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迴身一看,發現叫他的是一個戴著厚重眼鏡的微胖男子,上下打量一眼,立馬記了起來,感情這男子正是上次衛生部部長呂孝錦帶去京大一院給部長夫人看病的西醫骨科博士。


    “管博士你好。”林羽微微點頭打了個招唿。


    “何神醫,您來這裏做什麽,看病?”


    管清賢挑了挑眉頭,語氣中滿是玩味,特地加重了“神醫”兩個字的語氣,顯然是在譏諷林羽,“堂堂的中醫大拿還需要來西醫醫院看病嗎?”


    上次被竇老當麵罵他的醫術是雜耍的事情他還記恨在心,見到同為中醫的林羽,自然氣不打一處來,借勢把火氣撒到了林羽身上。


    “不好意思,恐怕得讓您失望了,我是來幫別人看病的。”林羽淡淡道,對於這個管清賢,他也沒有什麽太好的印象。


    “給人看病?你這牛皮未免吹得太大了吧?!堂堂的軍區總院需要你來幫病人看病?!”管清賢嗤笑了一聲,覺得林羽這話說的實在是可笑至極,軍區總院是什麽地方?!京城最好的西醫醫院!代表的是華夏醫療界的巔峰!


    “你愛信不信,我用不著跟你解釋什麽。”林羽淡淡道,接著抬腳要走。


    “哎,哎,別急著走啊,我話還沒說完呢。”管清賢連忙伸手擋住了林羽。


    “把你的手拿開!”厲振生冷冷嗬斥了一聲。


    管清賢嚇得身子一震,急忙把手拿開,有些膽怯的望了兇神惡煞的厲振生一眼,推了把厚重的近視眼鏡,衝林羽說道,“我沒有別的意思,隻是想讓你看看,我給黃夫人的醫治情況,她現在腰椎的情況已經有所好轉了,現在正在醫院裏麵做檢查。”


    “管博士,我就不看了,我也希望黃夫人一切都好,還有,我提醒您一句,醫術是用來治病救人的,不是讓您拿來跟人攀比鬥氣的。”林羽瞥了他一眼,語氣中帶著一絲厭惡,抬腳繼續往外走去。


    “哼,果然,中醫都是些故作清高的迂腐之輩,再怎麽裝,有病還不是得來我們西醫醫院!”管清賢冷哼了一聲,滿是嘲諷的看了林羽一眼,覺得林羽有些裝過頭了。


    “等……等等!”


    這時後麵突然傳來一個氣喘籲籲的聲音。


    管清賢看到來人後,頓時臉上一喜,急忙喊道,“趙院長!”


    跑出來的人正是趙忠吉。


    管清賢急忙迎了上去,滿臉的討好,他想要來軍區總院工作,所以看到這位副院長,自然忙不迭的想上前來巴結。


    雖說呂孝錦是衛生部部長,但是軍區總院在京城醫療界地位特殊,哪怕是部長親自打過招唿,也不一定擔保他能進來。


    趙忠吉打量了眼管清賢,有些納悶,“你是?”


    管清賢一邊掏名片,一邊興衝衝道:“趙院長,我是管清賢啊,呂部長跟您打過招唿的,想讓我來貴院的骨科工作……”


    “奧,你先等等!”


    趙忠吉一聽他是求職的,直接沒再搭理他,急忙追上去,衝林羽喊道:“何醫生,等等,請您等等!”


    “趙院長,還有事嗎?何小姐的病情不是已經穩下來了嗎?”林羽看到趙忠吉後,急忙停下身,有些納悶道。


    “對對,何小姐挺好的,我追您是想問問您有沒有意向來我們院骨科工作。”趙忠吉笑嗬嗬的說道,接著掏出了自己的名片,“聽竇老說您在骨科疾病方麵十分有建樹,這是我的名片,請您收下。”


    後麵的管清賢身子猛地一顫,如遭雷擊,臉色無比的難看,他掏名片給趙忠吉人家連要都不要,反而跑去主動給林羽名片……


    而且他堂堂一個博士主動來求職人家都愛答不理,而林羽卻讓趙忠吉親自跑上去邀請他來院工作……


    他呆呆的怔在原地,宛如被人狠狠的甩了兩耳光一般,臉上火辣辣的疼。


    “名片我收下了,工作的事情就算了,不瞞您說,我自己開了家小醫館。”林羽滿是感激的接下了名片,接著跟趙忠吉歉意的點點頭,便帶著厲振生走了。


    “你是呂部長介紹來的?”趙忠吉這才迴身看了管清賢一眼,淡淡道,“走吧,跟我進去說。”


    “是,是。”管清賢恭敬的連連點頭,他早就知道軍區總院的人派頭大,沒想到派頭這麽大,他心裏苦澀不堪,同時又無比納悶,派頭這麽大的副院長,為什麽對林羽如此恭敬呢?


    第二天早上厲振生剛開門,林羽便去了醫館,倆人麵對麵的坐了一上午,結果一個病人也沒有。


    厲振生愁的直歎氣,“先生,這麽下去,咱這醫館可就黃了啊……”


    “不著急,厲大哥,不是有那麽句話嘛,不飛則已,一飛衝天,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林羽淡淡一笑,不驕不躁,找出象棋叫著厲振生下起了棋。


    林羽棋藝很差,但是厲振生更差,林羽將他殺的片甲不留,林羽頭一次發現,原來下象棋可以這麽好玩!


