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充耳不聞,越走越快,差點跑起來。


    讓他聒噪了這麽長時間,好懸沒把我給煩死。


    雖然,超子哥提供的消息價值很高,可兩輩子加起來我就聽不得人嘮嘮叨叨,特別是那個“潑婦”,一聽見她這類人說話,我就急得想揍人!


    忍夠了。


    帶著倆弟弟,我一口氣衝了幾百米,才反應過來,這尼瑪走錯了方向,根本不是去北關的方向。


    正想返迴,一抬頭,“開陽縣東關完全小學”的牌子赫然入目。


    咦,這就是剛才超子哥口中說的東完小吧。


    我站在學校門口,左手扯著老四,右手拉著老五,聽著教室裏麵不時傳過來的琅琅讀書聲,頗有感觸地對他倆說:“弟弟啊,改變你們命運的時候到了,就衝著周邊的學校,這個院子,哥哥說啥也得拿下來,讓你們和六弟、七妹的夢想,從東完小起步吧.......”


    沒想到,一向大大咧咧好似抵觸上學情緒高漲的老四,居然神奇般地沒有開口反對。


    而右手邊的老五,看起來比我還激動呢,他眼裏含著淚花對我說:“二哥,俺真能在這麽好的學校裏上學嗎?”


    “必須能!”我迴答的斬釘截鐵。


    “那三姐呢,她也能來嗎?她可是咱們兄弟姊妹七個裏麵,學習最好的!”


    “她不能!”


    “為啥?”老四老五異口同聲地問。


    老五的話語裏帶著一絲哭腔。


    “傻弟弟,你三姐前年都上初中了,這可是小學!”我不再逗他們:“放心吧你們,三平要上的學校就在這旁邊,開陽縣實驗初中,也是縣裏最好的學校,老四在這東完小上一個五年級,後年也得升到初中去!”


    “隻要你們好好學習,那就從東完小,實驗初中,一直升到縣一三中,最後都考上大學!”


    “哪怕你們大學畢業了,想要考研究生,讀碩士、博士,二哥也鼎力支持!”


    老五的眼裏冒起了小星星,一閃一閃的。


    老四學習的激情在緩緩褪去,又恢複了常態,他意興闌珊地說:“先讀一讀看吧,沒準我考不上初中呢!”


    “考不上就複讀一年,哪怕你上兩年、三年的五年級,總能考上初中。”


    “天啊!”老四又捂住了臉,徹底恢複了常態。


    這個熊孩子。


    迴老舅家去的路上,我們又拐到了供銷社,想著給姥娘姥爺買些禮品。


    順便再給老四和老五,買點零食啥的。


    來的很巧,正好“表姐”張潔在櫃台值班。


    她見了我,沒有絲毫因為我曾經忽悠過她而表現出來的不快,相反還更加熱情。


    這讓本來隻準備買點餅幹、糖果和罐頭的我,一下子多買了不少好東西。


    兩條紅塔山,兩條黃金葉,兩件老汾酒,兩件二鍋頭。


    還有四瓶昂貴的國酒。


    這是當時答應俺姥娘戒酒半個月的迴饋福利,雖然時間還不到,我想著提前總比拖後要好吧!


    主要是我的手裏沒煙酒票啊,能湊著“表姐”在,趕緊買齊,讓張主任這個“親表叔”幫我墊上票據。


    挺好!


    等我們仨從供銷社走出來的時候,我才真正為剛才的衝動後悔了。


    為啥?


    nnd,買的東西太多了唄,即便我連背帶扛,再加上老四老五幫忙,想全部帶走的話依然很吃力。


    更別提,還要一下子折騰到北關的李家窪了。


    要是兩個弟弟不在身邊,還好點,我最起碼可以利用起來隨身農場這個運輸利器。


    可現在......


    這一刻,我後悔的腸子都要青了。


    正在我苦思冥想無計可施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喊住了我。


    驚喜中帶著一絲歡快,詫異中夾雜著一份激動。


    “易同誌,你咋在這呢?”


    “呦,是奎叔啊!您老這是?”我驚喜地問。


    “嘿,這不是要去找你嗎?”


    “找我?”我疑惑了。


    “可不是嘛,俺跟大林子剛從老家趕車過來,他先去縣局匯報一下工作,讓俺把車上的東西送到北關你老舅家,俺尋思著這是去你長輩家,怎麽著也得買二斤果子當禮,可不能空著手,給你掉麵子啊.......”


    奎叔絮絮叨叨的沒完沒了。


    得,看起來又是一個話癆。


    “奎叔,您要給我送啥啊?”我趕緊打斷他的話。


    “喏,都在車上呢!”


    他在我的注視下,一把拉開了車上蓋著的袋子,下麵的東西讓我眼前一亮。


    好家夥!


    處理得幹幹淨淨的十幾張狼皮、一張麅子皮。


    還有兩個偌大的野豬後腿和好幾十斤剛剛冰凍的狼肉、一整隻麅子肉。


    “呀!奎叔,這太多了,這咋好意思.......”


    我正要拒絕,沒想到奎叔一下子就擺手打斷了我,“易同誌,咱山裏的規矩就是給你的東西,別客氣,直接拿著就是了!大林子都說了,這狼皮本來就是你點名要的,麅子和狼肉、野豬肉你們都不常吃,快過年了嚐嚐鮮,這裏的東西都是給你的,除了這一條豬後腿.......”


    他說著,話語突然有點哽咽,情緒低落了下來:“一會兒送了你,這條後腿俺提上去看看俺兄弟,可憐呦,丟失的娃娃都找到了,就他家的小孫子........”


    說到後來,奎叔聲音越來越低,差點要落淚了。


    “奎叔,你說的是馮局長家的小孫子?”我小心翼翼地問。


    “嗯,可憐的娃娃,才三歲那麽一點,就被這兩個狗日的給害了........”


    “害了?”我的聲音陡地拔高。


    這尼瑪,不是應該讓他們給賣了嗎?就在冀省的那個小山村?


    “是啊,大林子跟縣局的領導一起審問了狗日的馮二牛,他開始不承認偷走了小軍,百般抵賴;最後,經不住局裏的手段,才認下了。說孩子是他哥偷的,也是他哥給害的,馮大牛早就給娃娃弄死了,屍體還讓他哥給喂了山裏的牲口........”


    話沒說完,奎叔就嗚嗚咽咽地哭了出來。


    我的心裏一時間犯起了嘀咕。


    這到底是咋迴事?


    難道我上輩子記錯了。


    不會!肯定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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