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的大妹子,天天跟著你們當家的吃肉也過意不去,這是俺家雞窩裏剛下的兩個雞蛋,你煮煮給小寶吃吧!看他樂意吃不!”這次過來的是一個年長的老太太,她手裏握著倆雞蛋,攥得緊緊地,推開了秦家的門子。


    “呀,老嫂子,真不用,你看看你客氣的!”爽朗的秦嫂子趕忙走到門口,邊迴應邊拉扯。


    “收下吧,給小寶吃的,又不是給你!”


    “中中中,那俺替小寶收下了!”秦嫂子邊笑著說話,邊衝院子裏喊:“寶寶,快謝謝你大娘!她可惦記你了,天天給你送雞蛋........”


    兩人還在寒暄著,我們一行人無精打采地從門前路過。


    越走越遠。


    忽然,隻聽院子裏一個孩子不耐煩的聲音傳來,“我不吃她的雞蛋,我就想迴家,我想我爺爺奶奶了!”


    接著,就是兩聲清脆,那是雞蛋摔在地上的破碎聲。


    這熊孩子!


    我不僅有點啞然,這要是之前在我老家,那個孩子見了雞蛋不是寶貝的要命,別說不想吃了,大人們一個月不一定能舍得讓你吃一個呢!


    這他媽真是熊孩子啊!


    揍!必須得往死裏揍!


    我心裏默默地想著熊孩子的結局,惡趣味地等著聽他的哭叫聲。


    “林哥!”


    “墩子!”


    我還在唏噓著熊孩子的浪費,詫異他怎麽還沒有挨打的時候,身邊忽然傳來兩聲低沉的叫聲。


    我猛然迴頭,是兩張驚喜的麵孔,和掩飾不住的興奮之情。


    墩子和馮哥。


    你望著我,我望著你!


    這哥倆咋了?


    我看出來了,他倆都是一臉巨大的驚喜模樣。


    卻百思不得其解。


    剛才還嘰嘰歪歪的倆人,這是整得那一出?


    “是不是?”馮哥好似不太確定!


    “百分之九十!”墩子眼冒紅光,“不,基本上百分之百,我在部隊裏專門學習過聽聲辨人,剛才聽聲音就完全可以確定,錯不了!”


    他倆這是打的啥啞謎?


    我鬱悶地剛想開口問,就被二人同時給製止了。


    “快走,出村再說!”馮哥使勁一拍我的肩膀,差點給我幹趴下。


    我正疼得齜牙咧嘴,他們倆就噌蹭蹭地大步走遠了。


    看他們這激動萬分的樣子,我好像也感覺出來了什麽。


    管他呢,一會兒就知道了。


    我顧不上想其他的,趕緊跟上去。


    大石灣村外的一棵老樹下,馮哥跟墩子停下腳步,神神秘秘地望著我。


    遲來的我被他二人盯得發毛。


    “那個,二位哥哥,我也不知道,真是那個買魚的婦女說的,大石灣村有個高個的大胡子,他們兩口子.......”


    “南平!”馮哥張口喊了我一聲。


    “嗯!”我一臉懵逼的答應著。


    “老弟,謝謝你!”馮哥上來就給我一個大大的熊抱,差點勒的我喘不過來氣。


    這是咋了?


    我啥也不知道啊!


    “南平!”墩子也加入了進來。


    一邊拍著我的肩膀,一邊對我說:“老弟,哥哥錯怪你了!給你賠個不是!”


    “我.......”我張口結舌,還是不知道這倆貨是咋了!


    “哈哈!老弟!不怪你,你還不知道吧!剛才,那個秦嫂子家,你聽沒聽到一個孩子的聲音?”馮哥開始給我解惑。


    “嗯!一個熊孩子,聽著把雞蛋都給摔了!造孽啊,該挨揍!”我狠狠地說,“這年頭,誰能吃上雞蛋啊,也就他們家是獵戶吧,要是俺家.........”


    “揍?誰舍得揍!”馮哥還沒說話,墩子就接上了:“爺爺當著大局長,奶奶是個醫生,爸爸媽媽也都當著幹部,一家子都圍著他自己轉,別說雞蛋了,就是要天上的月亮,也有人上趕著去給他搬梯子啊!”


    “啊!”我張大了嘴巴,終於明白了。


    又不敢相信!


    難道這麽巧?


    “對!”馮哥激動地向我確認了這一信息。


    “那個摔雞蛋的孩子,不用見麵,聽聲音俺就能聽出來,那就是小軍,錯不了!”墩子也證實了我的猜測。


    “這........”我也被這個好消息給整蒙了,“聽說是秦老炮家的孩子,難道買魚婦女說的那對夫婦就是秦老炮?”


    “百分之百!”


    “可賣兔子皮的婦女為啥說他們村沒有大胡子呢?”我還是糾結在這裏,有很多疑問和不解。


    “嗨,管他大胡子小胡子呢!興許秦老炮去開陽買孩子的時候做了偽裝呢!”墩子哥一句話幫我遮過去。


    也許,是吧?


    我心裏忽然也有了一絲明悟。


    nnd,我看尋親節目的時間,要在二三十年後了,那時候的老秦是個大胡子,可不見得現在他就蓄起來了啊!


    沒準他現在正年輕,天天刮胡子呢!


    我差不多明白了真相。


    沒想到啊沒想到,我一個不小心,鬧出了這麽一個大烏龍。


    差一點就又一次錯過了小軍。


    這可惡的秦老炮,誰他媽讓你現在天天刮胡子呢!


    臥槽!


    我還在糾結著大胡子為啥現在沒有胡子的時候,墩子就提出來了一個新問題:“林哥,南平,現在知道了秦小寶就是剛剛買迴來的馮軍軍,可咱仨該咋辦?”


    “直接打上門,硬要?”他剛說出來,自己就否了。


    為啥,人家秦老炮天天上山獵大牲口,家裏肯定少不了有槍,這上門討要的可是他的命根子,沒準一急眼上來就給一梭子,不妥。


    確實不妥。


    “要不我去他們公社派出所,上門求援?看看能不能派人過來協助一下?”馮哥也提出來一個建議。


    這倒也算得上是一條路,不過就是來的時候沒有開縣局和派出所的介紹信,更別提這個年代異地辦案還需要提供的協查函,不知道人家配合不配合?


    反正,要是根據開陽縣裏的慣例來說,這麽辦也夠嗆。


    一時間,我們仨都又皺起了眉頭。


    這尼瑪,沒想到還真是個問題。


    找不著孩子的時候,急;沒想到找到了孩子,還是急!


    “實在不行,就偷?”我忽然心生一計,咬著牙說。


    “偷?”他倆看著我,瞪大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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