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俺家吳莉莉,一向雲淡風輕的她居然也表示了詫異:“那道題很難的,我都空著沒寫,考試完問了一下我們班的數學老師,他一時也沒有解出來,現在還頭疼著呢!”


    “啊?”這次驚訝的人換成我了,“真的假的?你們老師會做不出來?那卷子不是他們出的題嗎?”


    “不是啊,聽說這次聯考的試卷是教育局特地請地區一高的老師幫忙出的題,還是今年剛剛大學本科畢業分過去的幾位老師,難度係數提升了不少,所以,我們不會做也很正常的.......”


    吳莉莉說著話,笑眯眯地看著我的眼,潛台詞好像就是說:“別吹了,親愛的,你不會做也不丟人的,咱大家都不會做.........”


    連老師都不會,你怕啥?


    “嘿,不就是一道典型的綜合題嗎?有什麽難的,那道題就是把咱們學到的三角、解析幾何和代數的內容進行了一些交叉,考試的也都是常規知識,設計的難度我覺得很一般啊,你隻需要自己建立一個坐標係,再設內切圓的參數方程........”我三五句話就將那一道壓軸題的解題思路給他們講明白了,還給她們普及了一下該題的考察方向和出題意圖。


    懵了,她們四個都懵了。


    連吃飯都忘了。


    馬大超連那句國罵都不會說了。


    看他跟倪玲玲的樣子就知道,我雖然講出來了,但是她倆基礎太弱,估計根本聽不懂。


    所以,這二人懵是真的蒙。


    暈頭轉向的蒙。


    再看吳莉莉和王可心,人家兩位同學是驚訝於我的解答思路,是驚訝於我講破題幹以後原來如此簡單,是恍然大悟。


    都是懵,差別還是有的。


    而且還很大。


    “易南平,你真會做?”倪玲玲還不相信呢,她瞪著一雙忽閃忽閃的大眼問。


    “難道,這還需要裝嗎?”我那迴答的神色看起來就很裝,還是裝逼的裝。


    “臥槽!”馬大超終於緩了過來。


    “人家易南平在家裏邊幹農活邊自學,都能學會,俺他媽一天天在學校裏點燈熬油的,還........”


    他居然就這麽咧著大嘴哭了,嗚咽著說:“俺混蛋啊,俺對不起俺爹俺娘啊........”


    開始我還想笑他,以為他也是裝的,沒想到人家老兄是真哭。


    哭得稀裏嘩啦的。


    這.......


    我也鬱悶的不行,nnd,以後吃飯的時候還是別談論學習和成績了,要不連踏踏實實吃頓飯都不行。


    一點也不消停啊!


    下午考的是化學和英語。


    化學跟我也很對路,題目做的很順,基本上算是沒有什麽難度。


    但由於考試完化學,緊接著就是考英語,左右還是得等待,沒辦法早走。


    我這次就沒有提前交卷,而是老老實實在座位上坐著,等到響鈴了才跟大家一起交卷結束。


    英語考試,相對於數學來說,我覺得更簡單,都是常見的單詞和語法,選擇題、完形填空、補全對話,都是簡單的要死。


    我覺得,讓後世六年級的小學畢業生來做,這套英語試卷最少也能搞個及格分。


    可惜,這時候的高中生,很多人在上高中以前壓根就沒有接觸過英語,再加上教課的老師也是臨時湊數,現學現賣,那英語成績也就可想而知了。


    難啊!


    考場的前麵,馬大超同學都快把自己的頭發揪禿了。


    可惜啊可惜,揪頭發也不管用啊!


    這次對我來說非常重要的期末聯考,就在我對馬大超頭發一陣陣的惋惜聲中結束了。


    成績,要三天以後才能公布。


    我對此一點擔心都沒有。


    就等著迴來辦理入學插班手續就可以了。


    考完後,天也快黑了,我晚上沒有在食堂裏吃飯,直接告別了四人,悠哉悠哉地迴了我的小院。


    沒想到,一進門,就聽到院子裏麵人聲鼎沸,居然好熱鬧。


    我抬眼望去,基本上都是自己家人,老爹、鵬叔、大井叔、大哥、還要一個男的也很麵熟,仔細一看,竟然是我重生以來還沒有來得及見麵的姑父。


    袁國強。


    別看他名字這麽響亮,但是還有個綽號不咋地,就叫老窩囊。


    我的姑姑易解放人長得雖然算不上多漂亮,但也並不醜,當年還在奶奶的堅持下,上過幾年新學堂。


    按說,不至於嫁一個這麽不著調的人家。


    還那麽遠。


    這是為啥呢?


    唉!還不是她正該結親的年紀,渣爺從大西南複員迴來了,還帶著一個梁二奶奶,後麵拖著個易國慶。


    他沒離婚也沒給家裏一個說法,就這麽光明正大地又安了個家,在縣城裏過起了日子。


    那時候,俺爹俺娘已經結了婚,對他們沒啥大的影響。


    卻一下子害苦了我那正在議親的姑姑。


    哪個好人家的孩子還敢來提親啊?


    就這樣,哩哩啦啦又拖了兩年,眼看著姑姑年紀一天天大了,卻連一家來提親的都沒有。


    萬般無奈之下,還是我奶奶給她做主,尋了個遠一點的人家,給她嫁了。


    找的就是西山鄉那個窮窩窩裏的一個後生。


    對,就是馮堌堆村所在的那個西山鄉。


    姑父袁國強的老家叫袁堌堆,跟馮堌堆距離還很近。


    所謂堌堆,其實就是指四行山山脈上的一個個小山包。


    這袁國強從小沒爹沒娘,跟著哥嫂長大。


    他被強勢的哥嫂欺壓了好多年,都習慣了吃的最少,幹的最多,像一個老黃牛般地給家裏扛活,任勞任怨,一直到了二十四五歲還沒有說親的上門。


    他的年紀,說起來比我爹還大四歲呢!


    所以,村裏人就送他了這麽一個老窩囊的綽號。


    也是一個苦人。


    奶奶當年見了見袁國強,據說看著他那瘦瘦的高個子,細腳伶仃的手腳,還對我姑姑抹了一鼻子眼淚。


    兩人成親的時候,奶奶把自己所剩不多的一點嫁妝底子,都貼補給了姑姑。


    還一直哭著說,自己對不起她。


    這些年,姑姑家的日子過得比我們更恓惶。


    倒不是他們夫妻倆手腳懶,不幹活,而是有拖累。


    孩子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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