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兒聽方琳薇如此說,眼中閃過一抹慌亂之色。


    林婉瑜跟她說,隻要她說她和世子吵起來,方琳薇定然是會願意去看她的笑話的,卻不成想她竟是不按她們事先想好的計劃來。


    燕兒咂了咂舌卻是為難道:“縣主,如今老太太和太太那邊正陪著客,大好的日子世子和世子夫人吵嘴,傳出去了到底不好聽。


    而您身為縣主之尊,在身份上總是能壓得過他們一頭,您說的話想來他們也是能聽進去一二的。”


    方琳薇聽著燕兒的話,心中不禁疑惑起來。


    就林婉瑜那心高氣傲的人,能忍受得了自己的笑話被她給看去了?


    而燕兒說了這麽多,竟是非要讓自己去勸架。蘇林兩家那麽多長輩不去勸,怎麽就非要讓她這個明顯與她不和的外人去勸了?


    她如此急切,定然有詐!


    方琳薇警惕的看了一眼燕兒,見她眼神躲閃,越發的覺得事情不簡單。


    於是,她拉著翠兒往後退了一步,道:


    “燕兒姑娘還是另請旁人去吧,本縣主也不是閑的什麽雞毛蒜皮的事都要去管的人。”


    見方琳薇徹底拒絕不去,燕兒眼中突然發了狠,語氣瞬間就從恭敬變得森冷起來。


    “既然縣主敬酒不吃,那就吃一迴罰酒吧。”


    她說著,一步一步就往後退去。方琳薇隻覺得四周的花圃中有動靜,她心中發緊,右手死死的就抓緊了手中的袖劍。


    實在不得已,再度殺人也不是不可以。


    “琳薇。”


    遠處傳來一聲高唿。方琳薇一怔,卻是見蘇尋正風塵仆仆的站在了花園的另一頭,嘴上揚著笑。


    那模樣,明顯是從外頭剛迴來,連衣服都不曾換的。


    也就因著這一聲喊,方琳薇隻覺得四周的動靜突然就沒了聲息。


    她鬆了一口氣,嘴上也努力擠出了一抹笑意,而後拉著翠兒快步朝著他走了過去。


    “表哥才自柳州迴來嗎?恭喜表哥高中柳州案首。”


    蘇尋眉眼帶笑,看著方琳薇道:“一路緊趕慢趕的,這會子才堪堪趕到,聽說你也在,便直接過來找你了。


    這迴去柳州我帶了好些土儀迴來,都讓彭來放迴院子裏去了。表妹若有興致,不妨到我院子裏去挑一些帶著迴去?”


    蘇尋說完,方琳薇已經走到了他跟前。他拉住了方琳薇,壓低了聲音道:


    “快跟我走。”


    方琳薇不知道這國公府裏究竟是發生了什麽事,可剛才她也是感覺到了花圃裏麵是藏了人的,若非是蘇尋來的及時,隻怕這迴子她已經是別人砧板上的肉了。


    方琳薇由著蘇尋拉著,一路朝著外院走去,卻不是去他的院子,而是直接去了儀門處。


    “上車,我先送你迴去。”


    蘇尋說。


    方琳薇有些遲疑,心中雖不喜蘇尋,但是在好奇心的驅使之下,還是跟著蘇尋一起上了馬車。


    而她縣主的儀仗,也是送她來到國公府門口後就被她遣了迴去,如今再迴程,竟是簡單一輛馬車。


    “怎麽迴事?”


    才出了國公府,方琳薇就忍不住著急的問。


    “蘇澤死了。”


    蘇尋閉著眼,整理著腦海中的思路,聽方琳薇問,他才睜開眼迴答。


    蘇澤死了,前世也差不多是這個時間段死的,可上輩子他是死在外頭的。


    方琳薇驚訝,腦海中一度混亂,卻是想也不想張口就問:


    “是你殺的?”


    蘇尋抬頭深深看了一眼方琳薇,卻是沉聲道:


    “我沒有作案時間。”


    方琳薇道:“可你有作案動機。”


    蘇尋聞言,沉默片刻後才開口道:“那你說說,我有什麽作案動機?”


