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岔口那頭,三名身著護管服的青年罵罵咧咧的推搡著一個老太太。


    周圍散落著一個小推車的柑橘,數十個橘子被青年護管踩扁,鮮黃的汁水濺得到處都是。


    老婆婆一臉驚恐的趴在地上,慌手慌腳的撿拾那些散落的柑橘,快速的塞到水果筐裏。


    “他媽的,死老太婆,你還撿?!”


    青年護管兇神惡煞的一腳踢翻水果筐,另外一隻腳踩在老婆婆的手背上,大聲喝道:“快點交錢!娘的,不然全部給你沒收了!”


    圍觀群眾看了,紛紛指責。


    “小夥子,你怎麽能這樣?”


    “罰款就罰款,沒收就沒收,何必糟踐人呢?”


    “老人家不容易,小夥子你們還是放過她吧!”


    另外兩名護管年紀大一些,典型的老油條了,提起一條黑色的執行甩棍,朝著那些看客們罵道。


    “看什麽看,誰再磨嘰,老子告你們妨礙公務,一個個全抓去關禁閉!”


    看客們分成兩撥,一邊是附近的居民,另外一邊是那些停車駐足的車主。


    他們被這兩個護管一吆喝,大部分的人立馬縮迴了腦袋,不敢再勸說下去。


    他們隻是路過這裏,純屬借熱鬧打發時間,更不會插手去幫老太婆說話。


    三名護管得意洋洋,作威作福的姿態可見一斑。


    老婆婆忍著痛,無助的看了看周圍,苦兮兮的哀求道:“幾位領導,上午你們把我身上的四十多塊錢全部搶走了,我現在真的沒錢了。”


    “沒錢?靠,那你這小車別要了,打電話叫你小孩來護管大隊交一千罰款!”


    年紀最大的護管厲聲喝道,招唿兩個跟班,打算推走運橘子的小車。


    老婆婆神色大變:“不行啊,我兒子在病床上躺著,還等著我賣點橘子給他治病!老總,千萬別沒收我的車啊……”


    她那雙枯老的眼睛溢出渾濁的淚水,乞求的抱住護管的小腿,死活不肯鬆手。


    護管看了看手表,被煩的不行,一腳蹬開老太婆,罵道:“老不死的,耽誤我們時間。小李、小王,咱們快點,要迴去打卡報道了。”


    “好嘞!”兩個青年護管答應一聲。


    就當他們的手伏在小車上的刹那,一根手腕粗細的鋼筋忽然迎著一人的胳膊而至。


    “哢!”的一聲,小李被直接砸倒,緊接著一人的腳踏在他的臉上,狠狠抬起跺下。


    來迴五次,小李的臉龐直接變形,扭曲的就跟砸爛的茄子。


    “啊……”小李哀嚎起來,嘴裏不斷溢出血沫子,七八顆斷牙也隨之吐出。


    “作為人民公仆,你們的所作所為令人發指。現在,我給你們倆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跪下來給老婆婆道歉,否則他就是你們的下場!”


    葉凡扛起鋼筋,略顯稚嫩的臉龐陰沉的快要結冰。


    周圍的看客們傻眼,方圓百米一旁靜悄悄的。


    就在兩米外的小王身處事發現場,之前還好好的同事,一秒之間被打得不成人形,慘象就跟歐美電視劇《行屍走肉》裏的喪屍似的。


    一時之間,小王兩腳虛軟,差點嚇得屁股蹲跌到地上。


    護管頭子反應過來,“你……你神經病啊!”


    “三……”


    “臭小子,敢妨礙我們執行公務……”


    “二……”


    “一……對不起,你失去了懺悔的資格!”


    葉凡速如疾風,眨眼間就衝至護管頭子身前,鋼筋對準他的腦門橫著甩出,一陣罡風撲麵而至,嚇得護管頭子眼睛暴突,前膝一個打抖,人便跪了下來。


    幾個靠的近的圍觀群眾倒吸冷氣:“嘩擦,這個年輕人好大的膽子,真敢砸啊!”


    “嘖!要是打的實了,鐵定腦袋開花啊!”


    護管頭子也不禁一陣後怕,眼前的青年顯然不是普通人,那一下絲毫沒有留手,完全是把自己往死裏砸!


    葉凡一腳踹開那護管頭子,冷冷說道:“不是對著我跪,跟老婆婆跪去!還有你,給老婆婆磕頭道歉!若是磕的輕了,我手裏的鋼筋可以幫忙!”


    “是是是。”


    兩個護管連忙爬到老太婆身邊,腦門重重幹在地麵。


    三聲悶響過後,他們的腦門已經是一片淤青。


    “恩,這樣還不錯。”葉凡從地上撿起一個橘子,剝開吃了一口:“很甜。你們兩個一人掏五百塊錢把橘子都買走,拿迴家孝敬父母去!”


    “是是是!”


