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後,柳如伊的感受是,菜也還算可以,但不如武館的飯合胃口。


    吃過飯,柳如伊開車去了一個地方。


    將車停在河邊,柳如伊下了車,站在河邊仰頭望著對麵河邊的小樓。


    更準確的說,是這棟小樓的頂層,朝著河流的窗戶。


    在一年前,柳如伊就是從那扇窗戶,一躍而出。


    然後整個世界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柳如伊站了片刻後,上了車,駛上了橋,開到河對岸,進了小區。


    小區裏來來往往的人,看到這車忍不住駐足觀看。


    這個小區有車的本來就少,柳如伊這車看起來就不便宜,更加吸睛。


    柳如伊將車停在樓下,推門下車。


    一步步走在熟悉又陌生的樓梯上,柳如伊的心情很複雜。


    忽然上麵傳來腳步聲,一個人下來,與柳如伊走個碰頭。


    柳如伊抬頭,是五樓的鄰居。


    平時這個鄰居大哥咋咋唿唿的,眼珠子長在腦瓜子頂上。


    此時這個鄰居看到柳如伊的時候,下意識的低頭,並且側身讓路。


    柳如伊從他身邊路過的時候,隻聽到他快速沉重的心跳聲,卻聽不到唿吸。


    鄰居大哥嚇得屏住唿吸了。


    柳如伊並沒有停下腳步,也沒有對他做什麽。


    這位大哥雖然在外麵混,沒給過她好臉色,但從來沒有欺負過小區裏的老弱病幼。


    算是個不算好人的好人。


    柳如伊轉彎後,鄰居大哥軟倒在樓梯上,好半晌才緩過來,扶著扶手跌跌撞撞的往下跑。


    直到跑出樓房,才心有餘悸的停下。


    他一抬頭,看到一輛越野車,嘴巴微微張開。


    口水差點流出來。


    這車他之前在汽車雜誌上看到過。


    一輛車按照配置不同在50到150萬之間。


    他透過窗戶往裏看,吸了口氣。


    就這配置,不是頂配也差不多。


    也就是說,這車至少百萬。


    開百萬豪車的人,怎麽會來他們這種老破小區。


    等會兒,鄰居大哥想到剛才跟他走個碰頭,一身氣勢嚇得他差點尿褲子的人。


    所以,這車是他的?


    再次迴想起那人的迫人的眼神,鄰居大哥打了個寒戰,車也不敢看了,趕緊往外走。不管這人來是幹嘛的,在他走之前,自己還是先別迴來呢。


    柳如伊自然沒想到,她隨意的一眼,就差點讓鄰居大哥嚇破膽。


    她此時已經站在自己的家的門口。


    房門緊鎖,她也沒有鑰匙。


    她事先有準備,從兜裏掏出一根鐵絲,輕鬆的打開房門。


    推門進去,柳如伊愣了一下。


    房間幹淨如初。


    她隨手摸了下門口的置物架,隻有一點點灰塵。


    不僅僅是玄關,無論是客廳、臥室、廚房還是衛生間,同樣幹淨整潔。


    除了衛生間,其他地方卻沒有使用的痕跡。


    柳如伊站在客廳心情有些複雜。


    不用說,這些一定都是姑姑做的。


    柳如伊的眼眶有些泛紅。


    突然,柳如伊神色一肅,閃身躲進臥室。


    門一響,有人走了進來。


    “馬晨,你站在這裏別動,我去給你取個板凳,你就在門口坐著。”


    躲在臥室的柳如伊聽著這個聲音,有點耳熟,可更多的卻是陌生。


    這是誰?


    “莊子安,咱們不是說好了去聽真雷武館的傳功師傅講武麽?來這裏幹嘛?”馬晨一邊說著,一邊接過莊子安遞過來的凳子,坐在門口。


    柳如伊心頭一動,莊子安?


    表弟莊子安?


    對呀,這小子還有幾天就十六了,估計正在變聲呢。


    所以這聲音才會又低又啞,像唐老鴨。


    這小子來這幹嘛?


    莊子安擼起袖子道:“我問過了,講武下午才開始,等我忙完了再去也趕得上。”


    接著柳如伊就聽到掃地的聲音。


    這是在打掃衛生?


    馬晨問出柳如伊的疑惑,“這是誰家啊?你怎麽跑這打掃衛生來?”


    莊子安一邊幹活一邊道:“這是我表姐家,她……”


    莊子安頓了頓,繼續道:“她去外地了。我媽想著萬一我表姐哪天迴來,屋子不至於太髒,三四天就過來打掃一遍。”


    “這不,這段時間我媽不太舒服,我就想著我來打掃,讓她多歇歇。”


    一聽這話,馬晨立刻不再抱怨了。


    他和莊子安已經認識兩三年了,自然知道去年的時候,莊子安的一個表姐被壞人逼得跳河,據說,直到此時,屍體都沒有找到。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


    他跟著莊子安過來的時候,就看到小區旁邊有河……


    馬晨立刻站起來道:“那個老莊,我也幫你吧。”


    “不用。”莊子安躲過馬晨的手道:“你不給添亂就不錯了。”


    馬晨想到自己的豐功偉績,不由訕笑一聲,坐了迴去。


    很快,他想起另外一件事,“老莊,你真的想要轉武考啊?你的文化課成績那麽好,必定能考上一本院校。就這麽放棄,不覺得可惜麽?就算你去參加武考,也不一定能練出什麽名堂。”


    衛生間的水被關掉,莊子安拎著檸的半幹的抹布出來,彎腰擦拭茶幾。


    整個茶幾都擦拭一遍後,他才幽幽道:“隻有我變得厲害了,就沒人敢傷害我的親人了。才能讓我姐的悲劇不再上演,我才能替我姐報仇。”


    這小子。


    躲在臥室的柳如伊靠著牆,眼眶發燙。


    小的時候,莊子安這小家夥追在她屁股後麵,一口一個姐。


    不知道什麽時候,姐變成了表姐。


    或許是這小子青春期叛逆,也可能是他奶奶對他說了什麽,總之從十二歲後,他就再也沒有叫過她姐。


    沒成想在她“死”後,卻又聽到了。


    莊子安突然臉色一冷,抄起一旁的掃把,對準臥室的門喊道:“誰在那?趕緊出來?再不出來我不客氣了!”


    馬晨反應慢了一步,此時才反應過來。


    他站起身,抄起凳子,站在莊子安的背後。雖然麵色有些慌張,聲音也有點抖。


    “對,對!你要是再不離開,我們就報警了!”


    警字,還未落地。


    臥室的門被打開,一塊白色的布旋轉飛出來。


    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蓋在兩人身上。


    “誒呦!”


    “這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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