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王彥睜開,隻覺頭疼得厲害,他慢慢坐起身,但許嫣嫣已經不在身邊。


    這時他迴想昨夜之事,對許嫣嫣一直克製的他,居然終於突破了最後一步,坐實了夫妻之實。


    一年前王彥離開粵地時,許嫣嫣那時未滿十五歲,沒有行笄禮,算是古代的未成年,王彥那時克製是應該的,現在許嫣嫣已經十六,以兩人的關係,走到這一步其實很自然。


    這時,王彥站起身來,披上外套,向屋外走去,他剛打開屋門,許嫣嫣卻端著茶杯迎麵過來。


    她看見王彥眼,臉上立刻變得通紅,顯然還沒適應身份的轉變,她忙將茶杯遞給王彥,慌張道:“王~王大哥,左閣老那邊派人來請了,我這就讓杏兒過來為王大哥洗漱~”


    說完許嫣嫣便落荒而逃,頭上步搖來迴晃個不停,直到跑到拐角,她才停下腳步,雙手捧著發燙的小臉,躲入自己的房間。


    王彥接過茶杯,看見她的背影,不禁尷尬的笑了笑,他一口喝光了杯中的茶水,便在院子裏打了一套拳法,然後等丫鬟幫他梳洗,為他穿好官袍,戴官帽,便在衛士的護送下,前往行宮。


    這一次,朝臣們商議的是商稅改革,朝廷現在窮的叮當響,又不能再去加農稅,隻能在商稅上采取突破,改三十稅一為十稅一,但阻力空前強大。


    王彥幾次發言,都有德高望重的老臣出來反對,他見吵下去並沒有什麽結果,而且他離開廣州太久,對於廣州商業發展到什麽程度,並不了解,所以決定先去看看廣州商業,再來想想對策。


    王彥在行宮裏商量了一個上午,便借口有其他事務處理,迴府換了一身行裝,帶著許嫣嫣,去查看廣州商業的情況。


    南宋時金人搜山檢海抓趙構,高宗皇帝為了籠絡人心,被金人追得四處逃竄,科舉依然不停,南明為了籠絡人才,隆武帝在移駕的途中,也向各地發出了開設恩科的詔命,此時廣州城內,科舉的氣氛開始濃厚起來。


    此次恩科與往年不同,以前應試的世子,都要在自己的家鄉參與考試,但現在大明的國土大片淪喪,許多跟隨朝廷南渡的北地士子,以及江南的士子都隻能異鄉參考。


    王朝聘帶來的三十多名王家子弟,其中也有不少人,要在廣州參加考試。就在王彥出門之前,便看見幾名王家子弟在家中,朝著北麵衡陽的方向遙拜,祈求祖墳冒青煙。


    這時王彥與許嫣嫣走到街上,曆經戰爭不久的廣州城,因為其地理位置的重要性,整個大明控製的區域內,所有貨物都會運到這裏來進行貿易,所以迅速恢複了生機。


    王彥與許嫣嫣在城內慢慢閑逛,本來是要考察商業恢複的情況,結果卻把注意放到了來趕考的士子身上。


    城內文昌帝君祠,孔廟裏都聚集了大量的士子,他們過來燒香參拜,祈求神仙和祖師爺的保佑,從萬人考場中殺出一條血路,高中榜首。


    看著人山人海的人群,王彥不禁迴想起了他當初趕考時,不也是這樣一副場景麽。


    有了昨夜之事,許嫣嫣一開始有些不好意思,但兩人一起轉了一圈,立馬就更加親近起來,她笑道:“王大哥以前也是這般模樣麽?”


    王彥苦著臉道:“娘子該改口了,等父親、母親到了廣州,我便將你娶過門,雖然不是做妻,但我會像疼愛妻子一樣待嫣嫣~”


    許嫣嫣臉色羞紅,王彥見此,微微笑道:“當初我與族兄趕考之時,大伯帶著我們,可是把家鄉所有的神仙都拜了一遍。”


    “那有用嗎?”許嫣嫣小聲道:“相公結果就中了舉人麽?”


    王彥無奈的搖搖頭,“結果你相公名落孫山,族兄他們也因為道路阻隔未能成行。看來這種事,神仙終歸靠不住,還得自己用功才行。”


    許嫣嫣輕輕一笑,“相公今年如果參加科舉,肯定會中個狀元。”


    “娘子若是男兒,不是探花也是解元~”


    這時兩人又到了一座寺廟前,據說以前有個書生在寺廟求了一簽,老和尚說他必然高中,結果書生果然中了進士甲等,從此這個朝霞寺就火了起來。


    果然是山不在高、有仙則靈,這一個不起眼的寺廟,一樣門庭若市,香煙繚繞。


    兩人在人山人海中穿梭,卻苦了暗中保衛他們的親衛,他們每個都緊張無比,深怕國公和許娘子會出什麽意外。


    這時寺廟裏已經排起了燒香的長隊,許嫣嫣也燒了香,捐了香火錢,還想求上一簽。


    王彥對此沒有所謂,儒家說怪力亂神,王彥是信也行,不信也行。


    許嫣嫣跪在團鋪上,誠心祈禱,有些緊張的握著那烏黑油亮的簽筒,抖了半天,才抖下一根簽來。


    她臉上一喜,趕緊如獲至寶似的撿起來,拿著簽出去,到外間的老和尚處解簽。


    王彥站在許嫣嫣身後,她坐下來把她的簽遞上去,老和尚看了她和王彥一眼,皺眉道:“求什麽的?”


    許嫣嫣臉頰緋紅,小聲道:“大師,奴家求子。”


    王彥問語,眉頭一挑,像他這樣的年紀,還沒有一兒半女,確實已經說不過去,看許嫣嫣都急起來,他覺得他該努力。


    老和尚把簽收過來看了看,卻閉目沉吟不語,許嫣嫣見此心裏有些擔心起來,以為抽到了什麽不好的簽文,王彥見她模樣,於是催促問道:“老和尚,是什麽解法?”


    老和尚緩緩睜開眼,臉上露出為難之色,半晌後才說道:“觀音送貴子,將來繼乾坤,風起雲飛揚,擾動天下兵。”


    王彥聞語臉色一變,一把拉住和尚,問道:“你認識我?”


    一旁許嫣嫣見王彥忽然變臉,亦是一驚,老和尚怯怯的指了指隱藏在人群中的親衛,沒有隱瞞,老實地說道:“廣州城內,臉上有疤,年不及而立,便服出行又有這麽多武士換裝護衛,隻有當朝楚國公也。”


    王彥迴頭看了看人群中的親衛,確實與周圍的書生格格不入,於是放開老和尚,“即知我身份,再敢胡說八道,必不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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