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還這麽對他,難道不覺得這對他很不公平嗎!”丁依依很生氣,如果對方確實是壞人也就罷了,可是這樣的好警察是不是應該受到這樣的苦?


    一想到小虎期待的眼神以及那個溫婉女人眼裏的期待與絕望,她就覺得喉嚨有刺梗著,每說一句話都好像劃破她的食管,血淋淋的疼。


    “如果·····”她咽了咽口水,“如果您真的執意要這樣子做,那麽我會站在您的對立麵。”


    她站起來,眼睛直勾勾的看著他,“我在現場,我知道傲雪從地上抓起那把尖刀刺入蕭疏的腹部,她刺了很多很多刀,臉上的表情是興奮而快意的。”


    池塘邊有一個醫護人員推著一架輪椅,輪椅上坐著一個女人,女人似乎在和護士說著什麽,嘴裏喋喋不休的。


    她頓了頓,音調慢慢降低,但是又變得決然起來,“我不能看著這樣一個好人被我的不作為而毀了,我會良心不安的,我要說出這一切。”


    徐浩然一直看著她的眼睛,麵上沒有憤怒或者不耐煩的樣子,反而時而點點頭來告訴她,他在很認真的聽她說話。


    丁依依說得非常急促,她心裏意外的什麽想法也沒有,舉報親身姐姐的負罪感以及對自己親生父親大放厥詞的窘迫與難過都消失了。


    “孩子,我知道你的意思。”徐浩然出人意料的淡然,似乎和她隻是在辯論哪場電影更加吸引人注意一樣。


    他看著她的眼睛,將裝滿花茶的透明杯子挪到她麵前,“我給你看一樣東西,如果你還堅持你的看法,那麽爸爸不會阻擋你。”


    丁依依坐下,她心裏想著,無論他給我看什麽,我都是不會答應的,如果答應了,那不就是禽獸不如了嗎,下半輩子都不能安心的過了。


    徐浩然遞過來一個文件袋子,袋子上麵還有紅色的蜂蠟,證明這份文件還沒有人拆過。他朝她用眼神示意。


    丁依依打開袋子,從裏麵抽出了薄薄的兩張紙,紙上的內容讓她大吃一驚。


    他終於將視線從她身上挪開,轉而眺望著遠處白色的醫院圍牆,“我知道他是好人,所以我盡量的去補償他的家眷。那個叫小虎的孩子所有上學的費用我全部都會包攬下,而且給他最好的教育,”他頓了頓,似乎被自己說得太快的語速給嗆到了,於是拿起茶杯喝了一口,這才繼續說道:


    “等到他高中畢業以後,如果想要出國,我可以送他去想要去的任何一歲學校,耶魯大學,


    哥倫比亞大學,哪怕他的成績十分差,哪怕他是扶不起的阿鬥。”


    丁依依握著那兩張薄薄的紙,手裏卻感覺有千斤重,這些條件是十分的誘人,可是這樣子對嗎?用放棄一個人的自由換來這些,難道每個人的選擇都是這樣嗎?


    她不自覺的抓住紙張的兩端,紙張發出揉捏在一起的聲音,徐浩然停下看了她一眼,還是選擇繼續說下去,“我會讓他在國外的學校過得十分的滋潤,給他的生活費絕對和所有富二代一樣,如果他畢業後想要迴國,我也可以給他找一份工作。”


    “如果他以後發現,他得到的這些全部都是他那正直的父親用無盡的牢獄時間換來的,那他會怎麽想?”丁依依艱難的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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