憂梵的話確實是讓那四大高手氣得吐血,這是什麽歪理。但是細想似乎也確實是沒有違約,對方說如果自己能退出二十裏,對方就會放了神嬰的,可是現在才退出了十多裏,根本就不到二十裏,而對方現在轉身就逃,自己這幾個人立刻便放棄了退開,向憂梵他們追了過來,此刻已經迴到了原點,意思就是根本沒有退……那麽對方又怎麽算是違約呢?而讓他們再向憂梵相反的方向跑二十裏?憂梵真會放掉神嬰?


    別傻了,那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隻會與憂梵之間的距離越拉越遠,到時候天知道對方會不會完成約定,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對方一定能夠輕鬆逃離。所以,現在他們已經顧不得約定,瘋狂地在後麵追趕了過去。彼此不過隔了差不多二十裏地的距離,他們想要追上對方應該不用花多少的時間,但唯一讓他們鬱悶的是,如果再度追上了,那麽隨後又將陷入一個死循環之中,無論怎麽說,神嬰還在對方的手中,他們就無比被動,就算是他們擁有遠超憂梵等人的戰鬥力,卻空有一身力量不敢放開來攻擊。


    憂梵與洪壽逃跑的速度超出他們的想象,不過片刻的功夫便已經逃出了數百裏之地,隻是眼見就要追上憂梵等人的時候,前麵兩個逃跑的家夥驟然之間停下了腳步,而是轉身取出怨靈之嬰對著鬼隱刺客等人,狠狠地道:“你們再追我就殺了它……”


    鬼隱刺客等人不由得猛然停下了腳步,但是卻依然緩緩地向憂梵靠近過來,至少他要保持與憂梵之間絕對安全的距離,保證對方不可能隨意逃走。


    “你們還靠近……”憂梵似乎有些緊張地高喝。


    “小子,是你不守信在先,現在還想來這一套……”老鬼憤然罵了一聲,明明剛才是這兩個家夥不講信用,他們依約向後退,可是對方不僅不放掉神嬰,還準備逃走,現在逃不掉了,卻又想再來這一招,他們又怎麽敢相信對方的人品。


    憂梵尷尬地笑了笑,身形一邊緩緩地向後方移動一道:“你們不是沒有退出二十裏嗎?怎麽能說是我們失信,要不你們再退二十裏試試看,我一定會放下這小娃娃,你想啊,我是說你們退後二十裏,可是卻沒有說在你們退的時候我們不移動,就在原地等你們啊,而你們根本就不守信用,還沒有退出二十裏就開始追趕,你這讓我怎麽敢放下手中的娃娃?”


    “小子,你以為我們還會相信你的狡辯嗎?”青銅麵具的兩個老怪也惱怒異常,現在讓他再相信憂梵的話,他們還真不敢,現在在他的腦子裏隻想著如何將對方撕成碎片,當然,他們還頭痛那神嬰的安危,如果不是對方手中有神嬰為人質,隻怕現在都已經被撕成了碎片。


    “好吧,既然你們不講原則,那麽哥哥我可就隻能和你們說聲對不起了……”憂梵說著,而後對著那四個戰皇後階的高手十分瀟灑地搖了搖手,一臉的坦然,不過其中更帶著幾分戲謔之『色』。


    鬼隱刺客隱約之中覺得有些不太對,而最為敏感的是那位鬼族的高手,不由得看了憂梵一眼,心頭升起一絲陰影道:“大家小心,這小子狡猾無比……”


    “嗡……”隻是老鬼的話音未落,大地卻猛然震『蕩』了起來,一股狂暴的能量自他們的足下的大地之下狂暴噴『射』了出來,仿佛腳下的原始大陸一下子爆炸了一般。即便他們全都是戰皇高階的修為,但是在這種有如天威一般的恐怖爆炸之下,他們也幾乎全都大驚失『色』。


    “這得浪費多少的靈脈啊……”洪壽看著那幾乎將大地完全掀飛的爆炸,禁不住咂吧了一下嘴巴。


    “這又不用你出靈脈,至強聯盟這麽多年積累了這麽多的財富,總得找個地方好好釋放一下嘛!”憂梵攤了攤手,這一場爆炸對於他來說,就像是在看一場漂亮之極的煙火。在他搖手的時候,他便已以最快的速度飛退,而那爆炸之下的四名高手卻已經如同巨浪之中的枯葉,左右不了方向。


    而在天空之中,不隻是那恐怖的爆炸,當這四位戰皇階高手衝天而起,想要逃出這恐怖的爆炸範圍的時候,他們卻赫然發現滿天飛過的幽藍『色』的暗影如同交織的網羅一般封鎖了他們逃離的空間。


    “可惡……”鬼隱刺客感覺自己周身被一股詭異的精神力給鎖定。


    “藍金魔矢……”一名青銅麵具的戰皇低唿了一聲,雖然他們擁有戰皇階的修為,但是這藍金魔矢卻擁有破防的特殊能力,即便是他們的護體靈罡,也不可能防禦得了這魔矢的洞穿力。傳說那可是擁有相當於星空巨艦上星空巨弩一般的恐怖殺傷力,而如此之多的藍金魔矢,在他們的周圍究竟埋伏了多少的殺招?


