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格蘭特口中訴說的這段曆史,哈迪目前仍持懷疑態度。


    一場長達數百年的秘密反抗活動,直接導致了現代流傳魔法的殘缺和錯誤?


    聽起來就像是天方夜譚一樣。


    “我怎麽確定格蘭特會長你說的是真的?”哈迪將酒杯中的火焰白蘭地一飲而盡,隨即站起身來。


    “我沒辦法證明。”格蘭特笑著搖了搖頭,但是同時卻也揚起魔杖,令桌上的羊皮卷軸分成了兩部分。


    杖尖光芒閃爍,半張羊皮紙落到了哈迪手裏, 格蘭特說道:“為了表示我的誠意,我願意將這前半張魔法手稿送給你,關於魔法解放的真假,你可以自行判斷。”


    仔細地瀏覽著手裏的半張羊皮紙,哈迪的表情先是困惑,然後驚訝,最後變得格外凝重。


    他抬起頭來看向正在享受著按摩的格蘭特,揚起魔杖將桌子上的推薦信抓到了手裏, “這筆生意我接了。”


    格蘭特站起身來, 叼著雪茄拍了拍手掌,“希望合作愉快。”


    將推薦信和半張魔法手稿收進指匣,哈迪開口問道:“我還有最後兩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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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蘭特做了個“請講”的手勢。


    “煉金協會英國分會的會員那麽多,為什麽這件事情偏偏要選我?”


    “啊,這個問題非常關鍵,簡單來說,就是查理十分欣賞才華橫溢的年輕人,要是換做其他人,他們也許並不會相處得很融洽。”


    “查理已經很老了,而且具有心髒方麵的疾病,我可不希望為他送去一個脾氣古怪或者暴躁的家夥。”


    格蘭特微微一笑,“在協會會員裏,你是最正常的一個,我是要解決掉查理的麻煩,而不是要解決掉有麻煩的查理。”


    哈迪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然後緊接著問出了第二個問題,“如果如你所說,這張魔法手稿裏記載了關於魔法解放的方法。”


    他眨了眨眼睛,“你為什麽不自己留著?別想糊弄我,我看得出來這東西上的內容無法複製。”


    “除非,你已經掌握了魔法解放。”


    麵對哈迪的猜測,格蘭特爽快地擺了擺頭,“很抱歉,奧利凡德教授,你猜錯了。”


    將剩下的半張魔法手稿收起,眼前頭發銀白的老頭子說道:“我並沒有掌握魔法解放,而且老實說,也並不打算掌握。”


    “巫師學習使用魔法,就像是馴獸師嚐試馴服一頭野獸。”他說,“或許魔法解放會帶給巫師更強大的力量,但那也意味著相當程度的危險。”


    格蘭特提起了自己以前在某個馬戲團的見聞。


    “有個年輕的馴獸師馴服了猴子、烏蛇還有鬣狗,他在這一行的成績斐然,很多觀眾都喜歡他的精彩表演。”


    “他以為自己無所不能,在深夜打開了關著獅子的鐵籠,天真地幻想著自己能夠讓身前的龐然大物去跳火圈。”


    喉嚨裏發出一聲嘲諷的譏笑,格蘭特攤了攤手,“結果——幾分鍾後,他就被那頭威武的獅子咬掉了腦袋!”


    整理著自己有些褶皺的西裝,他發出一聲感慨,“不是每個人都能掌握魔法解放的,想要駕馭真正的魔法,啊,按我來看,很多人還沒這個本事,包括我。”


    離開藍寶石號後,迴到霍格沃茨的哈迪表情凝重地看著手裏的半張魔法手稿。


    那上麵記載的東西,的確讓他對自己曾經理解的魔法,產生了強烈的質疑。


    隻需要改變細微的地方,就能夠讓現有的魔法發生巨大的變化。


    但很可惜,自己手中的魔法手稿目前殘缺,並沒有辦法驗證什麽。


    距離格蘭特要求自己前往曼徹斯特大學還有三天時間。


    哈迪在經過了激烈的思想鬥爭後,還是決定將有求必應屋的事情,完完整整地告訴了海蓮娜。


    “你的母親在那裏為你留下了東西,”他鄭重地看著眼前明顯驚慌失措的銀白色幽靈,“那東西也許會消除你們母女間的隔閡,但那也將意味著——”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海蓮娜全都明白了。


    她會消失。


    任何幽靈的執念一旦被解開,他們也就沒有了繼續逗留在這個世界裏的理由。


    也許在某個陽光明媚的早晨,自己會跟草尖葉子上的露珠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


    “哈迪,”海蓮娜說,她的表情像是正在經曆著一場折磨,“謝謝你願意告訴我。”


    她的表情顯得很是疲憊,“要是換做其他人,也許會永遠瞞著我,雖然我知道他們的理由是為了我好。”


    緩慢地飄到哈迪身前,海蓮娜說道:“以前很少有人願意讓我自己做選擇。”


    接下來的幾天,海蓮娜經常會獨自遊蕩在空蕩蕩的城堡裏,這相當少見。


    以前哪怕是小巫師們全都離開了這裏,這位格雷女士也隻會待在固定的幾個地方。


    “她最近像是變了個人。”血人巴羅遠遠地望著對方。


    瞧見這一幕,哈迪的心情相當複雜。


    他知道海蓮娜心裏已經做出了選擇。


    她正在抓緊最後的時間,再看看霍格沃茨這片生活了數百年的地方。


    “別為我擔心,”傍晚,海蓮娜告訴哈迪,“我的確很想知道我的母親,究竟給我留下了什麽。”


    “也許我會在某一天,哼著她曾經哄我入睡的歌,悄悄地走進有求必應屋。”


    “不過我不太喜歡離別的氛圍,也希望你能幫我保守這個秘密。”


    哈迪點了點頭。


    看著站在庭院內的海蓮娜,哈迪揚起魔杖,在自己身前變出了一副畫架。


    金黃色的夕陽如薄紗般披在了對方的身上,就像是穿上了一套典雅的婚紗。


    “你會畫畫?”海蓮娜注意到哈迪的動作,將自己的腦袋又扭了迴去。


    “以前在畢業旅行中跟著一位流浪巫師學過一點。”哈迪握著畫筆,仔細地描繪著海蓮娜的身體線條。


    她就這樣微微抬起下巴,一臉向往地眺望著遠方的山影,“你的經曆真讓我羨慕,一定經曆了很多有趣的事情吧?”


    “也不完全是,”哈迪描繪著海蓮娜飄逸的發絲,“畢業旅行中也遇到了不少麻煩,就想戈德裏克山穀一行。”


    哈迪罕見地向別人提起了自己的經曆,“那是我三年畢業旅行的終點,相當狼狽,不僅丟失了部分記憶,還受到了特殊的詛咒。”


    “戈德裏克山穀?”海蓮娜的反應顯得有些意外,“我知道那個地方,曾經聽母親提起過。”


    “拉文克勞女士提到了什麽?”哈迪的動作停了下來。


    “不記得了,也許我該去有求必應屋裏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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