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趙牧按照記憶迴到之前一群人待過的地方,那裏已經什麽都沒有了。


    隻剩下一個掃地的阿姨和地上的一灘血跡。


    他走上前,語氣稚嫩地問道:“阿姨,這裏之前倒在地上的那個人呢?”


    掃地阿姨低頭,看到了一個小孩。


    她滿臉慈愛地放下掃帚,蹲了下來:“小娃娃,你怎麽一個人在這裏?你父母呢?”


    這裏可是精神病院,小孩子可不能隨便瞎跑,很容易受到危險的。


    “我出來溜達的。阿姨,這裏怎麽會有一灘血啊?有人殺雞了嗎?”


    趙牧知道,他現在年幼,很多人都會以為他什麽都不知道,所以他也故意裝成不懂的樣子,借此詢問這裏之前出過什麽事情。


    “是有人打架,他們毆打過度才造成的一灘血。”


    掃地阿姨下意識地解釋,結果發現解釋對象是一個孩子,訕訕笑道:“你年紀小,說了你也不懂。快迴家長身邊,這裏麵很危險的。”


    “好的,阿姨。”


    趙牧說完,往外走去。


    就在掃地阿姨繼續清掃地麵的時候,趙牧偷偷返迴到牆後麵那處草叢裏,扒出一個小縫,偷偷看向掃地阿姨的位置。


    那灘血太多了,按照他的武術老師所描述的,如果出血量大於一升的話,很容易造成死亡。


    剛剛他出現的太莽撞了,他想問一些問題,結果被阿姨勸了迴來。


    還沒等他仔細觀察那灘血的大概麵積,就聽到掃地阿姨邊潑著水邊吐槽。


    “這精神病院是人待的地方嗎?人死了,也不報警,也不送病房,直接讓他自生自滅。真是造孽啊。”


    掃地阿姨搖搖頭:“精神病院裏的,真的是沒一個好東西。”


    這家醫院還是市裏赫赫有名的醫院呢,結果那個人被其他病人毆打死掉了,醫院也不過問。


    她來得及時,幾乎是還沒等保安處理好屍體就到了,所以她眼睜睜地看著幾個保安抬著死掉的屍體往外走,那個方向,明顯是之前廢棄的老病院。


    她感歎了幾句,然後自言自語道:“我可不想繼續在這裏幹下去了。”


    她提著清理好的拖把往外走去。


    趙牧還在專心致誌地盯著那塊地方,在掃地阿姨清理屍體的時候,他記下來那塊麵積,然後開始頭腦風暴,計算這些血可不可以湊到一升。


    就在他蹲在草叢裏很長時間後,一個手掌從後麵拍了拍他的肩膀:“喂!”


    趙牧猛的睜開眼,抓住肩膀上的手往下一擰。


    他使用的力度非常刁鑽,後麵那個人“啊”地慘叫一聲。


    他的武術老師每年的教習課都是根據他的體格,量身定製的武術。


    而技巧對標的正是一名成年的男人。


    所以他使出的力度剛好能控製住男人的手腕,讓他產生疼痛的同時,不會第一時間想著掙脫。


    趙牧對這個效果很滿意,他鬆開了手。


    男人不知道趙牧拿他當試驗品,他可憐地握住自己被掰疼的手腕,眼圈一紅,淚水就滾下來了:


    “你幹嘛!”


    他盯著自己紅腫起來的手腕,淚水像是不要錢似的掉下來:“你是個大壞蛋!你打我!”


    趙牧眼神怪異地看了男人的體格一眼,然後又看了眼自己白嫩的小手,沉默了。


    “我要跟老師告狀!你居然打我!”


    趙牧不喜歡和傻子說話,站起身,準備離開。


    他如今已經推測出了這個結果,他要迴去在紙上繼續演練一遍。


    直到站在原地的男人委屈地說道:“妹妹,他打我!你要替我報仇!”


    男人有同夥,對趙牧來說不足為懼。


    隻是下一秒,男人的語氣變得細膩起來,而且和之前完全不同,似乎有些氣憤:“你笨!你多大個人,他就是一個小屁孩,你還打不過他嗎?”


    “打不過嘛。”男人語氣又委屈起來。


    趙牧立刻停止了腳步,他好奇地往迴望去。


    然後他就看到那個男人在一瞬間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一會像個傻子,一會眼神淩厲,像是下一秒就要衝上來打架一樣。


    他是在演戲嗎?


    趙牧有些不解地想道。


    可是他見過電視劇裏有人演戲,明顯和現在這個人的表演不一樣。


    那男人為什麽會將自己稱作妹妹呢?


    他立刻走上前,仰著頭說道:“我是趙牧,你是誰呀?”


    “我叫小白。”


    “他剛剛打過你,你還上趕著介紹自己?”


    兩句完全不同的話先後響起,趙牧眼眸中滿是探究地盯著男人。


    男人還是那副傻乎乎的樣子,他迴自己的妹妹:“可是他問我名字哎。”


    說完,那個細膩的聲音消失了。


    男人似乎認準隻要趙牧和他說話,趙牧就變成了他的好朋友一樣。


    他拉著趙牧往另外一個院子走去:“我有很多小兔子,它們長得可漂亮了,我帶你看。”


    在臨走前,趙牧指了指那邊被清掃幹淨,水還沒有完全幹掉的地麵,問道:“你知道那裏發生了什麽事情嗎?是有人死了嗎?”


    男人站在原地,費解地思索著趙牧的話,最後他妹妹受不了,替他解釋道:“那個團夥聚在一起吃藥,結果每個人吃了整整一瓶藥,而且他們每個人的藥物類型不一樣,他們混在一起,磕嗨了,最後就出問題了。


    “他們處於神誌不清的狀態,隨便拉了個過路人,就開始群毆。”


    “最後,那個病人被他們活生生打死了。”


    趙牧奇怪地問道:“那警察呢?精神病人打正常人不犯法,那精神病人都是相同的身份,他們打死了另外一個精神病人,難道不會坐牢嗎?”


    男人妹妹詫異地看了趙牧一眼。


    她沒想到,這小孩看著年紀不大,結果懂得還挺多。


    “當然不會。那個病人家裏沒什麽人來看望他,病人死在醫院是一件正常的事情。而且那個死掉的人交的費用正好過期了,如果他家沒人繼續來跟他繳費,他就要被病院趕出去了。”


    “所以他死不死,沒人在意。”


    趙牧被這一段話震驚到說不出話。


    “可是,那幾個人殺了人,難道不應該償命嗎?”


    殺人償命,這才是趙牧心中認準的正確流程。


    “殺人,償命?”


    男人妹妹冷笑一聲:“小家夥,你也太天真了吧。”


    “如果殺人能償命的話,這個精神病院裏的病人,早就死幾個來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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