    這種狀態一直持續了三四天,林羽也跟厲振生連著下了三四天的象棋。


    周六這天上午,天氣分外的晴朗,林羽正跟厲振生在棋盤上廝殺,突然有三輛黑色的商務車疾馳過來,吱嘎一聲停在了醫館門口。


    隨後三輛車上下來十幾個人,個個都穿著米白色中醫工作服,左胸口上印著黃色的“千植堂”字樣。


    其中一個四五十歲的男子下車後重重的往地上吐了口痰,抬頭望了眼迴生堂的招牌,冷聲道:“迴生堂?!我馬上讓你變成找死堂!”


    “爸,這次您可得替爺爺好好的出口惡氣啊!”


    這時萬曉川也從車上跳了下來。


    中年男子是萬曉川的父親,萬士齡的大兒子萬維運,也是千植堂的繼承人,他從小跟隨父親學習醫術,天資聰慧,機敏過人,人送外號“小神童”。


    上次萬士齡把千植堂總店輸掉之後,大病了一場,萬維運一直在家裏照顧父親,現在父親有所好轉了,他便得出時間,帶著人來砸場子了。


    “塊快快,把桌子抬出來,把東西也都拿出來!”


    萬曉川趕緊招唿著眾人從車裏搬出了幾個折疊桌撐起來,排成一排,接著鋪上桌布,隨後一幫人從車裏抱出一大袋子一大袋子的膏藥貼,解開袋子係數擺在了桌子上,同時在桌旁立上一個牌子,上書幾個大字:千植堂心係蒼生,鎮痛貼免費相贈!


    “來來來,大家都過來看看啊,千植堂的修骨鎮痛貼免費贈送了啊!”


    萬曉川趕緊衝來來往往的行人和車輛喊了起來。


    很多人一聽到千植堂的名頭,立馬駐足湊了過來,好多開車的司機也特地將車停在路邊,下車跑了過來。


    “哎呦,是千植堂的修骨鎮痛貼啊,免費送啊,太好了!”


    “今天運氣真好啊,這種膏藥去店裏買,一盒要九百八呢!”


    “是嗎,那我也趕緊來兩貼!”


    人群群情激昂,不多時,千植堂擺的攤子前麵便聚滿了近上百號人。


    “來來來,別急啊,排好隊,一個一個來,一人一盒,不能多拿啊!”


    萬曉川和一幫醫師一邊分發鎮痛貼,一邊招唿著大家排隊。


    “外麵吵吵什麽呢?!”


    厲振生把棋一放,急忙起身跑了出去,看到外麵亂糟糟的場景後,他立馬不幹了,怒聲道:“喂,你們幹什麽呢!誰讓你們在我們店門口擺攤了?!”


    “這裏是公共區域,什麽時候成你們店裏的了?”萬曉川迴身瞪了厲振生一眼,毫不示弱的說道。


    “你簡直是無理取鬧!信不信我把攤子給你掀了!”厲振生怒氣衝衝道,他看到千植堂的字樣,立馬反應了過來,這幫人是故意來找茬的。


    “掀!掀!反正你們已經搶了我們千植堂的一家店麵,再砸我們家一個攤子,也算不了什麽!”


    萬維運背著手,挺著胸膛高聲道,“不過你掀攤子之前,先問問大家夥兒答不答應!”


    “對啊,你憑什麽掀人家攤子啊!”


    “要不要臉,人家在這做好事,竟然阻攔人家,什麽東西!”


    “就是,你要敢把人家攤子掀了,我們就把你們店給砸了!”


    “對,給他把店砸了!”


    一幫領藥貼的群眾立馬紅著臉怒聲吼了起來,指著厲振生破口大罵。


    “你們!”厲振生氣的麵色通紅,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厲大哥,別著急,看看他們耍的什麽把戲。”林羽笑著拍了拍厲振生的肩膀,一點也不急不惱。


    “你是何家榮?!”


    萬維運打量林羽一眼問道。


    “不錯,是我,敢問您是?”


    “萬維運,萬士齡的大兒子!”


    萬維運冷哼了一聲,接著說道:“就是你設計欺騙我七十多歲的老父親,把迴生堂贏了過去?”


    “設計欺騙?!”


    林羽眉頭一皺,不解道:“此話怎講啊,明明是萬老跟我打賭,輸給我的。”


    “哼!真能演,我早就調查過了,那天來看腿的爺倆,是你請來的托兒!”


    萬維運指著林羽冷聲道。


    “放你娘的屁!”


    厲振生頓時怒罵了一聲,關於那天的事他可是聽沈玉軒講過的,人家那爺倆分明是來千植堂找萬士齡義診的,而且也是萬士齡非要拽著林羽打賭的。


    “大家夥看到沒,現在的騙子氣焰是多麽囂張啊!”


    萬維運立馬迴身衝大夥說道:“你們大家都知道吧,這裏本來是我們千植堂的總店,硬生生的被這個叫何家榮的騙子給騙了過去!”


    “對啊,這裏本來是千植堂,怎麽成了迴生堂了?!”


    “沒聽到嗎,被這倆混蛋給騙了過去!”


    “這麽無恥?現在的騙子都這麽囂張嗎?還有沒有王法了!”


    圍觀的群眾頓時七嘴八舌的議論了起來。


    “懇請大家為我們千植堂做主啊!”


    萬維運裝出一副十分可憐的樣子,哽咽道,“父輩的心血就這麽被人騙去了,我心有不甘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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