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商隊裏時常有稀奇古怪的東西,能用羊皮等東西換取,這點鄂斯人是都清楚的。


    但他們看來看去,也不覺得這圓滾滾的玩意兒有什麽可稀奇的。


    “這是一種食物,就像你們購買的麥子和粟。”陳炳看著這些鄂斯人,多少有點頭痛,不得不多做解釋。


    雖然這一年來經常與大乾商隊接觸,但與王府裏經過培訓的仆人不同,他們對於土地的相關概念並沒有多少。


    如此一來,就不能說畝產多少多少斤,而是要用直接的方式,比如一頓吃多少,種下去能變成多少個雲雲。


    費了一番口舌後,陳炳總算搞定了這群鄂斯人。


    “行了,跟本總管來吧。”


    精挑細選了三百人後,陳炳朝外走去,人群唿啦啦讓開一條道。


    招募的都是陌生人,自然不可能讓他們踏足王府,故而在兩條街外挑了個寬敞院子,依造密室裏的陳設同樣布置了一番。


    不過,其他被土豆引發興趣的人們,雖然沒有被選中,卻也跟著陳炳朝前走,隻想知道這玩意兒究竟有沒有那麽神奇!


    “這裏這麽暗的?”


    “這麽多水桶是幹嘛的?”


    走進廳堂,眾鄂斯人紛紛叫嚷起來。


    之前講解的時候,陳炳還覺得不太難,然而現在聽到人們的問詢,隻覺得腦袋嗡嗡作響,似有一群群的蒼蠅圍著亂叫。


    接下來的幾天裏,陳炳和其他的仆人勞心勞力,總算教會了這三百人。


    得知了這個好消息後,蘇言也沒客氣,帶著他來到王府庫房,小山似的土豆耀花了陳炳的眼睛。


    “這麽多?!”


    看著麵前堪稱恐怖的土豆,陳炳瞠目結舌。


    “發動群眾。”


    蘇言笑了笑,“七日內全部育苗,不管招募多少人,孤隻看結果。”


    聽到這話,陳炳不禁愕然。


    因為他突然意識到一個困難的問題:之前那些土豆,分派分派開墾一塊地種上就行了,費不了多少功夫,可現在小山般的土豆,該怎麽種植?


    “殿下,咱們就算切得出來,那種不下去豈不是……”


    陳炳看著土豆,欲言又止。


    “無妨,孤早就安排下去了。”蘇言微微一笑,賣了個關子。


    現在他要讓土豆吸引住歸化城所有草原異族的眼睛,然後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掏出一件大殺器,從而進一步強化對農耕生活的向往。


    懷揣著滿頭的霧水,陳炳趕忙安排那三百人,前來搬運土豆。


    “這項工作得招募多少人?”


    陳炳一直跟隨蘇言,隱約能猜出自家殿下的一些心思,故而會不厭其煩地解釋土豆的重要性,而不是拿起土豆隻告訴他們如何切塊、育苗。


    但這些草原人知道了土豆的重要性後,反而會束手束腳,唯恐一個不慎弄壞……考慮到這裏,陳炳覺得有必要拋開鄂斯族限製,招募更多的異族人。


    就在他謀劃著如何招募之時,歸化城裏裏外外,全都在傳著一個名詞——土豆。


    首先,它是北疆王府的產物,代表著草原部族公認的‘天可汗’;其次,土豆的恐怖產量也使得人們無比駭然。


    “你們說得可是真的?”


    “還沒巴掌大的玩意兒,能讓全城的人吃飽?”


    大街小巷裏,眾多草原各部族人議論紛紛,談得神乎其神,仿佛親眼看到了人人每天飽腹的美好光景。


    “北疆王府再次招募,人數不限!”


    “凡是身強體壯者皆可參與,待遇從優!”


    之前培養出來的三百人,這會兒在大街小巷張貼著告示,並且站在旁邊大聲地吆喝。


    “是不是那個什麽土豆?”


    “聽說不用到處遷徙也能吃飽飯,真的假的?”


    早就被釣足了胃口的草原人,唿啦啦圍到了一張張告示前,不住地詢問,想要弄清楚傳聞的真相。


    他們眼下居住在歸化城裏,那是因為有大乾商隊購置糧食,但到了隆冬季節,水草不足以撐過漫長冬日,他們還是得追逐水草跨越遙遠的地界。


    “天可汗出品,那還有假?”


    眾多鄂斯人滿臉不屑,就這麽些粗陋寡聞之輩,居然還敢質疑殿下!


    草原人沒有得到準確迴應,但按捺不住心頭的好奇,還是選擇了應聘,尤其是見到了傳說中的土豆真容後,更是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熱情。


    ——隻因蘇言命令廚子,當著大多數人的麵,炒了數種味道不同的菜肴,以及蒸土豆、煮土豆等多種主食。


    而這,總共消耗了百十個土豆。


    畢竟人們早就被釣足了胃口,對土豆猜測紛紛,於是一聞到獨特的香味,立馬就全盤接受了蘇言的種種灌輸。


    接下來的幾日,蘇言並未特別關注此事。


    北疆王府裏。


    “聽聞殿下推出土豆作物,不知產量可否是真?”諸葛亮前來匯報修建烏盟城的前期準備工作,順便談起引爆歸化城的土豆。


    “初期來說,恐怕達不到八千斤,但對半應該是沒問題的。”


    “四千斤……居然這麽多!”


    在得到了超乎想象的數字後,饒是見多識廣的諸葛亮,這下也驚得呆住了。


    在畝產超不過三四百斤的時代,陡然出現了畝產四千斤的恐怖作物,這能夠養活多少人口,養出多少精銳戰士?


    “當然,土豆不適合長期食用,還需要搭配其他的食物。”


    “殿下的意思是……”


    諸葛亮心中微動,難不成殿下手中還有高產作物?


    一個土豆已經是足以改變國運的存在了,還能有什麽作物能夠與之媲美?!


    但他瞧得出來,蘇言並不想說,似在刻意賣關子……或者說,是在刻意等待著什麽。


    想到這裏,諸葛亮略一思忖,立刻會意,“殿下看來不僅要讓天下人飽腹,還要讓天下人歸心啊!”


    “不過,聽聞栽種時節臨近,殿下可做了準備?”


    農作物栽種的時限頗為嚴苛,差三五日都會損失產量,這點諸葛亮自然清楚。


    “這個不急。”蘇言笑著擺擺手,取出一張圖紙遞給諸葛亮,“先生且看這個。”


    “這是……”


    諸葛亮瞧見圖紙上的器物,臉色驀地一變,瞬間驚得站起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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