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方世界根本就沒有靈符一說,就算是八大隱宗之中,似乎也沒有聽說過存在這種可以瞬息千裏的神奇之物。而當玄月郡主打開那盒子的時候,看到的不過隻是幾張深紫色畫滿了各種暗色線條的獸皮,看不出是什麽獸皮,隻有巴掌大的一塊,但卻讓她感覺那獸皮之上的紋理仿佛能讓人的靈魂被吸入其中一般。


    “這就是上古遁符?”玄月郡主一臉疑惑地問,她真沒有看出這塊獸皮有什麽特點,除了捏在手中似乎有點沉甸甸的感覺之外,好像沒有什麽特別。


    “當然……”駱圖肯定地迴應,這可是他花了很大的代價弄出來的,從製作符紙和符墨每一步都精挑細選,當然,還沒有機會嚐試,所以,千裏之地隻是估計,按照他對這天地靈氣和規則的計算,應該是在千裏左右。


    “你自己用過沒有?”玄月根本就想象不出,這麽巴掌大的一塊東西,可以瞬間遁去千裏,她總覺得駱圖這是在和她開玩笑呢,隻是看那一本正經的表情,又不像是在開玩笑。


    “這東西我總共就隻是拿到幾張而已,哪裏舍得用……,這東西用一張就少一張,再說我又不跑路,我用它幹嘛!”駱圖沒好氣地道。


    “你對本郡主這麽好,本郡主該怎麽報答你啊……”玄月郡主媚眼如絲,笑問。


    “等郡主你離開了帝都之後再想想該怎麽報答我吧……”駱圖無語,這女人眼神是什麽意思,明顯是不信任自己這幾張花了老大心血才製出來的遁符嘛,可是自己現在自然是不能夠向她證實,總不能先用一張玩玩吧,萬一他一下子給跑出了城,再迴來的時候,怎麽向人解釋?這要是在城外,他倒是不介意演示一下,可是現在,似乎並不是適合這麽做,反正自己是幫她一把了,至於信與不信,駱圖不管了。


    “好,如果這真的有用,可以幫本郡主逃出帝都,那麽本郡主就以身相許來報答你……這種上古秘寶都舍得給本郡主的男人,也值得本郡主下嫁了!”玄月說完不理駱圖的表情,轉身便向器室之外行了過去,那盒子則直接藏於袖間,看上去頗為小巧。


    “郡主……”張作見玄月郡主並沒有在裏呆多久,微微鬆了口氣。那玄陰宗的高手就在園子外麵一直候著,讓他覺得壓力頗大,這玄月郡主的身份可不一樣,如果與少良造孤男寡女的在器室之中呆時間久了,難免會惹來閑話,他這個少良造的護衛,可就有些尷尬了。


    “走吧……”玄月沒有多理會張作,輕移蓮步向院外行去,而玄陰宗的兩位高手也微微鬆了口氣,如果不是聖衛阻擋,他們隻怕已經闖入器室的範圍了。


    看著玄月郡主上了馬車,駱圖不由得長長地鬆了口氣,這位郡主的造訪,還真的是讓他有些意外,如果真的將玄月郡主嫁到了漠萊國,還真是一個巨大的損失,那裏可是大片的荒蕪之地,漠萊人可不像玄夜人一般,常年幹旱讓那裏的子民沒有勤洗澡的習慣,渾身透著一股臭味……就像是鹹魚一般!也難怪玄月郡主不想去。


    玄月郡主上車之時,扭頭望了駱圖一眼,心中微微一歎,卻沒有揮手道別,隻是進入馬車之後,再一次輕輕地打開那並不大的玉盒,三張紫黑色的獸皮,再加上一塊薄如蟬翼一般的麵具,摸在手中看不出是什麽樣的質地,不過對於駱圖的易容之術,她沒有半點懷疑,當日正是憑借駱圖的妙手,才讓她避開了虎嘯軍的查驗,得以進宮,這張人皮麵具對於駱圖來說,並不算什麽。隻是當她拿起那三張畫滿了古怪的線條紋理的獸皮之時,卻有些懊惱地低罵了一聲:“騙子,你就是個騙子,不想娶我居然還要騙我,以為本郡主看不出來這塊獸皮根本就是新近風幹的,怎麽可能是上古之物,哼!”


    玄月郡主很是氣惱,但是卻並沒有將這些獸皮撕碎,畢竟這東西看上去是新近製作的,不可能是上古之物,不過肯定不可能是在她到來之後製作的,駱圖也不可能知道她想要離開帝都,自然無所謂提前準備,在這種情況之下,說不定這獸皮可能有些作用,隻是玄月郡主並不抱希望。


    ……


    “玄月去了西山行宮?”玄天負手而立,曲方溯如同影子一般立於陰影之中。


    “獨處一刻鍾,而後便隨玄陰宗的人乘馬車離開。”曲方溯的聲音裏不帶任何情緒。


    “一刻鍾……”玄天微微鬆了口氣,似乎放心了下來,不過還是淡淡地問道:“你說,玄月找駱圖想做什麽?”


