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窗戶關上,又上了鎖,冷汗不斷的從她臉上滴下,然後從脖子處灌進已經濕透了衣服裏。


    眼睛也被汗水糊住了,她隻好鬆開一隻手擦掉臉上的汗水。“噗噗!”


    輪胎好像從什麽東西身上壓過,顛簸了一下。是什麽東西。


    她急忙按下了刹車,呆立在原座位上不敢動。這是一輛suv車,並不適合女性開,因為底盤比較高,從她的視線看過去,並不能看到什麽。


    不會是有人吧?這個想法讓她身上一激靈,原本痛到極致的感覺也已經麻木掉,剩下的是徹骨的冷意。


    身體又麻又痛,她蜷縮在座位上,祈求著有人能來幫助她,眼淚和汗水混合在一起,大分量的出汗讓她身體極度虛弱。


    腹部忽然一顫,她一怔,連大氣都不敢出,下意識伸手護住腹部。


    忽然,又是一顫,雖然隻是輕微的顫動,但是那種感覺是如此的鮮明。


    “寶寶,是你在安慰我嗎?”她又哭又笑,原本虛弱到極致的身體仿佛又有了些許力氣。


    不能再這裏倒下去,信誓旦旦要保護他的人,怎麽可以在這個時候倒下去!


    咬緊牙關,她將車門打開,掙紮著下車去。腳掌觸碰到地麵立刻虛軟得往一邊撇去,她的唇已經咬破了,滿嘴都是鐵鏽味。


    她扶著車子,慢慢的挪動到前方,看到血跡的一瞬間唿吸都快停止了。


    “您好?有人嗎?”她顫顫巍巍的往前方挪著,血刺得她眼睛好痛,劇烈跳動的心髒好像下一秒就要從她的口腔裏跳出來。


    一隻死雞橫貫在路中間,他的身體中間被輪胎碾過,腸子掉了一地,剛才的血就是從它身上流出來的。


    看到這血腥的一幕,再加上鼻腔裏若有若無的血腥味,丁依依再也受不了,彎腰嘔吐了起來。


    她掙紮著迴到車裏,踩下油門,輪胎再次顛簸了一下,然後徐徐前行。


    醫院門口,幾十個人圍堵在醫院門前,有嚎哭的,有叫罵的,大家情緒都十分激動。


    貝克吸了一口煙,看著眼前悲痛欲絕的人,臉色也沉了下來。


    “局長,怎麽不讓人去領走屍體,而是說現在還要調查取證?”下屬走了過來,他身上被人抓了幾道口子,雖然疼,而且能夠告她們襲擊,但是同事們都沒有說什麽。


    他們知道失去親人的痛苦,所以不忍心再對這些失去妻子的,丈夫的,朋友的人多加苛責。


    貝克把煙蒂丟在地上,伸腳撚爛,聲音低沉,“如果讓他們看到自己的親人好友身體破了一個大窟窿,內髒被取出來,現在也不知道安放在哪個人的身體裏,你難受不?”


    他狠狠的捶打一下身邊的欄杆,內心充滿了無力感。幾乎在同一時刻,消失的人全部都出現了,而且和他猜測的那樣,大家都失去了身體裏可以移植的內髒器官。


    這已經算是幾十年來的重大事故。貝克眨了眨眼睛,幾天沒有合眼的眼睛裏滿是血絲,但是看到那些人,聽到那些哭泣聲,他就覺得欠了人民一個交代。


    不遠處打來一束燈光,一輛黑色的奔馳suv車速度很快的朝著這邊行駛,車子開得歪歪斜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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