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機場大廳依舊熱鬧非凡，人來人往。趙啟明一手提著行李，另一隻手拿著賀宸的大衣，與薑玉溪、劉明道別。
由於他頭上纏著顯眼的紗布，再加上他那卓越的身姿，使得他在人群中格外引人注目……眾人猜測他也許是某位華裔青年演員或者模特兒，儀態可不是當下一般的小生可比。
“趙先生，您一路保重，將來若去了雲州，有機會還是想跟在您身邊。”劉明對趙啟明很是敬重，也許是出於身份地位的差距，也許僅僅是因為個人魅力。
趙啟明點點頭，“我說的話你考慮一下。”
然後又轉頭看薑玉溪，目光有些歉疚，“學姐，謝謝你的幫忙。還有，因為我意誌不堅定，給你帶來困擾……對不起。”趙啟明上前一步，輕輕地擁抱了一下薑玉溪。
薑玉溪喜歡他的擁抱，無論輕重，總給人一種安心的感覺。
“趙啟明，唉，你怎麽辦？”薑玉溪低聲呢喃，“那個人，他……他喜歡漂亮的男孩，你們不搭。”
趙啟明拍拍她的肩，感激學姐的心意，在她耳邊淡然笑道，“他會喜歡我的！”如哄小孩般。
“啊？”
趙啟明沒有過多糾纏這個問題，鬆開她便堅定邁開步伐，向入口處走去。
劉明和薑玉溪一直目送到他的背影消失，男人卻始終沒有迴頭。
頭等艙內空姐依然對他十分友好，“又見麵了，趙先生！”
趙啟明點了一下頭，似想起什麽，問道，“上次我暈機了，是不是有個年輕男人照顧我，他就坐旁邊的……我感覺我好像忘了一些事，仿佛是做夢，又好像是現實，我分不清。”
“是的。您靠著他睡著了，最後他親自抱您迴座位上，我本想幫忙，他說不必。對了……”空姐想起什麽，“您的戒指，他好像很喜歡。我看到他摘了套自己手上，過了一會兒又還給你。”
“謝謝！”趙啟明在座位上坐下來。
片刻之後，趙啟明將戒指摘下來，遞給空姐，“幫我個忙，如果碰到他，就幫我給他，就說是……算了，什麽都不必說，給他就行。如果不要也無所謂。”
“如果沒遇到他呢？”
“那就扔了吧，不是值錢的東西……就想給他留個紀念。”
“有緣的人總會遇到的！”空姐當時就覺得兩人不同尋常，果然有故事。
出了機場大廳，經紀人蕭雲徹已等候多時。
見人出來，額頭上的細汗終於舍得去擦，明明是深秋，他卻火熱得似要爆炸，大約就像突然彩票中了大獎的人，激動，焦慮，懷疑，感覺就像在做夢……
“趙先生，您可迴來了！大喜事啊！”
畫廊老板親自搶過趙啟明的行李，蕭雲徹則恭敬地去接過大衣……但被趙啟明輕輕製止。
“快別說了，我們直接去畫廊。”
他們又迎又趕又迫切地把人請進車裏，“可真是天大的喜事啊！就算天上真掉餡餅我都不敢去想……！”
“到底什麽事？”
趙啟明並不十分好奇，頂多是畫有了好的買家，價格更高一些。兩人何至於如此態度。
“迴去再說！迴去再說！”
趙啟明靠在座位上，看著窗外。如果能有什麽令他提起興趣，除非賀宸就站在麵前。
到了畫廊，所有工作人員被要求排在兩旁，恭恭敬敬地對趙啟明打招唿，“趙先生，下午好！”
“你們好。”
趙啟明迴應後，一進會客室臉色便沉下來，鬧這麽大究竟為何……
畫廊老板一進門，便把遮光簾拉下來，雙膝跪下，直接懺悔，“趙先生，過去是我不對，我給您賠不是。以前是我有眼不識泰山，剝削您不少，今天我們重新擬合約，您六我四！不，您七我三！您意下如何！”
“到底怎麽迴事？”
“您如今是藝術界舉足輕重的人物了。”蕭雲徹簡短地作了一翻說明，直接說結果，“目前預定您畫作的人，根本不看實物，根據作品名出價，這對他們來說就像拆盲盒一樣刺激，比如您的新作《觸天》，已經被賣到了天價！”
畫廊老板仍然維持跪在地上的姿勢，“目前有兩名買家在爭奪《觸天》，一方無論出價多少，另一方都直接翻一倍……”
畫廊老板汗流浹背，“這件事我們實在做不了主，隻能請您出麵！”
原來這背後的一切，得益於他有一位深謀遠慮的資深經紀人。趙啟明徹底領教了他翻雲覆雨的手段……
在得知他有一幅畫作留在賀家之後，便巧妙地利用了這一信息，造就圈內奇貨可居的印象，收獲了巨大的影響力。
繼而借助畫廊，美術館和媒體造勢，成功把趙啟明打造成一個天賦卓越的藝術家。還製定出盲盒的策略來供有錢人消遣，實在叫趙啟明大開眼界……
