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興義的身形剛剛追入後院,他看到的不是駱沅青,而是一隻自蒼穹之上墜落的大手,巨大的手印,仿佛將一方天幕完全遮掩,而後以無匹之勢重重地向他的頭頂拍落。


    “戰聖……”賈興義的心頭猛震,在這駱家大院之中居然還隱藏著一位戰聖階的強者,難怪駱家的這小輩們居然敢如此大搖大擺地重迴啼血城,看來對方是已經做好了準備,但是就憑一位戰聖那又如何,現在的嵊洲已經不是過往的嵊洲,他們五方勢力更不可能隻有他這麽一位初聖,想到這裏,他毫不猶豫地向著蒼穹之上那隻垂落的大手一拳轟了出去。


    “轟……”賈興義隻感覺仿佛有一顆巨大的星辰自天空之中砸下來,他的拳頭雖然與那巴掌撞在了一起,但是那股恐怖的力量讓他的身體不由自主地一下子被轟入了地底之下。這一刻,賈光義感覺自己的靈魂仿佛都要被這一巴掌給拍碎了,五髒六腑的震『蕩』,如同激流『潮』水一般鼓『蕩』不休。


    “怎麽可能……”賈興義駭然,因為他感覺對方的境界與他同樣是戰聖初階,而且都是一階的修為,可是為何他與對方的力量竟然會相差如此巨大,他竟然被對方一巴掌給拍入了地麵之下。


    “偽聖……”就在賈光義駭然不解之時,一個不屑的聲音落入了他的耳中,卻是那自天空之中落下的那位戰聖的聲音。


    “偽聖?什麽偽聖……”賈興義艱難地自那個大坑之中撐起身體,目光落在那人的身上,失聲低唿:“邪聖伍瀾……”


    賈興義的眼裏閃過一絲寒意,邪聖伍瀾是一位散修,十餘年前便已經突破了戰聖階,一位散修能夠突破戰聖絕對不容易,也不知道經曆了多少的艱辛才有今日之地位,但是隱約聽說不久前邪聖伍瀾去了霸錘山,便一直再沒有出來,有人說此人已經成為了霸錘山的供奉,也有人說,此人被霸錘山的人給滅了,但是霸錘山這些時日來一直都在大量招收各路散修戰聖,甚至承諾打造本命聖器之類的,確實是吸引了大量的人前往霸錘山體驗那鑒心石。


    關於伍瀾,賈興義並不陌生,因為十年前他們同在戰王巔峰,也曾交過手,不過那時候伍瀾不過隻是一名散修還不足以與他的血月宗抗衡,最後憤然而去,而這一次,他也同樣突破了戰聖,伍瀾也已入聖,戰王巔峰的時候他們不過在伯仲之間,現在他竟然被伍瀾一巴掌拍入了地麵之下,同為戰聖,竟然會相差這麽大。


    “賈興義,嗯,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但可惜,你已經走上了一條沒有退路的偽修之路。不是通過自己感悟到的聖境,永遠也隻能是偽聖,真是可惜了一個對手……”伍瀾的目光落在賈興義的身上,卻透出幾分不屑與可惜。


    “你胡說……”賈興義的臉都脹紅了,雖然剛才那一擊他敗了,但是他不相信伍瀾的話。


    “你所感悟的本源,並不是天地的本源,我曾聽說過,世間原本有一族,謂之源族,你的本源之悟,不過感悟的是源族之源,若是在太古之前,源族之源或許可以代表天地本源,但是現在天道已變,萬族林立,你卻依然去選擇那單一的源,你所悟已非天地,而是一種傀儡之源,所以,就算是你真的入聖了,也不過隻是可憐的偽聖而已,你已經不配成為我的對手……”伍瀾冷然一笑。


    “你……”賈興義如受雷擊,因為伍瀾仿佛對他突破戰聖的過程一清二楚,這可是他們的核心秘密,就算是在家族勢力之中的精英都不見得知道,可是對方卻知道得如此清楚。


    “你身為戰聖,卻要為駱家出頭?”賈興義突然意識到了些什麽不對,他現在要對付的是駱家,但是對方是散修戰聖階的強者,為何要擾入此事?


    “你錯了,我不是為駱家出頭,而是我本來就是駱家的人……”伍瀾冷然一笑,而後悠悠地道:“因為我的主人是駱家的人,那麽,我為駱家出手,天經地義,所以,是該你們付出代價的時候了。”說完伍瀾根本就沒有半點猶豫,一巴掌重重地拍在了賈興義的身上,賈興義幾乎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直接被轟成了一堆碎肉。


    “嗡……”就在賈興義的身體化成碎片之時,又一道身影飛落了下來,那彎曲的駝背就像是一頭老龜一般。


    “老伍,你怎麽這麽慢,對付一個偽聖而已,我都已經將那些小崽子們全清理了……”那人看了伍瀾一眼,略有些鄙視地道。


    “嘿,廢話多了幾句……算是個熟人吧!不過周駝子,你殺一群戰王小子又有什麽好得意的。”伍瀾尷尬地迴應了一聲,因為同來之人也是一位初聖,與他一起出任務的同伴周駝子,周駝子成為戰聖的時間比他早幾年。


    “好了,啼血城估計他們也來不了什麽厲害的角『色』,再殺幾波之後或許他們就不敢再來人了,看來,我們得直接去談城,先把談家給滅了,我聽說談家有一血脈池,傳說那可是遠古大能飛升不成,最後化為血水,留下來的血脈池,一旦得到血脈池洗禮,有一定機率激發三生霸體……”