    護管哪裏還跟逆了葉凡的意思,連公款都挪用了,湊齊一千塊錢塞進老婆婆的懷裏。


    老婆婆何曾幾時有如此待遇,淚眼流個不停,握住葉凡的手不肯鬆開。


    “孩子,你真是個好人。”


    葉凡哈哈一笑,“老婆婆,你快走吧。”


    “好孩子,好孩子……”老婆婆點點頭,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推著車一步三迴頭的拐入街對麵的一條小巷。


    熱情圍觀的群眾目光驚歎、尊敬,紛紛讓開一條道路。


    看著老婆婆漸漸拉長的背影,葉凡扭頭看向兩個抖如篩糠的護管,“以後罩子放亮點,我會好好盯著你們的。”


    說完,把鋼筋還給邊上一名看熱鬧的農民工大哥,在圍觀群眾熱烈的掌聲中,轉身離開。


    不遠處,警車鳴笛。


    許多看客主動擋住道路,幫葉凡打掩護。


    那幾個農民工大哥擠著人把葉凡送到安全的位置,讓他快走。


    葉凡點點頭,快速啟動三輪車,一溜煙鑽進一條巷子,很快遠離了這塊是非之地。


    警車好不容易擠過漸漸疏散的人群來到事發地點,已然找不到行兇者的蹤影。


    這裏並不是什麽大街大道,根本沒有攝像頭。


    護衛詢問那些路人肇事者的外貌特性,全部都是一問三不知,反而添油加醋的解答起護管的惡行。


    民警們了然,低歎一聲,索性隨便編了幾句草草結案,讓那幾個護管自認倒黴吧!


    在迴去的時候,葉凡積壓許久的負麵情緒得到釋放,內心無比滿足。


    他忽然想明白一個道理。


    不管世道如何,他的本心並沒有變。


    懲惡揚善,扶弱鋤強!


    如果他是葉凡,便做力所能及的事情!


    如果他是葉銘,便為國家辟除隱患!


    葉凡在這一刻,領會了“小家”和“大家”的概念,心境升華了一個層次。


    迴到家裏,他擼起袖管,給家人做了一頓豐盛的午餐。


    下午,他陪著依依和諾諾,到遊樂場玩得痛痛快快。


    晚上,他懷抱著李若昕,說著屬於他們倆的小情話。


    一整天下來,葉凡看清了自己,也找迴了自己!


    第二天一大早,葉凡便起來了。


    他在李若昕的嘴唇上輕輕一吻,低聲道:“傻女人,好好照顧自己,我會定期迴來看你的。”


    說完,他便毅然走出房間。


    還在睡夢中的李若昕嘴角微微勾起,眼中淌下了兩行幸福、滿足的清淚。


    葉凡離開祖宅,在對麵的死胡同裏銷聲匿跡。


    一個小時後,他易容換裝,來到李氏集團。


    一路上許多高管嬉皮笑臉的跟他打起招唿,“葉總長”“葉總短”的,神態十分謙卑。


    葉凡應付了幾句,徑直來到吳雪的辦公室。


    此時,吳雪正在核對手裏幾個新項目的策劃案,見葉凡進來,立馬迎了上去。


    “葉……葉銘,你來了……你還迴來做什麽?”


    吳雪的情緒雖然很激動,但語氣卻很幽怨。


    很顯然,她對葉凡一消失就是大半個月非常不滿,特別還是在他向李氏集團所有高管宣布,自己是他的未婚妻之後。


    “怎麽,不能迴來看看我的未婚妻啊?”葉凡哈哈一笑,坐到沙發上拿出茶具泡茶。


    吳雪白了葉凡一眼,幽幽的坐到他的身邊,“你好端端的才不會迴來呢!是不是聽說林總的事情了?”


    “林婉清怎麽了?”葉凡撓撓頭,“我隻知道最近李氏集團情況不太妙,賣了好幾個大產業。”


    “何止是不太妙!”吳雪低歎一聲,“這個月來,李氏集團股票縮水了八分之一,實業受到了很大的影響。


    葉凡,你迴來……是不是要幫林婉清力挽狂瀾?”


    “我?”葉凡打了個哈哈兒,“吳雪同學,你太高看我了。


    我什麽情況你是清楚滴,就算把諾梵全賣了,也就十個億,對於李氏集團的金融危機來說是杯水車薪!”


    “那你好端端的迴來做什麽……”吳雪說著,神情忽然一凝,“葉凡,你不會是想摻和李家的家事吧?”


    “啥?”葉凡一頭霧水,“李家怎麽了?難道李懷廷那小子又出來攪風攪雨了?”


    “不,他還在家裏躺著呢。”吳雪搖了搖頭,低聲說道:“林婉清……要嫁人了!”


    “嫁人……”葉凡心頭忽然一緊,隨即笑道:“她嫁就嫁吧!咦,李家的人應該不會允許她嫁人吧?”


    “不不不,這一樁婚事,就是李家的長輩攛掇的。”


    吳雪見葉凡的神態平淡,稍稍寬心,繼續說道:“這是一場商業通姻,意在止住李氏集團的頹勢。


    如果成了,這場危機就能安穩渡過。


    隻是,林婉清不願意。


    據說,她迴李家大吵了幾架,差點把李家的那些長輩氣進棺材裏。”


    “嘿,這才像林總的作風。”葉凡哈哈一笑,“李家那些老不死的,打算把她嫁給誰?”


    吳雪看著葉凡,緩緩說出幾個字。


    “青雲集團,盧勝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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