    方琳薇冷著臉道:“蘇澤死了,林婉瑜就是你的了,安國公府世子之位也是你的。說到動機,還有誰比你更有殺人動機。”


    方琳薇話才說完,蘇尋卻是急忙說道:“我說過,我與林婉瑜之間不過是一場誤會而已。


    就算我曾經真的對她動了心,那也是她偽裝得好。我和她早就在她決定嫁給蘇澤那一刻就緣盡了。”


    蘇尋的話中帶著幾分怒意,方琳薇看得出來,如今他是想要極力撇清與林婉瑜之間的關係的。


    “再說,如今那個世子之位誰還會稀罕,一個空殼加上數不清的罪孽,我何必要去陪著他們爛在那裏?”


    反正,他們生了他,卻又把所有的惡意都強加給他,既然如此,那他又何必還要陪著他們一起爛呢?


    爛賭成性的國公爺,驕奢無度的老太太,貪心不足的國公夫人,斷袖不舉的世子,睡在嫂子身上的小叔子……


    那個國公府裏,早沒有了禮儀廉恥,隻剩下了爛臭和肮髒。


    方琳薇皺著眉頭沉思,她想對於國公府的事,或許蘇尋是知道的,隻是王夫人沾上了那些事,定然也不是誰能勸得了的。


    蘇尋隻怕是自知自己勸不了王夫人收手,同樣也對蘇家眾人失望不肯去相勸,便眼睜睜的看著他們自己去找死。


    “你才迴來,怎麽就知道蘇澤死了?我就在國公府,消息竟是都沒有傳開。”


    方琳薇不糾結於是誰殺了蘇澤,這時候她早已經迴過神來,燕兒忙著請自己過去,怕是想要把蘇澤的死栽贓到她身上來。


    若不是蘇尋及時出現,就憑她和翠兒,隻怕今日蘇澤這一條命怕是真的要讓她來背了。


    “我迴來的匆忙,沒有寫信告知家裏今日的歸期,而我的院子正好橫在蘇澤和蘇成院子的中間。”


    他迴到院子時,才關上院門,便聽見院子外麵有動靜,而後他下意識的扭頭朝門縫處看,卻好巧不巧看見蘇成和他的小廝吉祥架著麵色發白,嘴唇烏紫的蘇澤就朝著林婉瑜的院子去。


    而今天又正是沈月嬌的滿月酒,院子的的人也幾乎都去了內院和外院,二進院內根本沒什麽人。


    隨後,他又見燕兒領了幾個身材魁梧的男人一路避開了人就去了內院。


    他好奇的跟了上去,才發現燕兒要堵的人便是方琳薇。這時,她才算明白過來,原來蘇成和林婉瑜是計劃著讓方琳薇來背負蘇澤這一條人命的。


    聽完蘇尋的話,方琳薇皺眉道:“你說,是蘇成殺了他?”


    她不敢相信,蘇成向來與蘇澤同仇敵愾的,難道就因為一個女人,就連自己的親兄弟也要殺?


    又或者,前世蘇澤的死,並不一定是蘇尋做的?蘇尋真的有她想的那麽不堪嗎?


    她有些懷疑自己對蘇尋的認知,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便又聽他說道:“總歸是他和林婉瑜狼狽為奸害死蘇澤的,不僅如此,還要想著把這件事情栽贓給你。”


    “為什麽?”


    方琳薇不明白,就算蘇成為了林婉瑜要殺蘇澤,可林婉瑜不是也愛蘇澤的嗎?


    “林婉瑜會容許蘇成殺他?”


    “蘇澤……”


    蘇尋想到他看見的那些畫麵,隻覺得難以啟齒,最終卻是在方琳薇的注視之下艱難開口。


    “蘇澤,他根本就是喜歡男人,他……有斷袖之癖。”


    他見蘇澤打過林婉瑜,他覺得奇怪,一個為了她發誓終身不納妾的人竟然會打自己的發妻。


    於是,他開始有意無意的關注起蘇澤的院子。


    在林婉瑜懷孕之前,他的院子每天晚上都會有不同的男人進去,而後又是三更半夜,鬼鬼祟祟的出去。


    一開始他以為是院子裏的丫頭偷情,後來他卻發現那些人都是蘇澤刻意找來,找來替他行夫妻之事的。


    隻有林婉瑜成功懷孕了,才能遮去他不愛女人的事實。


    可是他又不想知道她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所以才每天不斷換人,這樣別說是她,就連林婉瑜都不知道孩子的父親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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