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西軍】


    醉裏挑燈看劍,夢迴吹角連營。


    八百裏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


    ——宋·辛棄疾 《破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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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求的順利開局令秦剛自己也很意外,他本想,如果再給個一年左右的時間,甚至,半年的時間也可以啊,隻需要六個月,便就可以南下流求島的中部平原與南部平原,隻要這三處平定建成,這寶島糧倉便成,整個南北海貿的中轉地就穩定收在手中了。


    但是,西北的夏人還是按捺不住了。


    要說這西夏國主算得上總是命犯梁氏,最開始是國主李諒祚看下了自家表弟的老婆梁氏,與其私通後再收其為後,不想自己英年早逝時,兒子李秉常才七歲。於是,這個梁氏就成了史上常說的梁太後。


    梁後垂簾聽政,還任命弟弟梁乙埋為國相,姐弟倆共同把持了西夏國政十八年。


    梁太後熱衷權勢,不僅控製著兒子李秉常使其一直無法親政,還安排梁乙埋的小女兒做了王後,並在梁乙埋去世後,又任命其子梁乙逋為新國相。


    所以,在李秉常好不容易熬死了母親梁太後,自己也在抑鬱中去世,其三歲的兒子李乾順繼位後,又隻能讓自己的母親、李秉常的妻子小梁氏再成為一位梁太後來聽政,為與她的姑姑區分開來,後者便被稱為小梁太後,而此時的國相梁乙逋正也是她的哥哥。


    又是一對新的梁氏兄妹把控著朝權,不過這兩人之間卻爆發了嚴重的衝突。一年多前,梁乙逋發動叛亂被小梁太後所殺,西夏國內的動蕩一直持續不斷。


    而在這種形勢之下,小梁太後最好的辦法便是盡快發動對外戰爭,以便轉移國內矛盾。


    正巧,去年以來的宋朝廷,在章惇的堅持下,一改元佑年間的綏靖政策,對西夏實行強硬態度,還拒絕了共同勘探邊界的要求,這對小梁太後的聲譽形成了嚴重的打擊。


    於是,西夏開始不時地派兵對於兩國邊境之處的各個軍寨進行騷擾性的攻擊,雖然尚無大規模用兵的跡象,但是邊境再開戰火的趨勢已經十分明顯。


    五月,秦剛正準備再次出海檢查一下流求新田的夏種情況時,突然接到了章楶從潤州發來的急信,他已被朝廷重新授以涇原路經略安撫使一職,並將即刻入京麵聖。


    西線終於要開戰了?


    因為在京城時,劉法就曾與他一起分析過,如今宋夏之勢,主動權都已經掌握在了大宋手上,而何時對夏用兵,其關鍵的標誌就在於朝堂何時將章楶調往西北。


    因為章楶是近年對西夏作戰最具殺傷力的一張王牌,不派他過去,可以視為皇宋的一種友好姿態,一旦章老頭子殺過來了,哼哼,小梁太後這個老搖婆,估計要吃不消了吧!


    秦剛的眼前,立刻便浮現出劉法這樣的軍漢常見的那種粗魯且猥瑣的笑容。


    的確,如今的西軍,關於元佑七年章楶那次打得小梁太後換成士兵服裝才逃脫的故事,已經演變成了小梁太後羞答答地在章老頭子麵前更衣才被放行的豔情傳說。


    而章經略使的王者再來,是不是意味著這樣的傳說可以再來一次呢?


    隻是,迴到京城的章楶,在被問及需要哪些將領人才時,順勢提出舉薦秦剛隨其西行時,竟被章惇的反手一張牌打得措手不及。


    “秦剛得陛下簡拔,於江淮發運司中頗有建樹。之前又有永城與處州大捷之軍功,的確是我朝不可多得的少年文武之全才,臣也認可質夫之意見,可將其調派至西北一線重用。”章惇一段肯定之後,立即一個語氣轉換道,“但我大宋對付西夏,執行的乃是五路壓夏之大略,以令其首尾難顧。眼下呂吉甫所在的鄜延路為此次應對西賊之鋒尖所在,亟需要最得力之將領助之。以臣之見,這秦剛知謀善戰,又有發運司之曆練,安排在鄜延路則更為合適!”


