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西夏國主李乾順過得極不自在。


    當初鄜延大戰中的金明寨外,他自以為是巧借秦剛之手,除掉了一直壓在他頭上的母親小梁太後,重新掌握了國內軍政大權。之後雖在土門寨一役中損失慘重。但是他相信,隻要手中掌握的大權迴歸,頑強的黨項人,很快就能收拾起武器,再次聚兵向東,重新蠶食大宋的西北戰線,他也必能再現太祖皇帝的昔日榮光。


    但是誰能知道,那個令他在土門寨吃了大虧的秦剛,在章楶的配合之下,推動了西北各路的西軍,開始改變了作戰手法,竟然一麵不斷地主動出擊,進行麻雀騷擾戰,一麵采取地麵修寨築城的平推戰術,幾年下來,竟然先行奪迴了洪州、韋州、鹽州等地,反而順利蠶食控製了幾乎整個橫山地區。


    紹聖四年六月,宋夏兩國終於再訂和約,西夏接受現行邊界、大宋恢複對夏“歲賜”。


    表麵恭順的李乾順,一麵對宋謝罪,一麵對遼低頭,終於求得大遼同意下嫁一位公主,同時也是以此承認並宣布了大遼對西夏的庇護意向。


    隻是,李乾順認為的這種表麵臣服、暗地蓄力的策略,卻慢慢地總是那麽不對勁:


    首先,從大宋那裏每年拿來的歲賜,最終都以一種極其詭異的方式盡數都流迴到了大宋,盡管他已經查明問題的關鍵出在邊境的榷場貿易之上,可是榷場都是公平交易,宋商運來的東西又好又便宜,要麽是西夏人無法生產的、要麽是生產出來也無法在成本質量上相比的。你若拒絕,吃虧的隻是自己。如果說在榷場貿易賺大頭的,都是現在堅定支持他的堂伯吳王嵬名利德,其中大多數利潤還是他的。所以,再加上西夏貴族們對於中原產品的癡愛,他根本就不可能叫停白酒、絲綢、瓷器以及各種精美生活用品的采購。


    其實,這種後世才有專家研究明白的“貿易逆差”雖然在以前就一直存在過,但是一則沒有如今這樣明顯,二則西夏人過去可以通過“打草穀”的邊境掠奪來彌補。隻是如今橫山戰略要地盡失,邊境攻防形勢盡反。如今的西夏卻是要拿出一定的軍事防禦力量,來應付宋人時不時地會發動的“麻雀戰”反掠奪。


    元符元年大宋出兵平定青唐,對於西夏的西南方向形成了戰略包圍,同時還擺脫了西夏對於絲綢之路的商貿壟斷,更是令西夏小朝廷的經濟基礎是雪上加霜。


    更令李乾順無法忍受的是,自從大遼前任皇帝耶律洪基去世之後,繼任的耶律延禧開始對他愛理不理了,那位原本答應滿了十八歲後就會送嫁過來的成安公主,卻說要學習宋人的丁憂之製,要為她名義上的老皇爺再守孝三年。


    西夏已經如此虛弱,李乾順無法對大遼有什麽顯著的不滿,也無法在表麵上與大宋撕開裂痕,他隻得另想他著。


    自青唐歸附大宋之後,原先兩個讚普瞎征、隴拶先後投降。瞎征過了一年就去世了,而這隴拶則被哲宗皇帝賜了姓名叫“趙懷德”。


    在原來的曆史上,因為青唐地區一直無法安定,大宋無法實際掌控,最後無奈隻能授趙懷德為河西軍節度使,重新讓他來管理羌地。隻是如今,王厚的隴右沿邊同都廵檢使做得極好,哪怕同樣被放迴來的趙懷德,此時也隻能是一個名義上羌人傀儡領袖,坐著他的虛位,而駐紮在鄯、湟、廊三州的西軍則繼續掌控著局麵。


