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器爐炸爐,那是極其罕見的事情,隻有在極度情況之下才會如此,或者說這煉器爐一開始就存在問題,所以在煉器之時受到地底罡火的衝擊,爐溫控製出了問題,才有可能會炸爐。而這些煉器台為了配合今天的比賽,都是提前檢查過的,所以,絕對不可能出現問題,而從另一方麵來看,這一次煉器的過程之中,每個選手才那麽十幾二十斤的材料,根本就不存在什麽控火出現大問題的可能,那麽,結合前麵兩關之中針對十三號台出的問題,幾乎不用猜,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落到了公羊戰的身上。


    “這是一個陰謀,這是謀殺……”有人開始在廣場的邊上大聲叫了起來,而這開口的人先是永陽國的應夫子,而後接著又有其他人應和了起來。


    公羊戰在皇城之中可不隻有朋友而沒有敵人,這個時候,那些平日裏根本就沒有機會或者是沒有能力挑戰公羊戰的人,也發現這是上天送給他們的一個天大的機會,無論十三號出現的問題是什麽原因造成的,這都將是掉到公羊戰褲襠裏的黃泥,不是屎也是屎了。


    “匠師公會不公,這是要扼殺我穀皇朝的天才。皇上聖明,還請主持公道……”


    “皇上聖明,還請主持公道……”許多人是真的看不過去了,那個公羊戰平日裏做事無比囂張,就連右相宋子卿的麵子都不給,可見對其他人那更是如此,若不是因為他是名匠,其弟子眾多,影響力巨大,早就有人想要弄他了,現在十三號台炸爐的事情,頓時就成了一個導火索。


    “皇上,請為永陽作主,雖然微臣不知道煉器比賽應該如何才算公平,可是微臣也是有眼睛,可以看到,整場比賽,十三號台嚴重不公,可若隻是不公也還好,但是這煉器台莫名其妙地炸爐,微臣不信這煉器台會在比賽之前沒有檢查過,既然檢查了,卻還出現了這樣的問題,這明顯是有人刻意針對十三號台我永陽的雲翼伯,事實上自雲翼伯一進皇城,第一次去匠師公會就被人算計,甚至想將雲翼伯格殺於大殿之外,這事情許多路人親眼所見,可是事情過了五六天,匠師公會連句解釋都沒有,而且現在又出現了這種事情,微臣懷疑這還是有人想要雲翼伯的命啊,而我們雲翼伯才第一次來皇城,究竟是誰這麽狠心要他的命,他究竟得罪了誰,要如此趕盡殺絕。皇上啊,就算駱圖是永陽的雲翼伯,可也是皇上你的臣子啊,所以還請皇上一定要給永陽做主。”應夫子這個時候猛然行出人群,就在那廣場之上驟然跪了下來,他身上還穿著永陽國使臣的服裝,讓許多人一看就知道他的身份,再加上應夫子本身就有些頭發花白,這一刻竟然直接雙手摘下官帽伏於地上,那樣子倒是真的立馬博得了大量的同情。


    “皇上,此事不可不查啊,前兩關雖然十三號台僥幸取得了好成績,可是就算微臣不懂匠術,也知道這是有人惡意刁難,現在又出如此之事,再加上前幾日匠師公會的人竟然偽造永陽雲翼伯的銘牌,然後汙陷雲翼伯的銘牌是假的,想要當場格殺,最後被雲翼伯給識破了,可就是那樣兩個兇手被關在匠師公會,居然莫名其妙地自殺,而對於此事,匠師公會連一個解釋都沒有,那塊假銘牌究竟是誰出手打造的,這其中想想就讓人覺得害怕,這匠師公會究竟想要做什麽?又究竟在做什麽……”右相宋子卿這個時候毫不猶豫地站了出來,直接將矛頭指向匠師公會。


    而關於那天駱圖在匠師公會門口發生的事情雖然路人傳了出去,卻沒人知道細節。可是再聽到右相宋子卿一說,頓時許多人看向匠師公會的眼神都有些不對了。


    “孫殿主,你該如何向寡人解釋……”穀皇還在那裏站著,可是整個廣場之上所有人都感覺到有一種山雨欲來之感,那是一種源於靈魂之上的壓力。


    “臣有罪,今日之事,臣必定嚴查,而數日之前的事情,臣是擔心會影響選拔賽的舉辦,誤了國本,所以本來準備在比賽之後向皇上稟告,還請皇上寬恕……”孫堂祿看到穀皇那眼神,雖然他隸屬於匠師公會,甚至可以說是帝國匠師公會的代表,但是穀皇的一個眼神,幾乎讓他神經錯亂,哪裏還敢有什麽架子。


    “這十三號煉器爐是誰檢查的?”穀皇冷然反問。


    “是……”孫堂祿不由得微微猶豫了一下,而果斷地道:“是鐵阿柱……”


    “又是你……”穀皇一聽,眼裏閃過一絲淩厲的殺機,雖然隔著二三十丈的距離,穀皇這一眼幾乎嚇破了鐵阿柱的膽。


    “嘭……”鐵阿柱猛然跪了下來,高唿:“皇上饒命,小的也是被逼的,是師父他逼我這麽做的,是他……一切都是他的主意……”


