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方琳薇,眼中幾乎荼了毒。


    她是縣主,難道她就不是一品誥命夫人了?她有皇帝撐腰,難道她就沒有皇後撐腰了?


    方琳薇聽張氏如此說,又笑道:“既如此,夫人不若讓各位嬸子姑娘們繼續去宴席上去?可不能因為我的事兒擾了諸位雅興。”


    方琳薇說著,扭看了一眼張氏,她的意思再明顯過了。


    既然要私了,那就不宜有這麽多無關緊要之人在此,是時候該清場了。


    張氏聞言,也是同意方琳薇的提議,有些話有外人在是談不了的,此事已然是侯府的家醜,那接下來的談話,更是隱私不宜外傳了。


    她抬頭看了一眼張倩,沉聲道:“老大媳婦,領著嬸子們先迴席間去吧,這裏交給我處理便是。”


    這一刻,她甚至慶幸自己隻是請了本家親戚過來,若是還有些外姓人來,這等醜事,倒是不好封人嘴了。


    張倩得了吩咐,忙福了一禮請著眾人就往外走。


    她是個聰明的,眼前這出大戲本就與她無關,被抓的也非是她的兄弟,所以從頭到尾她便隻是看戲不說話。


    方琳薇和周妍鬥,她樂得做個看熱鬧的。


    說到底,對於她來說,沈嘉的兄弟,無論是沈揚和沈玨又有多大區別,不過最終都還要與他們分家產罷了。


    而且,從名分上來說,沈揚對於沈嘉的威脅可比沈玨要大得多。雖然沈玨樣樣出眾,可他名分已定,不過是庶出且是幼子,所以除非沈嘉和沈揚都死了,否則世子之位永遠輪不到沈玨來坐。


    但是沈揚不同,他也是嫡出,又是個會哄長輩的,長輩喜歡他,難說哪一天便成了沈嘉的威脅。


    方琳薇看著眾人退出來屋子,她抬眸對著羊角道:


    “羊角,先把這登徒子關到隔壁去罷,你親自守著,可別讓他給跑了,是放了還是送去官府,總得讓夫人發話才是。”


    羊角得了命令,與另外叫如意的女孩兒一起將周乾給拎了起來就往外走。留下了另一個會拳腳功夫叫小蘭的女孩兒留在方琳薇身邊。


    周妍聽到方琳薇還不肯放了她堂兄,心中頓時惱羞,走到門口的她頓時就轉身道:


    “方琳薇,你憑什麽綁我堂兄,既然要私了,哪裏還有不放人的道理?你可別欺人太甚,別以為你是縣主我就怕了你。”


    惱羞的周妍罵著,轉身就要朝著方琳薇打來。


    方琳薇淡淡冷笑,卻是看也不看她,隻當她這是在狗吠,跟一個做不了主的人有什麽好糾纏的。


    她轉頭看了一眼張氏,眼中笑意盎然,卻盡數是冷意。


    “閉嘴!”


    張氏冷冷得說了一聲,聲音很是平靜道:


    “你若不想被拖出去失了體麵,現在就自己滾出去。”


    周妍聞言,抬起的手很是不甘的一點一點放了下來,最終卻是不得不退了出去。


    “秋菊,沈姑娘也累了,你陪她去偏房歇一歇吧。”


    方琳薇話才說完,沈妙卻是有些急了起來,她忙看向方琳薇,卻隻是見她搖了搖頭,堅持著不讓她在場。


    最後,她隻得咬牙跟著秋菊一起出去。


    待該走的人都走了,張氏臉上的那點笑意才盡數消失在臉上。


    “說吧,你想做什麽?”


    張氏冷著臉,這會子就她們兩個人,她倒是不必裝出一副慈愛的模樣。


    方琳薇見她如此麵孔示人,卻是有些得意的笑了起來道:


    “這話是我該問夫人才是,青天白日的,放個外男進小姐的閨房,夫人這是欲意何為啊?”


    張氏聞言,還算平靜的眼眸中突然就染上來幾分怒火:


    “縣主說話可得負責任,沒有證據的事,豈能隨意亂說?


