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頭一場大戰,連巡防司的人也驚動了。風羽把天龍十八式使得風雲雷動,毫不留情。但護著莫雨修的畢竟是合道境高手,風羽少年心性,一開始就把會的絕招全使出來了,知道往後就要吃虧。


    於是嘿嘿冷笑:“淵氏一族,真是越混越差,現在當起狗來了。小爺還會來找麻煩!”


    “口氣不小。”兩個黑衣人同時出手……


    風羽一式天龍舞,隨著龍吟咆哮之聲,身子垂直飛起,消失在夜色中……


    兩個黑衣人彼此相望一眼,都感受到了對方的震驚。


    到了奉天殿時,莫雨修的臉色依舊有些蒼白。


    淵後問怎麽迴事,兩個黑衣人把街上的事情詳細說了,她也如墜雲霧,想不明白。


    莫雨修顫聲說道:“是蕭離,那少年是蕭離的徒弟,他要殺我?”


    淵後冷笑:“蕭離死了,他若沒死,早就現身出來。他若想殺你,你還能活到今天?”


    “可那少年說了蕭離的名字……”


    一個黑衣人沉吟道:“這少年用的,確實是傳說中的天龍十八式。但身法轉動之間,還是能看出浮光族的影子。”


    淵後冷笑:“這就對了。浮光族,涼州,想來蕭離當年是把自己所學留給了金奢狸。但為何要殺你呢?”她看向莫雨修,金奢狸若是動手,第一個要殺的肯定是武威侯。


    莫雨修沉吟道:“也許,從一開始圖魯奇南下,就是涼王妃布的局……”


    聖京城的事,武威侯不知道的少。消息傳入侯府,他也覺得詫異。蕭離已經死了五年多,怎麽突然跑出一個徒弟來。


    他吩咐諸葛清明:“找到這少年……”


    風羽很容易找,因為他閑不住。奉天司臨著六扇門設立衙門,高門大院。留守的鮮有高手,高手都在外麵辦事。風羽闖進去,一頓打砸燒,竟無一人能夠阻攔。六扇門早就看不慣這個鄰居,所以隻是在旁吆喝,卻無一人上去幫忙。


    風羽從未這麽痛快過,第一次體驗到強大的感覺。當他離開的時候,有人跟在後麵,他卻沒有察覺。


    早晨的陽光照耀大地,蕭離收迴真氣,蕭念立刻凍醒。


    “我想要母後?”蕭念抽泣的說。


    蕭離說:“是男人都想要。她年輕的時候,那叫一個迷人……”


    蕭念終於忍不住了,這是他記事以來,第一次早上起來沒有看到母親。哭的感天動地,上氣不接下氣。


    蕭離說:“我操,我操,這就找你媽去。你再哭,就永遠見不到她。”


    蕭念嚇的不敢吭聲。心裏嘀咕:帶著個孩子真是麻煩。又想:不對呀,這可是當今皇帝,無論淵後,莫雨修還是武威侯,當知道這孩子的重要。


    若沒了蕭念,天下之權理應落在阿滿手裏,他們這些人還能有什麽期望。武威侯也就算了,雖兵權在握,卻也不過匹夫而已。可淵後怎麽忍得住,她早該親自出手,可過了一天一夜。這妖後竟一點動靜也沒有。


    這豈非咄咄怪事。想到這裏,看著滿臉淚花的蕭念。心想:這不止是孩子,還是我的人質呀。於是拿出肚兜,蒙住了臉……


    風羽早察覺到身邊的異樣,暗中全是盯著他的眼睛,隻是一群小蝦米,全不放在心上。鑽進巷子裏,幾個急轉縱躍,繞了個大圈,身後就幹淨了。可一迴頭,驀然看見蕭離。


    “老師,你怎麽在這兒?”


    蕭離說:“你昨晚鬧那麽大動靜,我得看看你手腳還在不在。”


    風羽笑說:“那就是一群廢物!”


    蕭離搖頭:“少年心性,最易驕傲自大,很不可取。兄弟,跟了我徒弟這麽久,有話何不當麵說呢?”


    風羽一怔,隻見黑影一晃,一人一刀站在他身後。驚問:“你是誰?”


    蕭離說:“這位是曾經的天榜高手,昔日武閣的端木雄,公認的用刀第一。”


    端木雄眉頭緊鎖:“敢問閣下是……”他看到小皇帝蕭念,立刻聯想到眼前正是昨日那個神秘高手。


    蕭離冷笑:“端木先生曾是武閣除閣主之外的第一人,何以暗中跟著我徒弟,有些失身份吧。”


    風羽哼了一聲:“是不是想打架?”


