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迴來了?都……都沒事吧?”


    方琳薇看著兩人,想笑卻又忍著沒笑出來。


    裴青聞言,眉頭一挑,臉上頓時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道:“你看我像有事的嗎?有些人多傲啊,嘴皮子多硬啊,還不是被揍。”


    他說著,挑釁地朝著沈玨看了一眼,對著翠兒道:“翠兒,快也給我來一碗湯,我這手啊,揍人揍得挺累的。”


    他說著,又朝著方琳薇抬手炫了一番。


    一旁的阿吉看了裴青如此的囂張,再看到沈玨一身的狼狽,嘴角上還掛著血絲未擦幹淨,心中頓時來氣,擱了碗就要起身揍人,卻被沈玨冷冷的拉了一把阻止下來。


    輸了就是輸了,他又不是輸不起,犯不著在這時候讓阿吉趁人之危。


    再說他學武不過七八年,主要還是防身鍛煉身體,又不是要做個武術高手,自是不會在意這個輸贏。


    跟他打這一架,純屬隻是想揍他罷了,與輸贏無關。


    “是啊,裴公子那麽厲害,之前是我小瞧他了。”


    沈玨柔柔的說著,看著方琳薇道:“琳薇,我知道裴公子是你的朋友,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所以他不喜歡我,揍我一頓也沒什麽的,就是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實在經不住裴公子的打,到是掃了裴公子的興了。都是我的錯,我該把身體煉得更好才是。”


    這是什麽鬼話?


    裴青大口的吃著肉,聽了沈玨這話差點沒把他給噎死!


    他剛剛下狠手放狠話的時候可不是這麽說的,這會子,到像是他多霸道兇狠一樣,而他沈玨就是個任他欺負,毫無還手之力的小綿羊了。


    方琳薇聽了這話,也是驚的忙放下了手中的雞湯。


    他縮在邊緣上不肯上前,像是怕離裴青近了又會再遭他一頓毒打一樣。


    “你傷哪了?讓我瞧瞧。”


    方琳薇到他跟前,扶著他緩緩的席地而坐。


    “疼不疼?”


    方琳薇有些著急的問,從懷中掏了帕子輕輕替他擦拭嘴角上的血。


    沈玨“嘶”了一聲,下意識的要躲,卻被方琳薇抓住了手臂,便又聽到他“啊”的一聲叫,像是極度的痛苦。


    “實在對不住了,這幾日隻怕沒法子教你騎馬了。”


    他說著,虛弱的朝著方琳薇看了一眼,轉而目光瞟向驚呆的裴青,卻是一臉的壞笑。


    “裴青!”


    方琳薇轉頭,怒瞪著裴青低聲喊了一聲,語氣中滿是責備。


    他們要打死打活她不關心,可耽誤了她學騎馬,那就不行了。


    見方琳薇要發怒,沈玨忙拉住她的手搖頭道:


    “琳薇,算了,不怪裴公子,之前我對他那麽無理,也是我應得的報應。”


    沈玨語罷,不待方琳薇說話,裴青便撂下了碗差點跳了起來。


    “你……你這個陰險小人。”


    他不可思議的怒指著沈玨,轉而看向方琳薇道:“方琳薇,他是裝的,你可別被他騙了,他就是個陰險小人,他打我的時候,可沒少用勁的。你看看我這臉,都是他打的。”


    他說著,指了指臉上青腫的麵頰,又惱怒的瞪了沈玨一眼。


    沈玨被他這麽一瞪,下意識的朝方琳薇身後躲了一躲,卻是一句話也沒有說。


    她沒有見過沈玨打架,也不知道他功夫如何,但光看兩人這狼狽的模樣,到底還真是裴青吃虧少一些呢。


    難道沈玨是真的被揍怕了?


    方琳薇撇嘴看著裴青,不解的問道:“你不是說,阿玨被你揍了,你揍他揍得挺累的,怎麽這迴子你又被他給揍了?”