    你是聖上親封的縣主沒錯,可我也是有誥命在身的一品誥命夫人,真要鬧起來,聖上會幫哪一邊還未嚐可知呢。”


    “夫人說的是。”


    方琳薇笑著點了點頭道:“可問題是我不怕把事情鬧大,夫人您也是如此嗎?


    事到如今,夫人何必裝,這裏又沒有旁人,裝著不累嗎?咱們何不痛快一點,打開天窗說亮話,早些時侯談完早點迴家休息,免得大家在此,兩看生厭。”


    方琳薇言罷,張氏倒是對她側目,若是她的兒媳都有她這副心胸和冷靜,她何必鬥完劉傳舞,還要與她的子女鬥?


    隻可惜,她那兩個兒媳婦,有幾分小聰明,卻無半點遠見,雖是世家子女,行事卻總是透著一股子的小家子氣。


    “縣主倒是個痛快人。”張氏說著,頓了一頓又道:“如今主動權在縣主手中,縣主不妨說說你想要什麽?”


    “這個嘛……”


    方琳薇偏頭看了一眼張氏,而後笑道:“你如此費盡心機在沈妙身上做文章,誌在拿捏阿玨,但我身為阿玨的未婚妻,肯定是不可能眼看著這種事情發生的。


    所以,我也不要求別的,就是想請夫人放手,以後沈妙的親事,我和阿玨說了算,就不勞煩夫人操心了,如何?


    隻要夫人同意,我馬上放了周乾,對外就說一切都是誤會。”


    方琳薇話音才落,張氏憤然起身,怒道:


    “你想做沈妙的主?憑什麽?你不怕閃了腰?”


    方琳薇聞言,一副不不以為然道:“俗話說的好,長兄為父,長嫂為母,我怎麽就不能做沈妙的主了?


    你要明白,論起血緣來,你與沈妙是沒有任何關係的,你兩個兒子與沈妙之間也是隔了一層的,所以沈妙稱我們為長兄長嫂沒有問題吧?”


    “你!”


    張氏被氣得一時不知道怎麽迴懟方琳薇,隻是冷笑了一聲道:“牙尖嘴利,竟是想不到,一朝騰達,倒是讓你底氣十足了。”


    “夫人說的這話,我倒是不敢苟同了。若是我沒理,就算我如何牙尖嘴利,那也不能把黑的說成白的不是嗎?”


    張氏聞言,不欲與她做口舌之爭道:“所以,如果我不同意呢?”


    方琳薇聞言,挑眉道:“所以,夫人的意思是這事沒得談嘍?”


    “你若執意要此要求,那這事就免談。”


    張氏冷聲說。


    她倒要看看,她就是不同意,這方琳薇有沒有那個膽量真的將此事鬧到公堂之上。


    方琳薇盯著她,心裏有一瞬的往下沉,最後卻是咧嘴一笑道:


    “既如此,那琳薇就此告辭,咱們公堂上見就是。”


    她說著,起身就要走。


    其實,這就是一場賭博,就賭的誰比較豁的出去而已。


    張氏若隻執意不想讓沈玨兄妹好過,也不在意自己和孩子們以後的前程,那沈妙的婚事話語權誰也不能從她手中奪走。


    而對於方琳薇來說,賭的就是她現在和未來的名聲,甚至這種壞名聲還能影響到她將來子女的婚嫁。


    可那又怎樣呢?她現在沒有子女,又談什麽影響,在這件事情上,張氏的顧慮就是比方琳薇的要多。


    一個母親不可能隻在乎自己的感受而真的對自己的子女不管不顧。


    不是每個母親都如同蘇檸一般,如同蘇檸那樣自私的母親,也算是世間少有的。


    “等等……”


    張氏見方琳薇真的要走,忙叫住了她道:


    “縣主說話為時尚早,你去告,頂多就是能告一個周乾而已,與我又有什麽關係?”


    方琳薇聞言,轉身冷笑道:“夫人又何必在這裏與我裝,今日我能在這裏等著夫人,自是知道夫人所有的計劃。你就不怕周乾為了自保,把你們這些人通通都給供出來?”


    至於那些暗樁,自然也是今日之後便全部撤走,另外又換人重新布置嘍。


    方琳薇言罷,張氏卻是得意的笑了起來道:“就算如此,那又怎樣,你有證據嗎?周乾有證據嗎?沒有證據,你們能奈我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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