    “不可!”章楶一聽說想從他這裏搶人就火了,“秦剛乃是老夫苦心所勸而出,章相怎麽一句話就把我推薦的人才,送給了呂吉甫,這樣未免有點吃相不好啊!”


    “本相隻是就事論事,更何況,我等臣子皆是陛下之臣子!何來你的我的之分呢?”章惇語氣雖緩,但卻絲毫不肯相讓。


    “秦剛雖是老夫所薦,但畢竟年少,還須得好好引導與點撥。你貿貿然便發派往鄜延路,若是做事做出差錯,可是你來負責?”章楶氣惱之下竟是對其堂兄兼首相毫不客氣。


    “章經略,這隻要是人才,放在哪個位置都是一樣能發揮作用的!”蔡京卻在一邊來拱火道,“總不至於隻有在章經略麾下才能建功,去了呂經略那就裏就成了擺設吧?”


    “你……”章楶被蔡京將了一軍,自知有點失言,隻能轉頭麵對皇帝而言,“秦剛此子熟知用兵之道,更對西軍用兵之略有別樣感悟,其對‘深壘淺攻’之術更是與老臣多有共鳴,如若將其派至涇原路上委以重任,必將為聖上力懲西賊,平定西北。”


    “那秦剛既然有此之能,如若置於鄜延路,豈不可以與質夫之略東西唿應、首尾相接,更是給那西賊以有效的打擊?”章惇卻是步步緊逼。


    “好啦好啦!”趙煦開始出言相勸,“我聽兩位愛卿之言,都是想提拔這個秦剛,又都是為了如何懲治西賊,既然都是為了國事,又何必爭吵呢!那朕就想各自都問一下,兩位愛卿各是推薦這秦剛任何職啊?”


    “老臣舉薦秦剛任涇原路經略安撫司勾當機宜文字事。”章楶舉薦的這個機宜文字一職,正好適合秦剛當前的從七品官階的差遣。


    而且機宜文字的名稱聽著一般,實際相當有講究,你可以理解為後世的地方領導大秘,級別不高卻手握重權,往往極易在這個位置上立功並快速升職。


    “本相覺得,秦剛既是一個文武雙全之才,到了邊境,豈可浪費?鄜延路眼下有諸多缺職,不如安排他任鄜延路經略安撫司參謀官,權發遣知保安軍。”章惇的這一席話硬是把議事的諸位給震驚了。


    無它,前麵的這個經略安撫司參謀官與機宜文字相比沒有什麽太大的優勢,隻是表麵上聽起來好些,但是後麵章惇給出的正職差遣,卻是鄜延路下的保安軍知軍,明顯官品上去了。


    “秦剛目前的寄祿官隻是正八品的奉議郎,這就算是要權發遣這邊境地區的知軍,至少也得是從七品啊……”一旁的尚書左丞許將提出了質疑。


    “秦剛在兩浙路推青苗法一事有功,至今尚無賞賜,臣提議擢升秦剛的寄祿官為從七品的承議郎。”章惇躬身麵對皇上一拜。【注:自紹聖二年起,取消了對原有的寄祿官名前的左右區分】


    隻是這樣一來,卻讓章楶左右為難了。


    因為他雖然看穿了章惇的打算:把秦剛在鄜延路進行提拔,哪裏是什麽好心?就憑呂惠卿那小雞肚腸與自負無比的品性,這就是夠秦剛在其管下多喝一壺的。


    但是章惇卻同時拋出了將秦剛的寄祿官提升到從七品,差遣成了可掌管一軍州之地的知軍之職,這種快速越級的提拔之法,也就是他這個當朝首相才敢如此大膽提出,任是他章質夫再如何看重於秦剛,也提不出比這個更好的條件了。


    當年王韶向神宗皇帝獻上《平戎策》而受賞識,被授予的就是當時邊境上的秦鳳路經略司機宜文字,之後河湟開邊,便是藉由戰功升任了新設立的知通遠軍,之後再迅速升以龍圖閣待製兼知熙州,累進觀文殿學士,官至樞密副使,從而火速進入大宋宰執之列。


    趙煦本心也是一直想提拔秦剛,隻是之前屢受章惇的阻撓,如今卻聽得首相難得地支持,哪裏還會顧得上去深究其中的別樣用意,立刻滿心歡喜地表示讚同,甚至還會反過來勸導章楶:“朕看章相的這一安排也是非常妥帖的,此次秦剛若是能在鄜延路上有所成就,那還是少不了質夫你的薦人之功啊!”