    李乾順想盡一切辦法,也隻是主動下嫁了一位宗室女給趙懷德為妻,並時常送禮示好,企圖想在西南那裏重新打破大宋的包圍。


    不過,作為堅定的親遼政策的製定者,李乾順更是十分清楚,隻有讓大遼公主順利嫁到西夏來,讓他成為名副其實的大遼朝女婿,才能夠在關鍵時刻獲得最重要的庇護資格。所以,他在這幾年中,不惜每年都向大遼進貢駝馬三千匹,屢屢遣使去上京問好,並催促遼朝能讓成安公主提前結束守孝,盡快來西夏完婚。


    當然,這些事情對於被放逐到北邊黑水城這裏的淩結訛遇來說,是沒有什麽感覺的。


    作為小梁太後時期的權臣,淩結訛遇曾經曆過西夏對宋時期的輝煌過去,即使是麵對著北方更強大的遼朝,他最多隻會表示一定的尊重與重視。


    尤其是在他以犒勞為名,帶了一批糧草酒肉,在半路上攔下了這支氣勢洶洶的遼軍之後,發現對方居然隻是漢軍,而且帶軍的將領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漢人,他的心裏更是不痛快了。


    “大白高國黑水鎮燕軍司統軍使淩結訛遇,請大遼國徐將軍說話!”


    徐三聽說對方的軍司統軍使來了,這才不慌不忙地騎馬出來相見。


    行至大軍前麵,立即看見了正前方地平線那端,正在不斷地出現並湧出一波波的兵馬,形成了正前方非常密集的一條散兵線。從中間開始,陸續展開了不少的將旗。


    “報大帥知曉,正麵最中間的便是西夏的鐵鷂子,據看到的攻擊麵判斷,估計會有整整兩隊六百騎!”此時緊跟著徐三的秦虎正在盡職地小聲提醒。


    這西夏的鐵鷂子是其名震天下的強軍,全身重甲、武器精良,戰鬥力極為強悍!但也正因為裝備豪華,全西夏不過隻有十隊,三千人。而這淩結訛遇此次居然帶出來兩隊六百人,應該是黑水城為防範北方的最雄厚資本了。


    徐三此時的麵色稍變,倒不是驚訝對方派出了鐵鷂子,而是對這秦虎剛才稱唿他為“大帥”感覺以很是異樣。此前在遼軍裏沒人會這麽稱唿過,他也從來沒有聽過,但是此時聽在耳中,心底卻是對此有種莫名其妙的特殊感覺,所以便多看了秦虎幾眼。


    這時,對麵的西夏主將淩結訛遇已經提馬趕了上來,雙方隻是相互一眼,便都覺得對方不好對付。


    當然徐三是帶兵一路追攆著阻卜人而來,氣勢上自然不會有什麽短處:


    “淩結統軍,有何指教!”


    “徐將軍,此處已是我黑水鎮燕軍司轄區,還望將軍盡快約束停兵,返迴大遼境內,以免雙方產生不必要的衝突!”淩結訛遇麵對大遼的漢軍,還是很有自己的底氣,直接提出了希望對方退兵的要求。


    “哦?這裏居然已經是黑水軍司了?”徐三卻是故作驚訝反問道,“莫非黑水軍司眼下已經投靠阻卜人了麽?”


    “徐將軍請注意,我們非常尊重大遼上國,但卻並不意味著會隨意受到你們的汙辱!”淩結訛遇的臉一下子氣得成了醬色。


    “本帥不會汙辱人,隻會講事實!”徐三麵不改色,用上了秦虎對他的稱唿,繼續說道,“我軍一路追擊阻卜叛部來此,斥候迴報,其殘部正在前方,預計這一兩天內就可追上。如今卻突然被爾等攔住,本帥剛才的疑問沒道理嗎?”


    “……”淩結訛遇先是一時語塞。因為阻卜人的殘部的確於一天前已經投奔他這邊了。雖然他挺不情願接手此事,但是因為興慶府那邊的意見還沒有迴來,他也隻能先硬著頭皮先行安置了下來。當然,這件事卻千萬不能承認,“徐將軍說笑了,我們大夏的轄境內,怎麽可能會有阻卜人在活動!”


