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桀像顆石子一般高高飛起,重重落下,跌在了擂台之外,昏了過去。


    直到此時,餘火才鬆了口氣,散去了充當雙臂骨骼的本命神火,頓時感覺到如萬蟻啃噬般的疼痛。那不僅是因為他雙臂骨骼盡碎,更是因為他在骨頭碎裂的情況下維持振動,導致骨頭錯位,不斷遊走割裂著雙臂的血肉。而且隨著振動維持的時間越久,碎裂的骨頭也越偏離原本的位置,以後恢複起來也更加困難。


    唉,這才是真正的傷人先傷己吧。


    玄真門的弟子們連忙圍了上來,看到石桀的胸口都癟了下去,迅速將療傷靈藥喂進他的嘴裏。


    石桀傷的很重,不少玄真門弟子對台上的餘火怒目而視。餘火本想給他們一個風輕雲淡的微笑,奈何雙臂太疼,不由自主地齜牙咧嘴,變成了陰陽怪氣的怪笑。


    玄真門弟子們出離的憤怒了——他還敢羞辱我們!


    玄真門眾弟子怒目圓睜,但這裏畢竟是太一門的主場,而且石桀之前做的也地道,所以最終還是敢怒不敢言,隻好默默把這筆賬記在心裏,把石桀抬下去救治了。


    高台之上,太一門掌門未曾親臨,隻有金麵長老和火駝長老二人在此,但玄真門的紫溪長老和清微門的枯木長老俱在。看到門中弟子石桀被餘火重手打傷之後,紫溪長老柳眉一皺,說道:“台上這人是誰?好重的戾氣。”


    金麵長老瞥了她一眼,說道:“此人名叫餘火,乃我太一門弟子,但若論戾氣,可比貴門要差一些,畢竟他沒有把對手的骨頭全打斷嘛。”


    紫溪長老一窒,然後輕笑一聲,道:“拳腳無眼,難免有些損傷,何須如此掛懷?莫非此人是貴門長老的親傳弟子,所以能勞金麵長老出言維護?”


    金麵長老淡淡一笑:“非也,此子如今還隻是個外門弟子呢。”


    他這話沒錯,餘火雖然是玉道人的關門弟子,但玉道人已經破門出教,餘火如今雖然迴到太一門,但按照門規來算,的確隻是個外門弟子。


    紫溪長老一臉不信,說道:“金麵長老言過了吧,此子天資卓絕,豈會隻是個外門弟子?莫非金麵長老對我玄真門有所不滿,所以才不願直言相告?”


    金麵長老正要迴答,卻被旁邊火駝長老搶了話,他本就脾氣火爆,最受不了別人虛與委蛇。火駝長老說道:“這話你也說得出口,要不要臉?剛才那半妖雜種可是說了,就是要打我們太一門的臉。現在打臉不成自己被打,你就跳出來護犢子了,想幹什麽?難道我太一門的臉是臉,你們玄真門的臉就是屁股?”


    火駝長老這話很糙,就連一直閉目養神的枯木長老都忍不住彎起了嘴角,紫氣長老更是被懟的麵色漲紅,她也是要臉的人,所以和金麵長老文人筆鬥,卻是鬥而不破,暗藏機鋒。


    可惜,在場的還有火駝長老這位粗鄙之人,把事情揭開來說,敞開來罵,就好像秀才罵農夫,左一句“朽木不可雕也”,右一句“夏蟲不可語冰”,句句不重,花樣翻新,但農夫隻需反複祭出國罵“****”,先急眼的一定是秀才。


    因為能讓人生氣的不是內涵,而是情緒,後者話粗理不粗,最容易惹人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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