    “怎麽,你還想用那血脈池來治好你的駝子啊……”伍瀾調侃地笑問道。


    “怎麽,就不許我治好駝子嗎?”周駝子十分惱怒地反問。


    “得了,當我沒說,主人都講了,如果你要想重塑形體,隻要他出手就行了,就你廢這麽多事兒……”伍瀾搖了搖手,都懶得再爭辯什麽。


    “切,主人以煉器之法,那可是削骨搭架,我這把老骨頭要重拆一遍,想想都覺得可怕,我還是寧可背個駝子好了……”周駝子老臉一變,他和伍瀾都在霸錘山呆過不短的時間,關於他的駝背之事,火之分身也給出了建議,那就是拆骨搭架,重新對其骨頭進行淬煉,如同煉器一般。


    霸錘山的人是會煉器,但是把他的身體拿來當成一件東西煉製,這種方法隻要想想就覺得頭大。


    “謝過兩位前輩……”駱沅青等人也趕了過來,對著伍瀾和周駝子行了一禮。


    “不用客氣,主人說了,隻要有戰聖出手,我們就可以隨意出手了,好了,你們先去收拾一下吧,我們可能很快便要去談城看看了……”伍瀾淡淡地道,眼前這些人雖然是自己主人的至親,但是在他的眼裏,對方依然隻是螻蟻,雖然對方的靈根純淨,資質極為逆天,但是在其未真正成長起來之前,還真不怎麽放在他的眼裏。


    “一切聽二位前輩的安排……”駱沅青等人的姿態放得很低,因為他們很清楚,這些人真正能指揮得動的唯有駱圖,即便是他們能夠這麽快突破戰王,更已經達到了戰王二階三位,也全都是因為駱圖給他們提供了機會和大量的資源,否則,他們絕對難在這麽短的時間裏連連突破。而現在,正是他們為家族出力的時候,駱家得要重新站起來,至少在嵊洲。而駱家當年的仇,也必須讓那些人血債血償,沒有任何選擇的餘地。


    ……


    啼血城的事件很快發酵,駱家強勢血洗了啼血城之中所有嵊洲五大勢力的弟子,包括他們的商會和分支,幾乎是以摧枯拉朽之勢完成了這一切。


    五大勢力派出了不少的高手趕往啼血城,可結果卻是這群趕到啼血城的人全部被屠殺。


    在啼血城的人看來,這絕對是一場屠殺,無論五大勢力派來的是戰王階的強者還是戰聖階的,似乎在進入了啼血城之後,便再也無法抽身退出了。


    啼血城城主在這當兒,嚇得逃離啼血城,城中根本就找不到主事之人,即便是聖殿,似乎對這一切也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選擇『性』地無視,否則這種血洗城池的事情,絕對是犯了大忌。


    有人說聖殿之所以選擇沉默,那是因為啼血城原本就是駱家的,而當初嵊洲五大勢力屠滅駱家滿門的時候,也同樣沒有經過聖殿的同意,私下出手,那麽今天駱家的人又殺迴來了,隻是拿迴他們當初丟失的東西而已,聖殿又為何要出手呢?


    當然,還有人說,是有人去聖殿之中說了些什麽話,所以聖殿在這個時候就裝聾作啞了,但是聖殿有聖殿的行事方式和準則,即便是他們選擇了沉默,也沒有人敢去質問他們的不當之處。


    當然,戰火如果隻是控製在啼血城之中,聖殿或許還會睜一眼閉一隻眼,但是啼血城之後的第三日,整個嵊洲都震驚了,即便是聖殿也有些錯愕了,因為談城的談家在一夜之間被一群神秘的高手給屠滅滿門。


    就像是當年啼血城的駱家一樣,此次卻是發生在了談城的談家身上。沒有人知道這群人從何而來,也沒有人知道這群人的身份,他們一出現,便以最狂暴的方式攻擊和破壞,幾乎在短短的數個時辰之中,將談家一千餘口盡數斬殺,連談家那位新突破成為戰聖的老祖也沒有放過,一時之間,整個嵊洲都為之震『蕩』了!


    關於談城談家的滅門,有各種版本,有說是駱家高手強勢出手,也有說不是駱家,因為在談家被滅的那天晚上,談城之中似乎一下子出現了十幾位戰聖階強者的氣息,這麽多戰聖氣息同時出現,使得談城的百姓都不敢喘大氣,更沒有人敢輕易出門。於是第二天談家就被血洗了一遍,連那位最近突破了戰聖的老祖也沒能逃掉。於是人們以此輔證,出手的人絕對不會是駱家,因為駱家怎麽可能會出現這麽多戰聖階的高手。十幾位啊,就算是嵊洲第一的宗門仙海山也似乎沒有這麽多戰聖啊,當然仙海山上有大聖階的強者座鎮,一位大聖就算是十位初聖也隻有被碾壓的份。還有說嵊洲談家是因為得罪了上域的什麽大能,這才被滅。


    聖殿的人在事後出現了,幾位聖殿的戰聖出現在談城,似乎是想調查談家被滅門的事情,但是卻沒有人知道他們查到了什麽,當然,談家似乎也沒有剩下幾個幸存者去要求聖殿給個說法,就像當年駱家一樣,隻要有談家幸存的弟子出現,立刻會被人追殺,而且會更慘,一旦被發現,他們甚至連逃都沒有機會,因為出手的人全都是以雷霆萬鈞之勢,不像當年五大勢力,仿佛是在刻意培養弟子,或者說是強者不好意思做得太過,但是這一次,這群人不同,他們會讓戰聖階的高手追殺戰師階的弟子,戰王也敢虐殺戰徒階的……完全就是屠殺,而且是不顧身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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