    大宋王朝是極其忌諱朝臣拉幫結派的,章楶此前對於秦剛的種種舉薦,尚還在惜才愛才的尺度之內,但是如果在眼下這種情況,還是堅持必須要把秦剛納入自己麾下的話,必會適得其反,引發起皇上的猜忌了,所以他猶豫了片刻之後,隻能低頭道:“陛下聖明,臣也讚同。”


    之後,章楶隻能連夜修書給秦剛,對於自己無力對抗章惇的這一手的陽謀安排表達了無比的歉意,但他也在信中幫他分析了這一安排的種種利處,囑其不必在意,一定要對此次西去而做好充足的準備。


    此信走了發運司的急腳程,比朝廷的正式詔令還提早了一天送到了秦剛的手中。


    “駟哥!”秦剛平靜地收起信件,轉頭說道,“要準備迴西北了!”


    “是的嗎?那要是迴章老經略旗下作戰啦!”趙駟大喜,他先前就是環慶路下的西軍一員,隻是官職太低,無緣能見經略使而已。


    “不是,我們去鄜延路,朝廷給了我一個權發遣知保安軍之職!”不過,表麵平靜的秦剛在心裏卻對這個軍的名字吐槽了半天,這個地方叫什麽不好,卻是叫個“保安”,換到現代,別人還以為自己的這個“知保安軍”官職就是一個保安隊隊長呢!


    “什麽?知保安軍?!”趙駟聽了之後驚得都快要跳起來,“哈哈哈,秦先生,你的官升得夠快啊!今晚可得多喝幾杯慶祝慶祝!”


    而就趙駟的認知,哪裏能想到這裏麵的權謀算計,而隻是在思考著秦剛的官職升高之後便帶來其他之便利,“別的方麵我不知道,但在西北邊境,要說是知軍的家丁親衛,可以上升到三百之數,所以我原本還想著如何壓縮帶往西北的綠曲兵人數,這下子可就輕鬆許多了,但凡能去的人,盡可與我們一起同去啦!”


    “嗯,你立刻去召集全部兵士,先與他們都說清楚,這次我們去西邊,是要與西夏人打仗拚命的。所以,凡是願意跟我去的,將編入我的親衛營,預發安家費,餉銀加倍。不想去的,留在處州可繼續做地方的勇敢效用。”


    趙駟立即領命而去。


    秦剛並沒有多說什麽,而是獨自思考著章楶在信中所說的在鄜延路的利弊要點。


    當然其中最麻煩的一個問題就是與如何與呂惠卿相處。


    呂惠卿,字吉甫,曾經是王安石變法派中的第二號人物,但終因權謀之心過重,在依靠王安石的信任一路走到副宰相之位後,卻為了自己的發展而不惜到處設計構陷同僚,甚至就連提拔重用自己的恩師及伯樂也不放過:在王安石離任後,他居然會趁機打擊、四下散布詆毀王安石及其家人的信息。


    王安石在退處金陵後,也深悔錯信了呂惠卿。


    而元佑舊黨上台後,自然不會管他與其它新黨骨幹之間的矛盾,一律把他打入冷宮而不會重用。之後再等到了紹聖紹述的今天,無論是先行上台的章惇、還是後續起複的曾布,包括後來崛起的蔡京,都會因為厭惡或害怕其品性而不願讓其迴京入朝。所以,便以發揮其軍事才能為由,除了恢複了他的館職、寄祿官品之外,卻一直隻讓其滯留於邊境各地。


    而章惇這次安排秦剛去鄜延路,正有一石二鳥之用意:


    其一,利用呂惠卿的尖狹刻薄來為難秦剛。


    這知保安軍的六七品官職好領,但職事難做。陝西乃多戰之地,民生困弊,料想秦剛這等無甚治政經驗的士子,再加自己的上官未必會給他多少扶持,待到兩三年後的磨勘評定時,給個碌碌無為的下評還算客氣,要是屆時直接判你個“惘顧聖恩、誌大才疏”的評語,基本上就意味著官場前途走到頭了。