    蕭離照著他腦袋拍一下:“你還真以為自己多了不起,見人就想幹。你以為所有人都是廢物麽,端木雄成名的時候,你爸都還在吃奶呢。”


    端木雄說:“兩位誤會了,我是受武威侯所托,請兩位到侯府一敘。”


    蕭離嘿嘿笑道:“我沒有時間,有什麽話可以跟我徒弟說……”轉過身去,隻是一步便消失在街的盡頭。饒是端木雄見多識廣,也被這人的修為震驚,這已超出了人的想象。


    風羽明白蕭離的意思,他來京要做什麽,蕭離早已交代過。於是說:“好吧,老師沒時間,做徒弟的賞這個麵子……”


    聖京亂做一團,因為有個奇怪的人突然出現在宮門處,而他手裏牽著的正是小皇帝。


    羽林衛唿啦啦的衝出來,巡防司也在往宮門集結。諸葛清明第一時間得到消息,便告訴了一夜未眠的花惜。


    花惜一句話沒說就衝出了侯府,諸葛清明想稟告父親,卻被人攔住,說:武威侯正在見重要的客人。


    哪有什麽重要的客人,就是風羽。


    “小兄弟,聽說你是涼王的徒弟?”武威侯問。


    “老師就是老師,姓蕭,單名一個‘離’字。我哪知道是不是涼王,涼王是誰?”這是蕭離的囑咐:“不過那什麽涼王,怎麽能跟我老師比,這世上沒人能比得過我老師。”


    武威侯幹笑一聲:“小兄弟,明人不說暗話。你那老師不管是誰,用這樣的名字,一定有其深意。況且現在又劫持了小皇帝,這可不是小事,這是誅九族的罪。”


    風羽嬉笑一聲:“我是說過,世俗皇權,嚇唬不住真正的強者。將來,我也會像老師那樣,大地之上,蒼穹之下,無所畏懼。”


    武威侯冷著臉:好大的口氣。


    端木雄衝他搖頭,那人確實有這樣的實力。


    武威侯再展笑顏,說:“那你老師擄走小皇帝,又讓小兄弟來我府上,是何用意呢?”


    風羽嘿嘿一笑:“老師說,侯爺隻需答應一件事,那就是滅了奉天司。”


    武威侯一驚:“為何?”


    風羽說:“江湖之敵,人人可誅!”


    這不是蕭離的意思,蕭離隻是讓他去找奉天司的麻煩。但他記得族中有人說過,奉天司的人都是涼州的叛徒。那麽既然是找麻煩,不如借別人手滅了,那樣豈不更好。


    數萬羽林衛,幾乎把皇城圍了個水泄不通。


    蕭離心想:自己站了這麽久,怎麽一個有頭臉的都沒露麵。


    他本來想著,花惜會第一時間衝出來。到時候,自己以蕭念為質,先想法子把花惜騙出城去,找到機會把她也劫走。如此再無掛礙,就把這聖京攪個天翻地覆。可羽林衛到了,巡防司到了。唯獨花惜沒到,這婊子是不是做了幾年太後,也和那些當官的一樣,變得冷漠沒有人性。


    至於淵後,他不怕。大白天的,她若敢暴露自己修為,那自己就可以說她不是真正的公主青蘿,把她拔個淨光。


    可等到現在,竟無一人露麵,實在是奇哉怪也。心神緩緩散出去,但皇城四周有股奇怪的力量,竟能阻隔心神。


    大陣?


    蕭離心想:九公這死老頭,難怪多年不露麵,原來是在皇城布置大陣。他媽的,這皇城豈不成了另一個太平鎮。


    想到這裏的時候,心中微感異樣。身邊的蕭念大喊著:“姑姑,姑姑……”


    蕭離看到了淵後。她站在城牆上,一時之間,連自己也分不清楚她是天都淵後,還是公主青蘿。


    淵後也一樣看著他。


    這人他一定見過,雖然看不出他樣子,可眉目之間莫名的熟悉。最可疑的是,他故意隱藏氣息。但自己所識得的人中,沒有這種變態,誰會拿個女人肚兜蒙在臉上。


    她擺手,更多羽林衛衝出皇宮。其間不少高手,身法氣息,擺明了是天都淵氏的人。


    蕭離冷笑,啞聲說:“這可不像待客之道。”


    淵後還沒有說話,莫雨修卻閃身出來,喝罵道:“無知狂妄之賊,皇城之下,如此大膽。你是受何人指使?”


    蕭離沒來的及開口,因為莫雨修緊接著下令:“放箭!”


    漫天羽箭,夾著破風的嗚咽聲射過來……


    蕭離怎麽也想不到,小皇帝在自己手中,這幫人竟然一點也不投鼠忌器。隨即心裏罵自己:祭陵之時,三黎豈非就是要殺了小皇帝麽。自己料到淵後有這心思,可卻猜不到,光天化日,眾目睽睽,她就敢做的這麽絕。


    冷哼一聲,一腳跺在地麵上。皇城之前,鋪的全是光滑的青石板。刹那間,大地震動,青石板像被揭了起來,卷向天空,把蕭離包在裏麵。


    淵後雙眼一眯,她看不出這人的手法。但此人之強,不亞於當年的明將軍和大智禪師。


    一陣羽箭,沒一個能落在地上,全被青石板彈向四周。


    蕭離冷冷道:“用這些來對付我,你該知道,一點用都沒有。”


    蕭念早被嚇哭,大喊著:“姑姑……”


    淵後嫣然一笑:“小孩,你認錯人了吧。我是公主青蘿,怎麽能是你姑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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