    “是麽?”徐三卻是一揮手,叫來了一名斥候將領,冷冷地說道,“你部報告阻卜人殘部就在前方五十裏處,但是這位黑水軍司的淩結統軍說決無此事!怎麽說?是你的手下都是一些假斥候呢?還是這位淩結統軍是位假統軍呢?”


    這名斥候將領對自家將軍的質疑很是畏懼,立即下馬跪倒道:“屬下派出了三批斥候,輪番打探,一刻之前還有新報,對方已經紮營,屬下願用頸上人頭擔保,此消息絕無半分虛假!”


    “淩結統軍,我看你手頭的兵馬雖然貌似強盛,好像也不頂事啊!”徐三此時眯起了雙眼,用手裏的馬鞭指了指前方的西夏騎兵,“本帥給你一個選擇:要麽,痛快地認個錯,然後帶著你的這批人馬,先迴頭幫著把這些阻卜人抓迴來交差!這件事怎麽處理,等我們的王爺來了後,本帥一定會為你多多美言幾句!要麽,你就把前麵的路給讓開五十裏地,本帥今天夜裏就把這幫阻卜叛賊抓來給你看看!”


    徐三的這番話,極其不給淩結訛遇麵子:


    第一個選擇,不僅是讓他自己先認錯,而且之後把阻卜人抓來後,相當於再次釘死了自己的錯誤,到時候,還不知遼人會如何地大作文章;而第二個選擇,更是無法操作,因為他非常清楚,昨天的那批阻卜人又累又餓,而且極其狼狽,正是因為得了他的庇護,在他背後駐營之後,一定沒有太大的防備。要是不聲不響地就把這支氣勢洶洶的遼軍放過去,還真的就有可能一下子被團滅了!


    “徐將軍,你也太過份了!大白高國境內,哪裏有叛眾?再說了,即使如將軍所言,那裏出現了小股的匪徒,要不要去平叛?可都是得由我們自己來決定!”眼下的情況,卻容不得淩結訛遇多作思考,隻能煮熟的鴨子嘴硬到底!


    “臣下國不力,宗主國代勞!”徐三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之後,卻是放下了馬鞭,將腿邊掛著的鐵槍緩緩地朝天舉起。


    在他身後的眾多將領一見,立即帶頭喊道:“神槍三郎!舉世無雙!”


    瞬間,整個大軍也立即迸發出了驚天動地的呐喊聲:“神槍三郎!舉世無雙!”


    淩結訛遇此時才意識到眼前這支軍隊絕對與以往所見的不一樣,一是現在所表現出來的氣勢,比契丹宮分軍甚至有過之而不及;二是他們的裝備,竟然幾乎已經是全員配甲。這也是耶律寧本身就對徐三領軍有所偏愛,更是因此次率軍屢立功勞之後,便就一路從各地庫藏以及繳獲中不斷地補齊。


    更令淩結訛遇吃驚的是,原本已經停在原地的遼軍,此時在響徹周邊的共同呐喊聲中,整整齊齊地前進了十步。


    雖然隻是短短的十步,但一下子就突破了原本兩軍對峙時的安全距離,對麵的西夏軍隊立即習慣性地緊張了起來,若是沒有他們的將領紛紛出言約束,最前方的弓弩手都已經開始張弓搭箭了。


    淩結訛遇一下子覺得自己站在火爐口上,他知道遼軍蠻橫,卻沒料到今天遇到的這個漢將卻是更加地難以對付。包括現在這樣,隻是簡單地舉了一下手中的鐵槍,就能令全軍迸發出如此之高的戰意,卻是令自詡帶兵不弱的他也自知難以同樣做到。


    而正是因為如此,缺乏戰意的西夏軍隊,雖然在人數上占有優勢,卻立刻在這種瞬間被點燃的場麵中落入了下風。


    也隻有那六百名鐵鷂子,還在努力地勒住馬韁、竭力控製住想往前衝的欲望。其餘的大軍,竟然已經在一陣騷動之中,悄悄地後撤了一兩步。


    “報~!”