“我至少還知道什麽叫德不配位，這種營銷手段並不高明，今天捧得多高，明天就會摔得多慘……此前一直催我創作，就是這個原因吧？坦白說，叫我汗顏，不是什麽好事。”
“趙先生多慮了。”蕭雲徹說，“凡高先生一生隻賣出去一張作品，生前沒有得到認可，死後百年卻聲名鵲起。藝術本身可以說是無價，有價是人為的追求。無論是精神層麵，還是藝術投資……有投資就有營銷。有人出口成章，有人百步穿楊，有人妙筆生花，先生不必妄自菲薄。”
趙啟明知道蕭雲徹向來穩健，站在商人的角度，他無可厚非。
但趙啟明並非商人，也非聖賢。他對被人抬價搶畫這件事，還是保留了自己的意見，“買家看過畫了嗎？”
“沒有。”蕭雲徹知道瞞不住的，便主動開口，“坦白說，其中一個買家正是賀氏集團，賀夫人！”
“什麽？”
趙啟明如遭雷擊，仿佛被人當場甩了巴掌，臉一下子就白了。
蕭雲徹讀不懂他的反應，一時猜不透他是驚喜還是驚嚇。
“我作為經紀人，當然是機不可失、當機立斷。我不會錯過任何喜歡您作品的人，那些買過您畫作的，正是我第一目標！”
“那……另一個搶畫的人，不會是買了《沉淪》、《神跡》及《晨曦》的人吧？”趙啟明感覺已經無力迴天。
“正是！”
蕭雲徹盤著雙手點頭，一副你料事如神的氣概……
趙啟明徹底心死。
結果蕭雲徹再來一擊，“賀夫人說了，這是她給兒媳婦下的聘禮，對方若敢叫價，她奉陪到底！……結果對方也不讓步，說《沉淪》、《神跡》、《觸天》聽起來就是一套，他也要湊齊了給媳婦當聘禮。結果，雙方都懷疑對方是故意抬價，要做資產公證，賀夫人更放言要讓對方傾家蕩產……”
趙啟明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所以，”畫廊老板接著道，“我們原本想勸對方放棄，但這反而惹怒了他，他說上一次跟他作對的人，已經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唉～喲！一輩子沒見過這麽大陣仗，頭一迴碰到，真是甜蜜的憂傷啊！”
“所以……我們想聽聽您的意見！應該把畫賣給誰，我的意思是，誰都不能得罪啊……”
由於他頭上纏著顯眼的紗布，再加上他那卓越的身姿，使得他在人群中格外引人注目……眾人猜測他也許是某位華裔青年演員或者模特兒，儀態可不是當下一般的小生可比。
“趙先生，您一路保重，將來若去了雲州，有機會還是想跟在您身邊。”劉明對趙啟明很是敬重，也許是出於身份地位的差距，也許僅僅是因為個人魅力。
趙啟明點點頭，“我說的話你考慮一下。”
然後又轉頭看薑玉溪，目光有些歉疚，“學姐，謝謝你的幫忙。還有，因為我意誌不堅定，給你帶來困擾……對不起。”趙啟明上前一步，輕輕地擁抱了一下薑玉溪。
薑玉溪喜歡他的擁抱，無論輕重，總給人一種安心的感覺。
“趙啟明，唉，你怎麽辦？”薑玉溪低聲呢喃，“那個人，他……他喜歡漂亮的男孩，你們不搭。”
趙啟明拍拍她的肩，感激學姐的心意，在她耳邊淡然笑道，“他會喜歡我的！”如哄小孩般。
“啊？”
趙啟明沒有過多糾纏這個問題，鬆開她便堅定邁開步伐，向入口處走去。
劉明和薑玉溪一直目送到他的背影消失，男人卻始終沒有迴頭。
頭等艙內空姐依然對他十分友好，“又見麵了，趙先生！”
趙啟明點了一下頭，似想起什麽，問道，“上次我暈機了，是不是有個年輕男人照顧我，他就坐旁邊的……我感覺我好像忘了一些事，仿佛是做夢，又好像是現實，我分不清。”
“是的。您靠著他睡著了，最後他親自抱您迴座位上，我本想幫忙，他說不必。對了……”空姐想起什麽，“您的戒指，他好像很喜歡。我看到他摘了套自己手上，過了一會兒又還給你。”
“謝謝！”趙啟明在座位上坐下來。
片刻之後，趙啟明將戒指摘下來，遞給空姐，“幫我個忙，如果碰到他，就幫我給他，就說是……算了，什麽都不必說，給他就行。如果不要也無所謂。”
“如果沒遇到他呢？”
“那就扔了吧，不是值錢的東西……就想給他留個紀念。”
“有緣的人總會遇到的！”空姐當時就覺得兩人不同尋常，果然有故事。
出了機場大廳，經紀人蕭雲徹已等候多時。
見人出來，額頭上的細汗終於舍得去擦，明明是深秋，他卻火熱得似要爆炸，大約就像突然彩票中了大獎的人，激動，焦慮，懷疑，感覺就像在做夢……
