說不定是個金發碧眼的大帥哥！聽說有些外國人挺喜歡東方麵孔，不過我覺得如果我喜歡上別人的話，可能還是會選擇比我小的，不知何故，這樣反而比較有安全感，比較真實。”
他除了自己以外，還想要什麽人？一想到他對別人溫柔以待就火冒三丈。他卻一直還在火上澆油。
賀宸終於用冷冷的聲音發問，“是誰突然跑來跟我說要一起白頭偕老？又是誰單方麵宣布分開的？事到如今我連被叛死刑都不知道怎麽迴事？把我心情弄得這麽糟糕……換了別人我早就把他埋了！”
趙啟明仿佛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瞪大眼睛看著他。
“從一開始就知道我對趙啟安的情份不是嗎？如果介意那麽從一開始就不要開始不就好了嗎？”
趙啟明看著一臉怒氣的賀宸，從剛才開始就氣得直發抖……攥緊的拳頭似乎揮過來隻是時間問題。
原來……他竟然是這麽想的嗎？趙啟明一直覺得，賀宸對被訂婚這件事隻是無奈的接受，對自己可有可無，怎樣都行。
容貌焦慮的他對美貌的弟弟十分自卑，隻要他一出現就會被比下去。就像月亮旁邊的星星……
趙啟明微微垂下視線，這是永遠也改變不了的事實啊。
“我沒有什麽信心在你身邊，終有一天會因為妒嫉發狂而做出什麽可怕的事情來……一旦確定是自己的，想就這樣獨占他。”趙啟明痛苦的將眼睛闔上，然後緩緩吐出一聲歎息。
“就這樣吧……再談下去也隻是爭吵。”
趙啟明靜靜地將視線移開，“我會好好活下去的……你保重身體。”
“你會傷害我嗎？”賀宸問，“你曾經說過你永遠不會傷害我……所以你現在改變心意了嗎？”
“沒有。”
“那就可以了……其它的事怎樣都好，不管是發狂還是發瘋，也無所謂。”
“賀宸……你……”趙啟明心中惶惶不安。
正當他準備要逃避時，賀宸的手臂從他肩膀上伸過來，從背後緊緊抱著他，手腕裏緊抱著悲哀的人，“現在你還覺得我高高在上，無法實現嗎？”
趙啟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