    就在如此氣氛緊張之下,西夏大軍的身後突然遠遠疾馳過來一匹快馬,馬上的士兵高舉銀質敕燃馬牌,示意有來自於興慶府皇宮裏的最重要信息傳遞。


    肯定是因為淩結訛遇沒有留在黑水城,便就一路趕到這裏來了。


    馬牌信使行至淩結訛遇的麵前,立即翻身下馬,並向他交上了一封密封詔令。


    淩結訛遇不敢怠慢,立即拆開一讀,頓時麵色極其難看了起來。


    然後,他又讓送信士兵交出了所執的銀質敕燃馬牌:這種敕牌分為上下兩片,送信人帶的是上片,而他作為駐邊大將,會隨身攜帶著下片,兩片合在一起,中間就形成空腔,各有西夏文字及複雜鑄刻的花紋,形成嚴絲合縫的扣合連接,可供仔細查驗。


    在西夏,銀質敕牌級別最高,見敕牌如見皇帝。所以此牌附帶的指令,絕對不容質疑。


    “臣謹遵聖旨!”淩結訛遇冷著臉說完後,便轉身對著身後副將及鐵鷂子將領下令道,“奉天子之命,著黑水軍司鐵鷂子所部,並一萬擒生軍,即刻剿滅侵界作亂的阻卜叛眾!”


    手下將領一聽是領兵去打昨天見過的那幫落難而逃的阻卜人、而不是眼前氣勢洶洶的遼軍,立刻信心大漲,並迅速領命而去。


    這時,淩結訛遇也算是有了一個最好的台階而下,轉身對徐三說道:“徐將軍,剛接到重要情報確認,的確有一夥阻卜叛軍是從其它地方滲透進入我國境,此時是某的失誤,豈敢勞動貴軍勞師動眾,不如就在此地紮營安歇,靜候佳音。本將自黑水城大營也籌備了一些糧草,以饋貴軍!”


    徐三給對方的兩個選擇裏,原本就是有這一選項的。


    而且,此時他所帶的軍隊目前所在之地兀剌海西關口,正是扼守了遼夏邊境的一處險要峽穀的出口。原本這裏也曾有過西夏守軍,隻是地處黑水鎮燕軍司與黑山威福軍司的轄境交界之處,多是兩地輪駐。近年以來,由於西夏東南線兵力緊張,便就各自都抽走了。而徐三此時帶兵前來,正好占住的就是這個地方,自然也就趁勢接收下了黑水鎮燕軍司送來的糧草,再迅速讓人在此安營下寨。


    此時,剩下的一萬西夏兵同樣也在他們對麵不遠處安紮營寨。


    淩結訛遇帶著親兵站在一個高處,憂心忡忡地看著對麵的遼軍營寨。


    這時,原本一直守在黑水城內的監軍使嵬名善哩卻匆匆地趕來。


    “嵬名監軍,你來看看對麵的營寨。”淩結訛遇一句也不問對方為何在這時趕過來,而是直接指著對麵說道,“他們不過用了短短兩個時辰的時間,就建成了這樣。”


    “對方畢竟是漢軍嘛,懂得漢人築寨紮營之法,也不足為奇。”嵬名善哩卻是心不在焉地迴應道,“築營再好,不過不怕被偷襲罷了。沒什麽稀奇的。”


    “非也!我隻是擔心,他們眼下的這個營寨就成了一個城池的基礎。”淩結訛遇說出了他最大的擔心,“這幫子遼人要是賴在這裏不走了怎麽辦?”


    聽著這些話,嵬名善哩便向那邊多看了幾眼,雖然也深有同感地點了點頭,但依舊還是並不在意這些事,隻是長長地歎了一口氣道:“淩結軍使一心為國,的確忠心可鑒。隻是你到現在還不明白天子的心思,更沒讀懂方才聖旨背後的真正用意,這也難怪你被放在這裏這麽多年啊!”


