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了?\"


    蘇憶看著江兮複雜的表情一時也不知道怎麽開口。


    \"憶憶,我沒事的。\"


    江兮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表情:


    \"你迴去吧,我還有事。\"


    \"兮兮……我們不能放任……\"


    \"夠了!\"江兮的表情痛苦又絕望:\"已經放人了,已經這樣了!\"


    \"還不夠嗎!蘇憶,我隻想靜靜,你迴去吧,算我求你了……\"


    曾經那麽漂亮,那麽快樂的女孩子,閃閃發光的,自己最好的朋友,怎麽會變成今天這副樣子。


    蘇憶抱著哭到顫抖的江兮,她的眼睛看向江兮身後不遠處,眼神冷酷得可怕。


    \"兮兮,沒事的,讓我陪你待一會兒好嗎,我不報警。\"


    \"我想,我想一個人……\"


    \"好好。那你好好休息,這是給你的。\"


    江兮接過來,粉粉的兔子玩偶,是很久以前和蘇憶逛街時無意提起喜歡的玩偶。


    蘇憶拍拍江兮沒再說話,轉過身帶上門離開了。


    廁所響起嘩嘩的水聲,江兮拖著站得麻木的雙腿,看到淋浴室裏被淋得狼狽的秦裏晨。


    \"兮兮……是我不好。\"


    江兮沒有說話,隻是唿吸有些不穩。


    \"兮兮……\"


    \"事到如今才和我道歉,不覺得晚了點嗎?\"


    \"兮兮,我隻是太愛你了,我也沒想過會發生這種事情。\"


    秦裏晨的表情慌亂而急躁:


    \"發生這樣的事,我也和你一樣很痛苦,很憤怒。\"


    \"哐!\"


    秦裏晨的拳頭重重地砸在浴室的玻璃門上。


    \"到底是誰會做這樣的事!\"


    江兮看著秦裏晨繃起青筋的手不由得心軟起來。


    是啊,發生這種事情誰都不想的,她又憑什麽把自己的怒火遷到秦裏晨的身上呢?


    \"兮兮,我有幾個兄弟,我讓他們去……\"


    江兮搖搖頭。


    事到如今還有什麽意義,再怎麽去找酒店理論,也攔不住虛擬的互聯網。


    她的視頻已經傳開了。


    自己最私密的樣子赤裸裸地,堂而皇之地展現在所有人麵前。


    曾經一片和諧的評論區內容都變得不堪入目。


    自己幾年心血辛辛苦苦建立的一切就因為這個視頻崩塌了。


    她什麽都沒有了。


    \"裏晨,我想死……\"


    \"兮兮!\"


    \"噗通\"一聲,秦裏晨跪在滿是積水的淋浴間。


    \"我不在乎其他人對你的評價!我隻要你過得好,其他人不管怎麽說都無所謂!\"


    \"網上的言論不好我們就不去看它,路上的人對你指指點點我們就戴口罩,哪怕不出門。\"


    \"互聯網的記憶很短暫的,很快再有其他的新聞就會把那個視頻蓋過去。\"


    \"一切都會好的,兮兮,你相信我。\"


    秦裏晨眼底布滿了紅血絲。


    \"曾經你把我從黑暗的泥沼裏拉出來,讓我遇見你,看到了光明,讓我找到了生活的意義。\"


    江兮看著這個比自己高大的男人如今委屈得像一隻狗狗,不由得一陣難過。


    \"這次讓我來做你的光好不好,別離開我,我真的不能沒有你。\"


    \"兮兮,我求求你……\"


    江兮剛止住眼淚又奪眶而出。


    \"裏晨,別說了,我不想你再難過……\"


    \"兮兮……\"秦裏晨緊緊抱住了江兮,溫熱的水浸濕了兩人的衣衫。


    江兮把秦裏晨扶起來。


    分不清是水還是淚,秦裏晨吻著江兮冰冷柔軟的嘴唇,腦海裏是那張無助破碎的臉。


    \"好漂亮啊。\"秦裏晨俯視江兮失去了神采的眼睛,


    \"兮兮,這個世界上,隻有我最愛你了。\"


    \"李晨……\"


    \"兮兮,就算是發生這種事,我還是好愛你。怎麽辦。\"


    江兮看著那雙幽深的眼睛,感覺靈魂也要陷進去了。


    \"裏晨,我什麽都沒有了,我不值得你愛……\"


    \"不會的,通過這件事你應該更能看清我的心才對。\"


    秦裏晨深深看著江兮布滿淚痕的臉:


    \"好喜歡你。\"


    不知道什麽時候水聲停了。


    \"好想要你。\"


    秦裏晨抱著江兮,仿佛抱著一個沒靈魂的破布娃娃。


    高高在上的女總裁,精致得體的女主播也會露出這種表情啊。


    放蕩的、渴求的,一副沒有自己就不行的樣子。


    在江兮捂著眼睛掉眼淚的時候,秦裏晨的臉上滿是嘲弄。


    很想要愛吧。


    裝得一副光鮮亮麗的樣子,其實裏麵都爛透了不是嗎?


    隻要有愛,對你做什麽都可以不是嗎?


    江兮任由秦裏晨扯著自己的頭發。


    如果是以前江兮一定會生氣,但現在她已經什麽都不在乎了。


    她什麽都沒有了,隻剩下秦裏晨。


    在她什麽都不剩的時候,隻有秦裏晨陪在她身邊。


    粉色的毛絨兔子被丟在浴室。


    她隻要秦裏晨。


    \"兮兮,你好點了嗎?


    秦裏晨摸著江兮半濕的頭發。


    \"我把吹風機給你拿過來吹吹頭發吧,好嗎?\"


    江兮看向秦裏晨的眼神依然空洞,不過蒼白的臉終於不再緊繃著了。


    \"裏晨……\"


    \"我在。\"


    \"幫我倒杯水吧\"


    秦裏晨起身,不論他走到哪裏江兮的眼神都會追上去。


    做我的光嗎?


    江兮迴味著秦裏晨對她說過的話。


    視線一轉,她瞟到角落裏被水浸得半濕的兔子玩偶,瞳孔明顯震了一下。


    \"憶憶……\"


    \"什麽?\"


    聽到聲音的秦裏晨順著江兮的視線看到了狼狽的兔子玩偶。


    \"那是什麽?\"


    秦裏晨的聲音裏明顯有些不滿。


    \"沒……就是憶憶送我的禮物。\"


    江兮起身走向淋浴室,想把兔子玩偶撿起來,秦裏晨先一步走到兔子玩偶身邊。


    \"蘇憶來過?\"


    \"嗯……\"


    \"她不是來勸你報警的嗎?\"


    江兮伸出去撿兔子的手瞬間瑟縮了一下。


    頭頂仿佛傳來一聲輕笑,但是抬頭看是隻有秦裏晨心痛的表情。


    \"要撿起來嗎?\"


    江兮看著秦裏晨的眼睛,遲疑地搖搖頭。


    \"乖。起來吧。\"


    趁著江兮轉身的瞬間,秦裏晨把兔子玩偶踢到角落裏去。


    \"兮兮,不用擔心,這段時間我們不看手機也不出門了好嗎?\"


    江兮點點頭。


    \"在黑暗的地方我會永遠陪著你,好嗎?\"


    江兮點點頭,空洞的眼睛被秦裏晨裝滿。


    她嘴角扯出一個蒼白的笑容說: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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