    其二,利用秦剛的才能來敲打分潤呂惠卿的功勞。


    呂惠卿有能力、邊境多機會,立功建業是大概率之事。在而這種條件同樣對秦剛也是如此,所以這秦剛萬一要真是非常地爭氣,在鄜延路上立下大功,而他本是章楶所薦,又是章惇安排而來,無疑就能成功分走呂惠卿的風采與光芒,那就順便可以扼製住呂惠卿企圖通過邊境立功的途徑想再迴朝中的幻想。


    總之,隻要呂惠卿能與秦剛鬥起來,不論結果如何,都是能如章惇之意。這便是章楶所說的陽謀之計,明麵擺在這裏,任你所有人就算看明白了也無奈。


    得知了秦剛這裏的消息,秦觀也急匆匆地起過來:“徐之,徐之,我剛才聽到千裏說,你們要去陝西了?”


    “剛收到章經略的急信,還沒來得及告訴老師,朝廷要調我權發遣知保安軍,正式的詔令在這兩天就會到!”秦剛便將手中的信件交給了秦觀看。


    秦觀急急閱讀來信,隻是信中的信息量實在有點大,在看完之後,他沉默思考了半晌才道:“西線報國本是男兒幸事,徐之又能獲知保安軍這樣的越級提拔,此等仕途升遷的機會,舉世罕見,為師本當為你而喜之賀之。隻是此去,兵事兇險隻是其一,人心算計更在其上。可歎老師我此時卻是戴罪之身,否則哪怕是能與你同行,為你做個出謀劃策的幕僚也好啊!”


    聽此言語,秦剛卻是十分地感動,他道:“老師能有此意,便是學生的幸處。秦剛此去,好歹也已是一知軍之身,又不是衝鋒陷陣的兵勇,這西賊雖惡,我大宋在陝西也是有著強兵數十萬在手。再說了,此次西行,不僅駟哥與我一道,還有綠曲兵勇三百,皆為我之親衛,老師盡可放心。”


    聽得有這些安排,秦觀卻依舊不得放心。


    他仰望窗外天空,似乎內心在進行著艱難的鬥爭,卻令秦剛有些奇怪。


    思考再三之後,秦觀終於下定了決心開口道:“我知徐之你素來就無功利之心。此去西北,既有報國平賊之本意,更有為護我之周全而踐行對章質夫的承諾。這幾日,一直在想著前次你說的流求島之事,思來想去,終是為師過於考慮自己的利益,不及徐之你的推已待人。這次你去西北,山高路遠,又將出生入死,由不得再為後方之事分心。所以,關於這流求島之事,如若徐之你還信得過為師的話,盡可將些許需要決策過問之事,交予我罷!”


    秦剛突聞此言,幾乎不敢相信。


    雖然他有心想通過潛移默化的影響,逐漸改變秦觀對於海外拓土一事的看法,並期望著在未來的某一天,可以實現讓秦觀幫其打理這流求事務的目的。但是卻並沒有想到,西線戰事的突然提前到來,不僅讓他麵臨著措手不及的困境,又給了他這個更加意外的驚喜。


    因為秦觀剛才之言,也就相當於鬆口答應幫他來管理流求之政務之事。


    雖然秦觀眼下的狀況無法離開處州,但是畢竟是在這東南沿海之地,從這裏居中協調管理流求事務的關鍵性決策,不僅在處理決策的時效方麵有了保證,而以秦觀的見識與能力,則是秦剛絕對可以放心托付之人。


    “老師,果真可以答應學生此事?”


