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泳池裏嬉戲玩鬧了半晌,小羽毛才迴到岸邊,眼睛亮晶晶地向蘇憶和霍林深講述自己的快樂。


    見她開心,二人的臉上也都有了笑模樣,雖然他們並不能完全理解小孩子的童真之心。


    \"小羽毛喜歡這個地方,以後爸爸媽媽可以經常帶小羽毛來。\"


    蘇憶一邊用毛巾給女兒擦著身上的水珠,一邊許下承諾。


    霍林深則將飲瓶啟開,插入吸管,遞到小羽毛嘴邊。


    她沒有許下什麽承諾,他更擅長用行動來表明。


    小羽毛坐在躺椅上,晃著小腳丫,喝著飲品,補充體力,打算休息一會兒再迴歸池中,她已經跟剛認識的小朋友約好一會進行遊泳比賽了。


    放空時,小羽毛目光四處亂飛著,突然看到一個奇怪的人。


    泳池邊有一個小女孩,看起來跟她差不多大,站在池邊小心翼翼地伸腳探水,可是當水沒入她的腳腕時,她又猛地縮了迴來,這個動作循環往複。


    看起來想玩水,卻又害怕水。


    這引起了小羽毛的好奇,一骨碌跳下躺椅,走到小女孩麵前,友善地道,\"有什麽能幫你嗎?\"


    小女孩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抬頭看了小羽毛,眼神慌亂,下意識地往後退著,仿佛要逃跑,卻又不敢跑,整個人看起來在發抖。


    我有這麽嚇人麽?


    小羽毛惑然。


    \"怎麽了?\"


    小羽毛再次上前一步,扯出笑容,盡可能地釋放自己所有的善意。


    \"沒,沒什麽……\"


    小女孩磕磕巴巴地迴答。


    總算是能交流了。


    \"你想遊泳嗎?\"


    小羽毛試圖搞清楚小女孩的意圖。


    \"我……\"問她的想法,明明是非常簡單的問題,但對小女孩而言似乎很難,猶疑了半晌,才輕輕吐出一個字,\"是。\"


    小羽毛笑了,\"遊泳可是要進水裏呀,在岸邊怎麽遊泳?\"


    \"我……\"聽了小羽毛的玩笑話,小女孩的臉頓時漲紅了,有些困窘地道,\"我,我不會遊泳……\"


    小羽毛的本意並不是想讓小女孩難堪,而是鼓勵她下水,聽了她的迴答,心中有些奇怪:不會遊泳,來溫泉樂園幹嘛?


    但想到這個問題可能會更加冒犯小女孩,因此她並沒有開口,而是看了看小女孩周圍,問道,\"不會可以學呀,你的爸爸媽媽呢?\"


    小女孩的眼神變得悲傷了起來,抬頭望向泳池中心,什麽也沒有說。


    小羽毛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泳池中有很多親子組合在嬉戲打鬧,她的父母也在其間嗎?


    可是怎麽會有把女兒丟下,自己玩樂的父母?


    小羽毛有天底下最好的父母,她沒有辦法理解。


    \"小羽毛怎麽了?\"


    見小羽毛遲遲沒有迴來,蘇憶走了過來,看到小女孩,還當是小羽毛新認識的朋友,笑容愈加的溫柔和善。


    小女孩迎上蘇憶的視線,一瞬間有些癡了,她有多久沒被這麽溫柔的目光注視過了。


    她自己都忘了。


    \"她……\"小羽毛剛想跟舒怡說明情況,一開口才想起來,交談了這麽久,還不知小女孩的名字,轉頭問道,\"你叫什麽呀?\"


    小女孩沉默的低下了頭。


    難道自己的名字也要想?


    沉默的時間都足以取一個新名字了,小女孩才怯弱地開口,\"大丫……\"


    \"好怪的名字。\"


    小羽毛不諳世事地評價。


    蘇憶卻瞬間明白了小女孩的處境,眸中浮現出悲憫,蹲了下來,聲音更加輕柔,\"需要幫助嗎?\"


    小女孩再次沉默了,她很少被善意地對待,所以不知道怎麽應對別人的善意。


    \"她想遊泳,但是不會,她的爸爸媽媽不知道去哪裏了。\"


    最終是小羽毛替她開了口。


    蘇憶抬頭摸著小女孩的頭,安撫道,\"我想也許你的父母在忙,我的遊泳技術也很不錯,你願意跟我學嗎?\"


    小女孩猛地抬頭,直直地盯著蘇憶,眼中的渴望幾乎要化為實體。


    蘇憶笑了笑,牽起小女孩的手,\"首先,你需要一個泳圈,小羽毛,可以把你願意泳圈貢獻出來嗎?\"


    \"當然。\"


    小羽毛是一個非常樂於分享的人,蹦蹦跳跳地過去,把自己小黃鴨泳圈拿了過來。


    在泳圈的輔助下,蘇憶托著小女孩,讓她一步步嚐試著下水,然後邊給她講解邊教她動作。


    小羽毛坐在岸邊,跟霍林深一起看著蘇憶教學。


    \"爸爸,我不明白……\"


    小羽毛心中有太多的困惑。


    霍林深雖然沒有參與其中,可是從小羽毛三言兩語的講述中已經知道了大概,但是他並不想給小羽毛解答。


    這些人性的陰暗麵,他相信在他和蘇憶的嗬護下小羽毛永遠不會接觸到,因此她也不必明白。


    不得不說,小女孩非常聰明,或者是她在遊泳方麵有著自己都不知道的天賦。


    隻是簡單的教學,不多時,她就已經能在淺水區暢遊了。


    領略到了遊泳的美妙,仿佛烙在小女孩臉上的怯弱褪色不少,取而代之的是明媚的愉悅。


    \"臭丫頭!\"


    就在蘇憶欣賞自己教學成果時,一道不和諧的聲音插入進來。


    \"我讓你給弟弟買飲料,你卻偷跑到這裏玩,想渴死你弟弟嗎?你怎麽這麽惡毒,看我不好好教訓你……\"


    蘇憶皺眉,循聲看去。


    聲音一個中年婦女的模樣的人發出來,糟糕的身材裹著不適合的泳衣,兇狠的表情配著粗礪的聲音,簡直傷眼又刺耳。


    蘇憶不想跟這樣的人有牽扯,因此打算叫上小女孩,她們去別的地方。


    然而很快她就發現,不牽扯不行了。


    因為被那個女人罵的正是小女孩。


    \"打死你,打死你……\"


    站在婦人身邊的黑壯男孩應該就是小女孩的弟弟,正在給婦人幫腔,用水槍不斷地掃射著小女孩。


    小女孩無措地抬頭擋著,想躲又不敢躲。


    蘇憶覺得自己的血壓在飆升。


    \"你們幹什麽?\"


    蘇憶放在小女孩麵前,以保護者的姿態惡狠狠地瞪著岸上的母子。


    \"我管教我的女兒,關你什麽事,你誰呀?\"


    婦人半永久的眉毛倒豎了起來。


    蘇憶冷笑一聲,\"是管教,還是虐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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