    “臣不知,不過在上次郡主送少良造離宮的時候,少良造曾想請郡主入夥在帝都興辦一個皇家珍寶閣,聽說那個皇家珍寶閣在穀皇朝日進鬥金,頗得穀容聲重視,很顯然少良造有心將皇家珍寶閣做大,或許郡主是就此事去做一個迴複……”


    “哦,駱愛卿確實是一個天才,無論是器道還是商道,都有過人的天賦,最難得的是忠心耿耿,這一個多月的時間裏,竟然已經為帝國打造出了十萬支神禁武器,差不多比之前預計的要提前半個多月,不僅如此,還多出了數千件穿雲翼,如此用心辦事,也是該嘉獎一下他了。既然他想要開皇家珍寶閣,那麽就把器家的奇珍閣賜予他吧,真心為本帝辦事的人,本帝自不會虧待於他。至於玄月之事,就不用讓她再去西山行宮了!”


    “臣明白,器家奇珍閣現在還在影衛手中查封,臣這就去辦理移交,不過臣有一事不明……”


    “說!”


    “帝君從小看著玄月長大,一向對郡主寵愛有加,可為何這一次與漠萊聯姻卻一定要由玄月郡主呢?”曲方溯十分不解。


    “正因為本帝曾如此恩寵於她,現在也該是她報答本帝之時了。當然,這一次讓她遠嫁漠萊,也是為了她好,先前都靈那逆賊保媒讓其與宗家聯姻之事,我可以不查,可我不希望逍遙皇叔還有什麽念想。在他的手中隻有一張底牌,那就是玄月,如果玄月去了漠萊,那麽逍遙皇叔自然是沒有其它心思,或可以安然終老,對他,對我,都是一件好事!我不希望看到有一天我親手殺了逍遙皇叔,讓玄月恨我!”


    曲方溯微微怔了怔,他卻沒有再說出什麽來,因為他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麽,說實在的,還是因為宗國公一案牽連太多了,雖然玄月當時主動報信,立下了大功,可是誰知道逍遙皇有沒有卷入其中,或者說當時他答應與宗家聯姻,就沒有想要偷機取巧的念頭嗎?現在,玄天並沒有去處理逍遙皇,隻怕真的是看在玄月的麵子之上,而為了這個,玄月的犧牲隻能說是最無辜的!


    “臣告退……”曲方溯沒有再多停留,施了一禮,便退入陰影之中。


    ……


    “看來也是該早點離開了……”送走玄月郡主之後,駱圖禁不住歎了口氣,無論玄月在他的器室裏呆了多長的時間,隻要突然失蹤之後,隻怕與他這位少良造也脫不開關係。屆時不管玄天是什麽反應,對於他來說,都不是一件好事情。不過所幸現在他的傳送陣已經打造好了,想走,隨時都可以。當然,在走之前,他還得去帝都附近的幾大鑄造局的材料倉庫看一看,找找一些好東西,想走,總不能打個空手吧。


    駱圖手中有玄天的紫金令信,帝都的八大倉庫自然是暢通無阻,而且隻要駱圖不出帝都,都不需要向玄天稟告,倒是張作與徐青卻必須緊緊地跟著駱圖,不隻是保護,同樣是監視的作用,不過這些日子駱圖的安靜也讓張作和徐青放鬆了不少,這家夥似乎就是個煉器狂人,一整天把自己關在那器室之中,這麽熱的天氣,也不怕把自己悶出毛病來。每一次出來的時候,都滿臉薰黑,這種精神確實是讓兩位供奉暗歎,難怪這麽年輕就在器道之上有這般的成就。


    於是一個多月之後,駱圖第一次離開西山行宮,沒有騎馬,而是乘著一輛造型頗為奢華的馬車。這是玄天的賜予,為了確保駱圖的安全,駱圖的出行相對隱秘,除了兩位歸墟境的高手外,還有幾名聖衛隨行,其規格比一般的侯爵還要高一些。


    ……


    帝都一角,玄月凝望著西山的方向,她在猶豫,她不知道駱圖所說的話是不是真的,那是不是真的是上古遁符,但她知道這張符絕對是在近一兩個月的時間裏出現的。可萬一駱圖說的是真的,那麽,就代表她真的要與整個玄夜帝國決裂了。


    當然,真的要離開玄夜帝國,那也需要準備,一個人流落江湖,從此再無依靠,帝鈔以及自己心愛的東西都要不要帶走?當然,有足夠的帝鈔,在玄夜帝國都可以很好的生活下去,因此,這一次來到姑母的行宮,她隻是帶了一個小箱子,滿滿一箱子的帝鈔,還有幾塊貴重的寶石。


    玄陰宗雖然看著她不讓她離開帝都,可是卻並不會真正限製自由,至少不會監視得太緊,隻要玄月在葉家這座行宮之中,他們也就不會貼身隨行,至少玄月郡主中午小睡之時,那幾名高手隻會守在院外,這裏麵的空間隻屬於玄月。


    “駱圖,希望你沒有騙我,如果你騙了本郡主,那麽本郡主一定會迴去要你好看!”玄月狠狠地說了一聲,當然,當時她並沒有駁斥駱圖騙了她,反正試一試也不會損失什麽。


    “滴血便行嗎?”玄月將那張所謂的上古遁符捏在手中,眼神之中的猶豫變成了果決,而後緊緊地抓過自己的小箱子,迅速換上一身極儉樸的衣衫,不過腰際倒是有一個大大的衣袋,裏麵自然是塞滿了帝鈔,這才猛地咬破指間,一滴鮮血滴落那張靈符之上。


    “嗡……”就在鮮血滴落在那獸皮之上的時候,手中的獸皮猛然一震,而後有一團光自那獸皮之上升騰而起,幾乎在瞬間便將玄月的整個身體包裹了起來,虛空仿佛一下子化成了無數的粒子,又像是無數的符號,然後玄月發現自己的身體似乎一下子便失去了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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