    “唉!隻求不分你心,讓你能在西北多多殺敵,以報皇恩吧!”秦觀的內心,還是對於開拓流求島,建立在皇權外之地的行為如鯁在喉,當下也隻能如此安慰自己,“待你凱旋之日,便是我放手流求事務之時。”


    秦剛不由地喜出望外,道:“老師如果能擔此重任,我此去定然是後顧無憂。讓我想一想,之前處州至溫州的船運快線已經開通,如此這般,便可安排急腳船與溫州港的海船對接,流求之信息,兩日便可到青田,老師隻須以靜讀佛經為由,常駐慈仁寺即可。”


    因為有了秦觀的應諾,對於東南事務的處理,他便放下了一大半的心。


    當晚,他與趙駟開始了忙碌的西行安排。


    綠曲兵的主體都願意隨秦剛與趙駟去西北,隻有少數人因為個別原因不能前去。


    還有幾個人,反倒是趙駟需要安排他們留下來。比如說雷雨,他是第一批報名要去西北的,但是處州這裏還有些重要的工作,比如說是對接各地裁撤廂軍從溫州港去流求的事情,必須要由放心可靠的人並且與李知州熟悉的人來執行。雷雨現在已經是中隊長,當初與李堯的交情也不淺,此事唯有交於他來處理,方能放心。


    談建目前在兩浙,獨自負責著四海銀行以及與海貿對接的各項事務,在流求還未能真正產出之時,是目前秦剛最主要的錢袋子負責人。


    黃小個與秦剛去過兩三次流求,那裏的人都知道他是秦剛的心腹之人,而秦觀暫時不可能離開處州,所以黃小個可以留下來,作為秦觀的代表來去傳遞消息與現場監督執行。


    這樣一來,原本就下決心要跟定秦剛的秦婉更是堅持要隨其一起去西北:“大爺可是去做知軍的,身邊並會有好多事情,是不可能靠那些粗糙軍漢做得了的。”


    “對對,婉妹子說的是,駟哥也讚成你過去!”趙駟倒是在大黃島訓練時,對於秦婉的吃苦能幹十分地欣賞。


    秦剛白了他一眼,再想想自己去了鄜延路,確實也未必是天天上戰場衝殺的,還會有著官府衙門處理事情的。而秦婉能識字,的確許多事都幫得上他。更重要的是,自一起去了趟京城之後,秦婉看他的眼神、平時裏講的話,也都正常了許多,也就點頭同意了。


    “我這次去保安軍,便是一方之主政官,按常理,是可以帶一些自己信任的幕府吏員過去的。我現在就寫一封信,婉兒你即刻動身先趕去高郵菱川書院,喬山長見信後,自然知道會推薦什麽樣的人,你在那裏聚齊了這些人後,便帶著他們一同去保安與我匯合。”


    秦婉終於安下了心,愉快地接受了這項任務。


    宗離聽說了這事,便把一直帶在身邊的宗阿四推薦給了秦剛:“讓阿四跟你去前線吧,打仗離不開好鋼好兵器,關於煉鋼鑄劍的手藝,阿四都算學得不錯。阿四雖然是我最寵愛的幼子,但就是寵愛他,才希望能夠給他最好的機會與條件,秦先生你帶著他過去,便是給了他展示本事的好機會,我信得著你!”


    秦剛與趙駟看看宗老漢,感動之餘安慰他道:“即使是和我一起去到邊境,不管是阿四兄弟的才能、還是他的最大作用,都一定是會安排在後方幫我的,一定會為你照顧好他的。”


    “駟哥安排可靠的人給京城的胡衍傳信吧!京城那裏的生意就全部交待給秦湛,讓他盡快準備好後去鄜延路與我們匯合。”秦剛突然想起來對趙駟講,“這保安軍之前便是宋夏之間公開貿易的榷場所在地,之前我們做過地方生意,又做過京城生意,然後還有了海貿生意,現在,雙可以去嚐試著做一做這邊貿生意嘛!”


    “啊?我們不是去和西夏人打仗麽?”趙駟一時有點迴不過神,“怎麽想起還要做生意?”


    “不做生意?你一張口就讓我帶去了三百名的親衛兵。這麽多兵不要發軍餉?到了西北不要花錢吃飯補給?一打仗,還要有損耗、有撫恤、有善後,這一筆筆、一樁樁,哪一點是少得了花錢?我不把衍哥一起帶過去做些生意來補貼補貼,恐怕我這知軍做個一兩年就要做破產了!”


    一聽起關於錢的事,趙駟立即把兩耳一閉——他有這個功夫,笑嗬嗬地說著:“我再看看西去的名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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