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這次又是以什麽名義?”


    池屹剛上了車,還不等喘口氣,身旁小丫頭就開口質問。


    他歎口氣,卻沒有立馬開口。


    阮今安擔憂的心情他能理解,畢竟自從阮今安懷孕後。


    老太太一直在以各種名義惹事兒。


    任誰心裏都會結疙瘩。


    上次要不是簡舒蘭提前做好準備,老太太怕是早就他們兩口子生吞活剝了。


    阮今安肚子裏的孩子也留不到今天。


    “我也不知道。”池屹拍了拍司機椅背,示意他趕緊上路。


    車子發動。


    他揉著眉頭無奈道:“電話裏聽著老太太心情還不錯,興許隻是一頓家常便飯。”


    “別想太多。”


    他這兩句安慰的話,對於阮今安來說根本沒起到任何作用。


    反倒是更添擔憂。


    以老太太的性格,勃然大怒反而更加好辦,至少能讓她提前有個心理準備。


    這什麽都不說……


    反倒更讓人多想,萬一沒有準備,著了道。


    阮今安不敢想後果。


    ……


    兩人心裏各有心事,一路無話。


    池家老宅。


    兩人前後下了車,進門前,池屹竟突然覺得有些心慌。


    他迴頭看了一眼阮今安,伸手幫她把耳邊碎發整理好,重新打量她身上裝束,還算得體。


    這才推門而進。


    “奶奶……”


    他剛一進門就立馬叫人,生怕少了規矩,老太太又要借機生事。


    可話音剛出,池屹就看到了大廳正中跪著一人。


    女人一身黑衣,胸前戴著一朵白花。


    淚水已經打濕了臉頰,簡單妝容早已哭花,任誰看了,都覺心痛。


    池屹的內心卻毫無波動。


    甚至……覺得惡心!


    阮今安更是愣在原地,靜靜的低頭看著跪在地上的向雲夢。


    向雲夢平日最注重自己的打扮,恨不得日日把那張嘴塗的鮮紅,為她日漸衰老的臉,增添些色彩。


    今天,她倒是一反常態。


    連口紅都沒塗,頭發淩亂,看著狼狽不堪。


    “奶奶,這池家老宅雖然是您的地方,可咱們池家也不是收容所吧。”


    池屹扶著阮今安坐到椅子上。


    他抬眸淡淡掃過地上,端起手邊的茶杯抿了茶:“這人跟咱們沒有半點關係,您今天叫我們迴來,就是為了看這個?”


    “那我們還是走的好,安安現在懷著孕,省的晦氣。”


    他話音剛落。


    老太太還沒來得及搭茬,就見腳下跪著的向雲夢。


    她速度飛快,幾乎是爬到了阮今安的腳邊,一下攥住了阮今安的腳腕兒,死死抓著不放。


    “安安,你爸走了!”


    聽著她撕心裂肺的嘶吼,阮今安內心隻是輕微波動。


    從一進門,看到她這身裝束。


    阮今安其實已經猜出個大概了,阮父自從大病一場後,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


    這也是早晚的事情。


    若是換作之前,她興許還會為此滴落兩滴眼淚。


    現在。


    她早就和阮家沒有任何關係了。


    事實上,母親死後,她那顆心就已經死的差不多了,若不是阮心怡做出那種傷天害理之事。


    或許,她還願意去送父親最後一程。


    現在的她依舊存在心軟,雙拳攥緊,一言不發。


    眼圈不自覺地發了紅,卻怎麽也張不開這個嘴。


    母親的忌日,父親早已忘懷。


    夫妻情分都斷的一幹二淨,哪裏還有什麽父女情誼呢?


    臨終才又想起她這個女兒?


    未免太可笑了吧。


    “向雲夢,我現在懷著孩子,身體不好,葬禮我就不去了。”


    阮今安也學著說起這些冠冕堂皇的話。


    知道向雲夢剛剛失去了伴侶,她也終於嚐到了失去親人的痛苦。


    阮今安不願在這個日子口和她爭辯。


    隻希望眼前這個女人快點離開,讓她眼不見心不煩,不然情緒激動,恐怕肚子裏的小家夥們又要遭罪。


    “我跟他,此生父女緣分早已斷了。”


    阮今安說著說著,竟然苦笑出聲:“啊,對了。我母親的墓地,我早已換了新的地方。”


    “你們想把他葬在哪裏我管不著。”


    “但,我絕對不允許他擾了我母親的清淨!”


    最後一句話,她說的咬牙切齒。


    向雲夢怔怔看著她。


    良久。


    她突然覺得自己好像不認識眼前這個小姑娘了。


    明明之前,她還隻是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孩子,在家裏任由他們擺布。


    性情乖順,這是向雲夢對阮今安一直以來的看法。


    原來人變得竟然如此之快。


    幾月光景,阮今安已經從一隻連咬人都不會的兔子,變成了一隻乳虎!


    食肉而不吐骨的乳虎。


    “阮今安,他是你親爹啊!我知道,你害怕我又是來跟你要錢的。”


    向雲夢發了瘋似的抓著阮今安,不論如何也不肯撒開,“你把我女兒送去坐牢,我也恨透了你。”


    “但……”


    “這是你爸最後的遺願,他知道自己生前對不住你,現在也沒辦法再彌補了。”


    她尖銳的指甲劃破了阮今安的腳腕皮膚。


    白皙上染了點點血紅。


    米白色的襪子上也染了紅,看著髒兮兮的。


    阮今安看了她一眼,依舊安穩的坐在椅子上,她感覺到了腳腕上的疼痛,也隻是微微皺眉。


    向雲夢還在喋喋不休:“你就當是盡最後的孝心吧!”


    “公司。”


    阮今安突然出言打斷她的話。


    轉而看向她,冷冷質問:“公司他留給誰了?”


    這一句話正紮在向雲夢的心上。


    公司是阮家老爺子,阮今安的爺爺留下來的。


    當年老爺子很看重阮今安的母親,到死也隻認阮今安這一個孫女兒。


    向雲夢和阮心怡從沒見過老爺子。


    但她從阮今安父親的口中得知,老爺子一早就吩咐了,公司以後隻能留給阮今安。


    可即便如此。


    他還是在死前,將所有的遺產都留在了阮心怡的名下。


    見她半天不說話,阮今安就知道答案了。


    她苦笑兩聲,伸手擦掉了眼角滲出的淚珠,聲音淡淡飄下去:“你走吧。”


    “放心,他今天能給你們的一切。”


    “總有一天,我會親手一點一點,全都拿迴來!”


    聞言,向雲夢猛地抬頭瞪著她。


    她臉上寫滿了不敢置信,片刻後,轉成了輕蔑的笑:“嗬,就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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