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紫穎兒臉色一滯,發現葉凡的表情不太正常,低聲問道:“那裏麵是不是有什麽髒東西?”


    葉凡陰惻惻的笑了笑,自顧自的繼續說道。


    “茅草屋雖然上了鎖,可是鎖頭早就生鏽了。隊長忍得難受,一腳把茅草屋的門踹開。


    門一開,裏麵並沒有什麽想象中的惡臭,反而涼的厲害。


    隊長壯著膽子,痛快解完手。


    正準備出門,忽然腳下好像絆到什麽東西,差點摔倒,那卷衛生紙也掉在了地上。


    隊長趕緊毛下腰摸索,終於把衛生紙撿起來了。


    當迴頭關門的時候,他突然看見茅草屋的中間掛著一條白綾,白綾上掛著一個人。


    那人穿這一件白衣服,身體在半空中蕩來蕩去。


    隊長頓時大驚,下意識的揉揉眼。


    可是再睜開眼睛,茅草屋裏空蕩蕩的,哪裏還有什麽人影?”


    紫穎兒打了個激靈,一股颼颼的涼意湧上頭皮,“你……你再說鬼故事?”


    “你覺得在這種地方,我會說鬼故事嗎?”葉凡陰氣森森地反問道。


    紫穎兒吞咽了一口唾沫,“你……你再說真的事情?”


    葉凡抽著香煙,緩緩點頭,“是真的。”


    “別開玩笑了,你就喜歡嚇唬我!”紫穎兒很想知道後麵怎麽樣了,可是心裏又十分害怕,故而表情十分糾結。


    “不是嚇唬你,慢慢的你就知道了。


    卻說隊長一頭霧水,還以為自己看花了眼,便迴到工地宿舍。


    所謂宿舍,其實就是大帳篷,十幾張上下鋪堆在一起,充斥著各種汗臭味、腳臭味。


    此時工人們都已經睡熟了,鼾聲此起彼伏,他躺在床上,琢磨著白天李家村村長的話,手裏還握著那卷衛生紙。


    忽然,那卷衛生紙鬆開了,像一條線一樣,拖了一路,一直延伸到宿舍外。


    緊接著,一陣冷風刮起帳篷的簾門。


    隊長順眼看去,驚得頭皮發麻。


    隻見剛才在茅草屋裏,看到的那個脖子吊在白綾上的人,卷著另外一頭的衛生紙,緩緩朝帳篷裏走來。


    隊長甚至可以看到了那人的臉,更讓他感到恐懼的是,那人的嘴裏含著一根又長又紅的舌頭!


    那個人站在帳篷門口,一邊冷笑,一邊在轉過臉來。


    他用那下垂的眼球盯著隊長,發出一陣陣陰森的笑聲。


    隊長當時完全傻了,不知道如何是好,而帳篷門口的那個\\u0027人\\u0027,依舊卷著地上的紙,緩步走向隊長。


    落在地上的紙,仿佛他的軌道一般。


    他往前走,繞過桌子,緩緩來到床鋪前,悄無生息地撩起蚊帳。”


    葉凡越說越興奮,“隊長嚇得半死,瞪圓了眼睛一動不動。對對對,這表情跟你的一模一樣!”


    紫穎兒毛骨悚然,驚叫一聲,怒氣衝衝的推了葉凡一把,“你……你別說了好不好!”


    葉凡哪裏會理她的反對,兀自繼續說道:“隊長已經意識到,手裏拿的哪裏是什麽衛生紙,而是一條白色的長綾。


    那個\\u0027人\\u0027此時站在床頭,將白布一點一點地纏迴自己的脖子上。


    隊長眼見自己手裏的白綾越來越短,心裏漸漸絕望。


    就在這時候,睡在下鋪的一個小年輕忽然醒來。


    他捂著肚子爬了起來,迷迷糊糊的看到隊長手裏的衛生紙,一把奪了過去,嘀嘀咕咕了一聲‘睡覺拿什麽衛生紙啊!’,便徑直跑出了帳篷。


    那條白綾一直隨著小年輕的離去延伸開來,就像是剛才一樣,鋪在地麵上。


    那個‘人’衝隊長一笑,便隨著白綾走了出去。


    隊長大驚失色,可是卻根本張不開嘴。


    不一會兒,他聽見了小年輕淒厲的尖叫聲。


    隻不過,他的尖叫似乎是從很遠傳來的,很快便被帳篷裏的唿嚕聲覆蓋。”


    說到這裏,葉凡總算停了下來,直勾勾地看著紫穎兒。


    紫穎兒愣了愣,眉角微微抽扌畜了幾下,“那個……那個年輕……人,死了嗎?”


    “是的!


    第二天,人們發現小年輕死在了茅草屋裏,他被一根白綾吊在屋脊上!


    李家村的村長當場就嚇昏了過去,村民們手忙腳亂地把村長抬走,將茅草屋重新鎖了起來。


    後來,他們還請了一個高人,用特殊的法門,將茅草屋封印住。


    昨晚這些事情,工廠隊隊長心情沉重地迴到帳篷。


    誰知,他看到自己的床鋪上,赫然擺著一卷衛生紙!


    當天下午,工程隊便撤走了,這條路便再也沒有人敢來修。


    所以,從李家村到老王鎮的那段路,永遠是坑坑窪窪的。”


    紫穎兒以為故事說完了,頓時籲了一口氣,“葉凡……你怎麽知道的這麽清楚?難道他們當時請來的高人是你?”


    “怎麽可能!”葉凡打了個哈哈兒,“我還是第一次來這裏的呢!”