    淩結訛遇一愣:“天子是怎麽個心思?聖旨又是怎麽個真正用意?還請監軍指點一二。”


    嵬名善哩搖搖頭道:“你我在這黑水城這些年來,彼此也算各給麵子。今天之事,我是不忍統軍吃個稀裏糊塗的虧,這才急急趕來給你提點一二。”


    淩結訛遇沒有說話,卻是保持著非常尊敬的姿勢,向對方表示希望聽取指點。


    “眼前這批漢軍隻是大遼平定阻卜叛亂的前鋒右翼軍而已。而其隨後統領全軍的主帥卻是叫耶律寧,統軍可知他是何人麽?”


    淩結訛遇手頭早就有過斥候的情報,立即迴道:“這個我自然是知道,這個耶律寧乃是遼國新封的混同郡王、北麵林牙、還是目前的同知北院樞密院事,正是大遼皇帝信任的一名新晉權貴!”


    “統軍就隻是知道這些麽?”


    “難道?這耶律寧除此之外,還有什麽重要的官職嗎?”


    “唉!難怪啊!”嵬名善哩歎氣道,“其實這耶律寧最重要的身份,並非是這些官職,而是他的妹妹就是成安公主,前大遼皇帝耶律洪基答應賜婚於我們陛下的成安公主!”


    “什麽!他,他是成安公主的哥哥?”


    “阻卜人,該如何處理?兀剌海西關口,是誰占著?這些東西都重要嗎?不重要!最關鍵的一點還有,據說這成安公主,一直拖延著婚期,不肯嫁過來。這個時候,你可千萬別給陛下去添加不自在啊!”嵬名善哩說完這一點後,就晃晃悠悠地迴黑水城去了。


    作為李乾順派到黑水鎮燕軍司的監軍使,他也盡職盡力的行使職責到今天。不過,確實也是看到淩結訛遇這個悍將卻是一根死腦筋地做事,平時也未與他交惡,此時看著他去犯錯,畢竟有點於心不忍,這才有了今天的點撥提醒。


    被點撥明白的淩結訛遇此時卻依舊在原地沉默不語。


    小皇帝李乾順的心思與國策,他一直明白。這事件所包含的道理,他也整理得過來。但他唯一感覺意難平的就是:元昊大帝的子孫怎麽會懦弱到必須要仰承遼人鼻息而存活的地步了?


    交好遼人,的確可以讓其北方省卻大量的兵力與防備資源,從而可以更加專心地對付東南的宋人,這也是符合大白高國一貫的外交原則。但是,交好遼人,真正依靠的應該是自己的實力,而不是一昧屈膝討好的態度。


    淩結訛遇決定自己要在這個地方做個樣子給興慶府那裏的小皇帝看看。


    他最後又瞥了一眼對麵的遼軍營寨,立即帶人迴帳,安排人繼續督促之前動員的地方部族軍加快向這裏集結。


    是夜,西夏六百鐵鷂子、另一萬擒生精銳,連夜疾馳殺往阻卜人的營地。


    也是活該這些阻卜人殘部自以為到達了承諾他們安全的西夏地盤,加上之前連日逃躥時的累乏,竟然在營地中毫無防備,就在睡夢之中,直接被西夏軍盡數殲滅。


    淩結訛遇已經提醒前去的將領對其一個活口都不能留——不會讓任何之前他曾有過默許的消息透露給遼人。


    第二天一早,滿身的血跡的西夏悍兵帶著他們盡數斬下的所有阻卜人頭顱,趕到兀剌海西關口,在兩軍營寨之前壘起了幾座京觀。


    同時,正好又有了從興慶府匆匆趕來的李乾順的使者,聲稱帶著大夏陛下的心意,要對遼軍表示慰問,並對先前阻卜人一事表示道歉。


    這次,徐三代表耶律寧先狠狠地打了西夏國左腮幫了一巴掌,正想等著對麵跳起來後好大做文章。誰知,西夏卻是連聲叫著“打得好!”後再把自己的右腮幫子送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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