    鬼隱刺客艱難地避開幾根藍金魔矢,心頭卻湧起一種不妙的感覺,他總覺得自己似乎是忽略了什麽。他身為殺手之中的皇者,比許多人都更加敏感,隻是這一切發生得太快了,來得太突然,他根本就沒有來得及做出什麽反應的時候,突襲便已經接踵而來……雲……


    “對,是雲……”鬼隱刺客的身形避開那自四麵飛來的藍金魔矢的,在足下恐怖的氣浪之中踉蹌地衝入了半空之中一朵灰白『色』的雲朵之中,他心頭卻有如閃電一般劃過一絲明悟,不由得一聲驚唿:“離開這裏……”隻是他的聲音還沒有來得及發出去,一股銳風便已經破體而入,他那歪歪斜斜身體想要扭開,但是卻艱難地發現,從地上的大量靈脈自爆開始,再到虛空之中極力避開那些藍金魔矢,他的力量已經用老,雖然已倉促地避開了下麵的殺著,可是卻已經迴旋無力,隻是艱難地挪開了腰肢,可是那道銳風依然毫無阻擋地沒入了他的身體之中,化成一股狂『潮』驟然炸開。


    “啊……”鬼隱刺客禁不住發出一聲長長的慘叫,而隱約之中他還聽到在這片雲霧之中傳了過來,他終於明白,他內心之中覺得隱約存在的危機究竟來自哪裏,真正等著他們最強的殺招卻是在這片看上去似乎極為普通的雲霧之中,而在他們足底之下那許多靈脈自爆,還有四麵八方那許許多多藍金魔矢的襲擊,不過隻是想將他們向四麵八方散開的身形『逼』入這片雲霧之中。而當他們的身形『逼』入雲霧之中的時候,身上的力量已經差不多消耗過量,畢竟就算他們是戰皇高階,那靈脈強大自爆的力量依然對他們造成了巨大的衝擊,他們護體靈罡已經消耗一空,甚至讓他們五髒震『蕩』得難受,而在這個時候,藍金魔矢這種可以對戰皇造成強大殺傷的暗器再次消耗了他們體內運轉的靈能,等到一入雲霧之中……真正的殺手是人,而不是那些殺陣和靈脈的自爆。


    鬼隱刺客感覺到天地之間盡是風影,這團風無處不在,無所不至,而那鋒銳的力量正是自這風中傳來,於是他禁不住一聲嘶吼:“風明月……”


    鬼隱刺客認出了這化形為風,無影無形的敵人是誰,對於他來說,並不陌生,上域帝族風家的風明月,至強聯盟之中長老會的長老。一個速度比他更快,更懂得暗殺的老家夥,鬼隱刺客聯盟之中許多高手便曾折損在風明月的手中,隻是他沒想到,今天卻輪到了他。


    鬼隱刺客心頭有一絲悲哀之感,如果正麵交手,他不懼風明月,但是現在,風明月卻並沒有給他絲毫正麵交鋒的機會,利用他們刺客聯盟最貫用的手段,反偷襲了他。


    “該隱……”虛空之中的風驟然一凝,而後化為一道瀟灑的身影,就在鬼隱刺客的對麵不遠處的虛空之中靜立,風明月那似笑非笑的眼神裏透著幾許戲謔之『色』,而後輕輕地笑道:“該隱,我終於還是逮住你了,當年我就說過,有一天,我一定會親手殺了你!”


    “風明月,你以為……你這樣就可以殺得了我嗎?……”鬼隱刺客臉上升起了一絲陰狠之『色』。他扭頭看了一下老鬼和兩位戴著青銅麵具的同伴,卻赫然發現這三個人的狀況並不比他好多少,甚至更差,尤其是老鬼,他原本就已經重傷,而在此時,老鬼的半個身體幾乎被人斬了下來,那殘軀重重地墜向那已滿是溝壑的大地,一團團混『亂』的靈『潮』還在自那裂縫之中湧出,隻怕老鬼這樣砸下去,能夠活下來的機會不大,因為在地下還有憂梵與洪壽這兩個人等著呢。


    青銅麵具的兩人所麵對的對手該隱一點也不陌生,而這兩個人也是他最不想遇到的對手——範長書,孫文定。這兩個人可以說是至強聯盟之中資格極老的長老,在整個星痕大世界之中都擁有赫赫聲名,而這些人全都出現在這裏,甚至是不顧臉麵地在這裏伏擊他們,這讓他覺得今天隻怕是敗得不冤。而讓他感覺到威脅的卻並不是孫文定與範長書,也不是他麵前的這位老對手風明月,而是那個一擊之下將老鬼的半個身體給轟沒了的年輕人。


    在該隱的目光掃過那年輕人的時候,年輕人似有所感,對著他咧嘴一笑,眼神裏有一絲意味深長的味道,那隻是一名大聖階的年輕人,與剛才被他們追趕的憂梵極為想似,但是從這個年輕人的身上,他卻感受到了一前所未有的恐懼之感,如同來自靈魂深處的震驚。


    “源祖的氣息……”該隱終於明白了他的恐懼之源來自於哪裏,他在這個年輕人的身上竟然感受到了源祖的氣息,那是一種死亡的氣息,也就是說,源祖的死極有可能與眼前這個年輕人有著莫大的關係,或者說,源祖的死就是出自這個年輕人的手中……於是他的口中禁不住長長地吐出一個沉重的名字——“駱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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