    “那你怎麽……”


    葉凡淡淡一笑,“我爸是個教書匠,早年間下鄉來過這裏。


    他跟我說過,原來這條路之所以叫龍王路,是因為這座山裏葬著一位古代的王爺。


    這裏的風水很好,又有皇氣加身,所以一度非常繁榮。


    可是,民國時期軍閥紛爭,四處收羅金錢,便有人將這位王爺的墓掘了,破壞了墓脈,還王爺的遺骨拋屍荒野。


    這位王爺英年早逝,死後怨氣很重,原來有陵墓壓著,無來出去作亂。可是墓沒了,他也就沒了束縛,便四處逞兇。


    老王鎮周邊民不聊生,甚至很長一段時間出現渺無人煙的情況。


    後來由於櫻花國人的侵華戰爭,國民政府必須將老王鎮重新建起來做軍事要地。


    誰知這條路怎麽都修不好,還經常有人莫名其妙地死去。


    當時駐紮在這裏的將軍請了一位大師,用極陰極陽的道法將王爺重新封印起來,還在上麵蓋了茅草屋,命一支戰鬥隊專門看守。


    這支戰鬥隊一直留在這裏,跟本地的女人成親生子,繁衍生息。


    他們的後人受祖訓,便建了這李家村,世世代代守著那位王爺。”


    紫穎兒恍然大悟,“原來如此。葉凡,你好端端的說這個做什麽?”


    “我想提醒你,這地方不安全,夜又很深了,沒事別亂跑。”


    紫穎兒張了張嘴,氣唿唿地哼道。


    “那你直接說就好了,為什麽還要講個鬼故事來嚇人……那個茅草屋不是被封起來了麽,這裏又有什麽好危險的?”


    葉凡壓低腦袋,陰森森地怪笑一聲:“幾十年前的事情,鬼曉得封印有沒有被破壞,你說是不是?”


    “啊!”紫穎兒女喬軀猛地一顫,伸手往葉凡身上打去,“你這人怎麽迴事,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哈哈,我蠻說,你蠻聽,反正小心一點就對了。”葉凡笑笑,便不再說話。


    晚上吃多了東西,有經曆了混混截殺,紫穎兒的精神分外清醒。


    她發了一陣呆,想繼續和葉凡說說話,誰知他居然抱著胳膊縮在後座打起了瞌睡。


    “討厭!”


    紫穎兒哼哼了一聲,忽然膀胱一陣鼓脹。


    忽然,她的臉色一變,偏偏又不好意思叫醒葉凡,隻好捂著小腹蜷在駕駛室裏。


    在剛才那個故事之後,紫穎兒對車窗外的黑暗充滿了懼意。


    別說是找地方噓噓,就連打開車門她都不敢。


    平日裏紫穎兒養尊處優,哪裏受過這種罪,憋了沒十分鍾,就再也忍受不了。


    她戰戰兢兢地拿起手電筒,輕手輕腳地打開門。


    外麵涼風瑟瑟,紫穎兒不由自主地抱著胳膊,細嫩的皮膚上湧起一層厚厚的雞皮疙瘩。


    “該死該死,都怪你……”


    紫穎兒望著尤在熟睡中的葉凡,憤恨地抬腳朝灌木叢裏走去。


    她不敢挨得太近,生怕葉凡突然醒來,看到她的窘樣。


    紫穎兒壯著膽子,走了二三十米,找了一顆大樹擋在身前,這才脫下褲子蹲下來。


    山裏的風聲唿唿作響,紫穎兒的耳朵豎得老高,在極度的精神壓迫之下,緊急的尿意居然不似剛才那麽強烈,許久都無法順暢方便。


    紫穎兒又是嬌羞又是焦急。


    忽然,從灌木從裏傳來一陣“簌簌”的響動。


    頓時,她的脊背冷氣上湧,手中的餐巾紙掉落在地,耳畔好似聽見一道滲人的鬼音。


    紫穎兒頭皮發麻,隻覺得那個白衣的王爺,就吊死在身後的樹幹上,他低著腦袋,瞪圓眼睛,直勾勾地看著自己,那一雙腳在半空裏晃來晃去……


    “啊啊啊!!!”


    紫穎兒發出一陣慘絕人寰的尖聲哀嚎,兩腿癱軟無力,所有緊繃的情緒瞬間隨著噴湧而出的水液發泄出來。


    葉凡睡得迷糊,忽然被紫穎兒的尖叫聲驚醒過來。


    “咦,那個小妞去做什麽了?”葉凡咧了咧嘴。


    大山裏荒涼,是蛇蟲鼠蟻的天堂。


    聽紫穎兒那驚恐的大叫,別是被蛇咬了吧?


    葉凡沒有多想,找出剛才熱心司機送的手電筒,跳下保時捷,朝著灌木叢裏跑去。


    這裏離市區不曉得有多遠,萬一發生意外,紫穎兒掛在這裏,自己豈不是逃不了幹係?


    “紫穎兒,你在那裏幹什麽!”葉凡見不遠處的草叢裏燈光閃爍,連忙奔了過去。


    紫穎兒猛地大叫起來,“你……你不要過來!”


    “為什麽?”葉凡晃了晃神,不由自主地撥開草叢,手電筒打了過去,隻見紫穎兒慌亂地蹲在大樹北邊,雪白的屁屁裸露在外。


    一時之間,兩人齊齊愣住。


    紫穎兒臉色羞紅,眼神驚怒,尷尬中帶著羞愧,一張小臉繃得跟死了爹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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