“趙先生，您可迴來了！大喜事啊！”
畫廊老板親自搶過趙啟明的行李，蕭雲徹則恭敬地去接過大衣……但被趙啟明輕輕製止。
“快別說了，我們直接去畫廊。”
他們又迎又趕又迫切地把人請進車裏，“可真是天大的喜事啊！就算天上真掉餡餅我都不敢去想……！”
“到底什麽事？”
趙啟明並不十分好奇，頂多是畫有了好的買家，價格更高一些。兩人何至於如此態度。
“迴去再說！迴去再說！”
趙啟明靠在座位上，看著窗外。如果能有什麽令他提起興趣，除非賀宸就站在麵前。
到了畫廊，所有工作人員被要求排在兩旁，恭恭敬敬地對趙啟明打招唿，“趙先生，下午好！”
“你們好。”
趙啟明迴應後，一進會客室臉色便沉下來，鬧這麽大究竟為何……
畫廊老板一進門，便把遮光簾拉下來，雙膝跪下，直接懺悔，“趙先生，過去是我不對，我給您賠不是。以前是我有眼不識泰山，剝削您不少，今天我們重新擬合約，您六我四！不，您七我三！您意下如何！”
“到底怎麽迴事？”
“您如今是藝術界舉足輕重的人物了。”蕭雲徹簡短地作了一翻說明，直接說結果，“目前預定您畫作的人，根本不看實物，根據作品名出價，這對他們來說就像拆盲盒一樣刺激，比如您的新作《觸天》，已經被賣到了天價！”
畫廊老板仍然維持跪在地上的姿勢，“目前有兩名買家在爭奪《觸天》，一方無論出價多少，另一方都直接翻一倍……”
畫廊老板汗流浹背，“這件事我們實在做不了主，隻能請您出麵！”
原來這背後的一切，得益於他有一位深謀遠慮的資深經紀人。趙啟明徹底領教了他翻雲覆雨的手段……
在得知他有一幅畫作留在賀家之後，便巧妙地利用了這一信息，造就圈內奇貨可居的印象，收獲了巨大的影響力。
繼而借助畫廊，美術館和媒體造勢，成功把趙啟明打造成一個天賦卓越的藝術家。還製定出盲盒的策略來供有錢人消遣，實在叫趙啟明大開眼界……
“我至少還知道什麽叫德不配位，這種營銷手段並不高明，今天捧得多高，明天就會摔得多慘……此前一直催我創作，就是這個原因吧？坦白說，叫我汗顏，不是什麽好事。”
“趙先生多慮了。”蕭雲徹說，“凡高先生一生隻賣出去一張作品，生前沒有得到認可，死後百年卻聲名鵲起。藝術本身可以說是無價，有價是人為的追求。無論是精神層麵，還是藝術投資……有投資就有營銷。有人出口成章，有人百步穿楊，有人妙筆生花，先生不必妄自菲薄。”
趙啟明知道蕭雲徹向來穩健，站在商人的角度，他無可厚非。
但趙啟明並非商人，也非聖賢。他對被人抬價搶畫這件事，還是保留了自己的意見，“買家看過畫了嗎？”
“沒有。”蕭雲徹知道瞞不住的，便主動開口，“坦白說，其中一個買家正是賀氏集團，賀夫人！”
“什麽？”
趙啟明如遭雷擊，仿佛被人當場甩了巴掌，臉一下子就白了。
蕭雲徹讀不懂他的反應，一時猜不透他是驚喜還是驚嚇。
“我作為經紀人，當然是機不可失、當機立斷。我不會錯過任何喜歡您作品的人，那些買過您畫作的，正是我第一目標！”
“那……另一個搶畫的人，不會是買了《沉淪》、《神跡》及《晨曦》的人吧？”趙啟明感覺已經無力迴天。
“正是！”
蕭雲徹盤著雙手點頭，一副你料事如神的氣概……
趙啟明徹底心死。
結果蕭雲徹再來一擊，“賀夫人說了，這是她給兒媳婦下的聘禮，對方若敢叫價，她奉陪到底！……結果對方也不讓步，說《沉淪》、《神跡》、《觸天》聽起來就是一套，他也要湊齊了給媳婦當聘禮。結果，雙方都懷疑對方是故意抬價，要做資產公證，賀夫人更放言要讓對方傾家蕩產……”
趙啟明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所以，”畫廊老板接著道，“我們原本想勸對方放棄，但這反而惹怒了他，他說上一次跟他作對的人，已經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唉～喲！一輩子沒見過這麽大陣仗，頭一迴碰到，真是甜蜜的憂傷啊！”
“所以……我們想聽聽您的意見！應該把畫賣給誰，我的意思是，誰都不能得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