    這……個,自然是有吹牛皮的成分嘍。


    事實上,他是揍了沈玨,可也沒有少挨沈玨揍的。雖然他打贏了,卻也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代價。


    “我……我……”


    裴青紅著臉,我了半天卻是什麽也說不出來,隻是恨恨的瞪了一眼如今一副“楚楚可憐”模樣的沈玨。


    “行了行了,別說了。”方琳薇擺了擺手道:“你倆誰揍的誰我可不關心,隻是如今揍也揍了,有什麽仇什麽怨的,該散的就散了,可別在一路相見,像是鬥雞似的。


    咱們這一路可還長著呢,要是你們一直這樣一個看不慣一個的,咱們這還怎麽走呢。”


    真是糟心,她覺得她像個老媽子似在這裏為兩個不聽話的孩子斷官司。


    沈玨聽了方琳薇的話,原本還有些坐姿不挺的他立馬坐直道:“我都聽琳薇的。”


    他嘴角帶著笑意,有些得意道:“裴公子,以後多多包涵哦!”


    他挑眉看著裴青,氣得他差點就把碗扣到他頭上。


    真是陰險小人,富家公子真是沒有一個好東西,死騙子!


    這一架,明明是他打贏了,最後非但沒有一點勝利的快感,還被姓沈的那小人氣得牙癢。


    而此時,沈玨卻是在方琳薇的照顧下,正一臉享受的喝著方琳薇一勺一勺舀來的雞湯。


    打架打贏了又什麽可得意的,被人心疼那才叫真的贏。


    夜晚,方琳薇跑到馬車裏去睡覺,野外蚊蟲肆虐,方琳薇被咬得無法入睡,幾次坐起來趕蚊子卻是無濟於事。


    正當她苦惱時,沈玨卻是從外麵敲了敲車廂,而後便掀了簾子把腦袋探了進來。


    “就知道你睡不著。”


    他說著,青腫的臉在月光的照耀下,染上了一層詭異的模樣,有些滲人。


    方琳薇縮了縮身子,沈玨還以為她在害羞,忙把手上的一小捆艾草遞進去給她。


    “這是艾草,能夠驅蚊蟲,你枕著它睡,蚊蟲便不會靠近你了。”


    方琳薇接過艾草,一陣藥香便傳進了鼻息之中。


    沈玨是懂些醫術的,他的話該是假不了。


    “給大夥也拿些吧,明天還要趕路,若是休息不好,怕是夠嗆。”


    “知道了,哪裏還用得著你操心,快休息吧。”


    他說完,把頭縮了出去。


    轉身,便見裴青正靠在大樹下拍蚊子。


    他取了兩把摘來的艾草,一把丟進了不遠處的篝火中,一把丟到了裴青身上。


    “幹什麽?無恥小人,還想打一架是不是?”


    裴青一把抓住艾草,一邊小聲說話一邊怒視著沈玨。


    沈玨見他不痛快,他心裏就賊痛快。


    他擺了擺手,忙道:“我可不跟你打,琳薇說了,什麽仇怨該散都散了。我聽她的。”


    裴青聞言,感覺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心中不痛快,卻又不知道怎樣才能讓對方不痛快。


    他斜瞅了他一眼,很是不屑道:“耙耳朵,讓個女子給拿捏。”


    沈玨聞言,兩手一攤道:“那又怎樣,她又不是別人,是我未過門的妻子,我就算耙耳朵了又有什麽好丟臉的。”


    他說完,轉身就要走,裴青卻是被他氣得異常煩躁。


    正當他煩躁的要將那艾草丟遠些的時候,沈玨卻又突然朝他丟來了什麽。


    他抬手穩穩接住,卻發現是一壺酒。他有些意外,抬眸看向沈玨,隻見他此時正笑吟吟地看著他。


    “我說過,方琳薇的朋友,就是我沈玨的朋友。怎麽樣?這酒你敢不敢喝?”


    沈玨笑著問,眉宇間揚著絲絲縷縷的豪情。


    裴青眯著眼看著他,身上被他揍過的地方稍動即痛,可就算是這樣,他依然覺得痛快。


    此時,他竟有種高山流水遇知音的錯覺,沈玨,是他這麽些年難得遇上的對手。


    “有何不敢?”


    他打開酒壺喝了一口,才別扭的說道:“不過,我都是看著方琳薇的麵子上才不與你計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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