    一時之間全場震驚,變得鴉雀無聲了起來,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禁不住投向公羊戰,而公羊戰的臉色鐵青,旋而變得慘白……他怎麽也沒想到,在這個時候鐵阿柱竟然會反咬一口。


    “你胡說八道……”公羊戰憤怒地道,但是他不敢出手,因為他感覺幾道強大的氣息已經鎖定了他,一旦他動手,那些人會毫不猶豫地對他出手,而其中一道氣息正是那位大太監。


    “皇上,小的沒有胡說,我與那雲翼伯毫無恩怨,我又怎麽會莫名其妙地去害他呢?這一切都是因為師父,因為公羊戰的一己私利,雲翼伯在永陽國得罪了他,丟了他的麵子,更毀了他的寶刀幽泉,所以他一直懷恨在心,當日在匠師公會讓洪濤和孫挺出手想格殺雲翼伯的事情也是公羊戰指使的,而且剛才他讓人在抽簽的時候做了手腳,這才讓雲翼伯抽到了十三號煉器台……這一切,全都是他安排的。像他這樣的人,根本就不配為人師表,不配成為名匠,所以,小的準備大義滅親,一定要揭發他的醜惡行為 ……”鐵阿柱一通話越說越是大義凜然……卻讓許多人看得目瞪口呆……也聽得目瞪口呆!


    許多人禁不住為公羊戰哀歎,這一口咬得真是暢快淋漓啊,而那些與公羊戰有怨的人,突然覺得這個鐵阿柱一下子變得無比可愛了起來!


    抽簽的時候做了手腳,人們終於是有些明白了,為何說那些東西都是提前準備好的,卻還能夠陰著駱圖,原來竟然是抽簽的時候做了手腳,隻要讓駱圖抽中十三號簽,那後麵的事情公羊戰就不用再出什麽手,誰又能想得到,他們一開始隻需要簡單地在抽簽的問題上做個小手腳,然後駱圖就直接跳入了必死之局……


    “公羊戰……你還有何話要說……”穀皇是真的怒了,之前他也隻是微微有些猜測,至少那些人不敢真正做得太過於明顯,隻會暗地裏搞搞小動作罷了,可是現在對方竟然公然當著自己的麵去扼殺一名天才,這是當著所有人的麵抽他的耳光,即使是穀皇再如何愛才,也無法容忍這樣的事情出現。


    “皇上息怒,公羊罪該萬死,我是想施點手段教訓一下駱圖,但是公羊從未想過要殺死駱圖,這一切都是我這逆徒胡亂揣摸公羊的心思,私下出手的,公羊也確實不知道這個逆徒竟然敢在那煉器台上做手腳,公羊教徒無方,確實是罪該死死啊。天幸那駱圖還活著,否則公羊真是百死莫贖啊……公羊雖然心胸狹隘,但是也知大局,駱圖確實是煉器天才,我怎麽會扼殺天才,做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呢。”公羊戰立刻跪了下去辯解。這個時候他知道如果不將大罪推出去,那麽他是真的死定了,就算是有匠師公會隻怕也會對他失望。因為他竟然不擇手段去扼殺一位天才匠人,這已經失去了匠人的品格,至於會不會從匠師公會之中除名不重要,就算是除名了,但是煉器之術依然不會削弱,他依然可以憑借自己的手段生活得無比滋潤,可眼前如果不能把罪責推卸出去,那就必死無疑。


    “你是該死!關於你的帳,寡人稍後和你再算。”穀皇眼裏閃過一絲淩厲的殺意,而後向大太監吩咐了一聲:“去看看駱圖傷勢如何?”


    “閻複,先將他師徒二人全部拿下,待此事完了之後,再行定奪……”穀皇想了想,直接吩咐道,這個時候還在大賽進行之中,不能把事情鬧得太複雜了,而且他想到了另一個問題,在公羊戰之後還有一位久凡塵,他可以輕易殺了公羊戰,但是久凡塵卻在整個匠師公會之中有著巨大的影響力,即使是帝國的匠師公會也是如此,公羊好殺,可是也得照顧一下久凡塵的麵子。


    “噗……”就在穀皇下令抓起公羊戰的時候,卻猛然聽得廣場之上又發出了一聲悶響,眾人抬頭望去,不由得愕然,卻是那十八號台上的陳森那邊出了問題。


    “炸爐……”


    “不是,是廢爐了……”


    許多人都禁不住愕然,那位皇城的新一代煉器天才陳森,竟然廢爐了。這廢爐與炸爐不一樣,炸爐很危險,可是廢爐隻不過是他所煉的那些材料給煉廢了而已,當火焰控製不好的時候,火焰下的爐灰會直接混入那煉好的金水之中,最後引起一連串的反應,最後那材料重新凝結的時候,會變成廢鐵,裏麵出現太多的氣泡氣孔,根本就無法煉兵器。這種廢爐向來極少出現,而這位名列第二的陳森卻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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