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告訴你她叫什麽名字嗎?”


    “有,我記得,她說她叫……”


    謝蘇蘇努力迴憶著:“她叫小光!”


    楊小光。


    趙牧瞬間想起了那個實驗記錄。


    “實驗記錄:楊小光,女,xxx年4月3日注射m10藥品。觀察時間:35天。實驗反應:雙臂癱瘓,喉嚨失聲,疑似出現短暫失明。”


    按照實驗記錄,那個小女孩是一個病症嚴重的病人,但她出現在玩家眼中的,卻是一個健康的小孩。


    那麽多的異樣同時擺出來,答案已經很簡單了。


    “是渴望。”


    “楊小光,在實驗中雙臂癱瘓,喉嚨失聲,短暫失明。那麽她非常渴望擁有一具健康的身體。”


    所以她在所有人的視線中,是一個健康活潑熱愛玩耍的小孩。


    “對於病人來說,他們想要藥品,所以呈現給我們的,是一群病人去搶奪藥品,然後珍貴地保存起來。”


    “但是真實情況,可能是醫院壓根沒有藥緩解他們的病情。”


    所以他們就算拿到了藥,也沒有立即吃下去,因為那些藥是他們的幻想,並不真實存在。


    所有玩家被趙牧的分析給震驚到了。


    “所以……我們看到的都是幻想?”


    謝蘇蘇睜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


    “不會,大部分都是真實的,或許……隻有那些人才能製造出自己的幻想,最終呈現出來。”


    除此之外,都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


    趙牧說完,繼續思考。


    那麽列車長呢?


    他又代表了什麽?


    “列車到站。請需要下車的乘客備好行李,準備下車。”


    突然,機械女聲從廣播筒裏傳了出來。


    與此同時,車廂上玩家的信息也從綠色變成了紅色。


    他們該下車了。


    幾人快速走到站台。趙牧並沒有直接離開,而是轉身往後望去,仔細觀察。


    那些乘客扭曲著臉,將臉貼在窗戶上,似乎在求救。


    但是等列車長真的出現後,他們不躲不閃,像是一具真正的屍體,對即將到來的酷刑視而不見。


    若真是屍體,為何會有一種打破窗戶的本能?


    若不是屍體,為何不躲避列車長的攻擊?


    那麽,他有一種猜測:列車長是假的,是幻想。


    在他們死的時候,並沒有列車長的存在,真實情況可能是在迴溯時間的第二幕,他們死在了燃燒的火車中。


    真正的列車長,是在進站口監督乘客的那個人。


    那麽問題來了,火車上的列車長,是被誰偽造出來的?


    趙牧有了思量後,徑直走向了火車站。


    或許是經曆過迴溯和循環,馬靜這次在排隊時並沒有出任何的意外,而是快速地通過了安檢。


    趙牧通過安檢後,並沒有前往候車大廳,而是站在原地,觀察後麵的乘客。


    那些乘客是病人的家屬,他們似乎是來看望病人的,每個人的箱子裏都帶了很多食物和衣服。


    然而大部分都被列車長扣下來了。


    “電子產品不能帶!肉類不能帶!金屬不能帶!”


    列車長怒目橫視,把行李箱翻得亂七八糟,然後還給了病人家屬。


    病人家屬似乎有些猶豫:“這些都不能帶,那我就沒什麽了呀。您通融通融,最起碼把那些食物還給我吧。”


    “不行!”列車長表情嚴峻,他手中的電棍冒出劈裏啪啦的響聲:“說了不能帶就是不能帶!你要是不願意,直接拿著你的行李滾蛋!”


    那個家屬吃了個啞巴虧,把沒剩下多少的行李箱拉了進去。


    趙牧將一切盡收眼底,然後往候車大廳走去。


    “你們找一下小光在哪裏。”


    小光?


    謝蘇蘇探頭探腦,環顧四周,最後看到柱子旁邊坐著一個小女孩。


    他眼前一亮:“牧哥,在那裏!”


    “你帶我們過去。”


    趙牧看了一眼那個小女孩,說道。


    謝蘇蘇很快就知道了趙牧的意思,因為自己和小光更熟悉。


    他一路小跑過去,走到小光麵前蹲下來:“小光!”


    小女孩原本低著頭玩弄自己的手指,聽到熟悉的聲音立馬抬起了頭:


    “大哥哥!”


    “你怎麽沒去找我呀?我在醫院裏好無聊哦。”


    小女孩噘著嘴,不滿道。


    “當時出了點意外。”


    謝蘇蘇有些不好意思。


    “好吧。那你現在陪我玩。”


    小女孩很快把之前的事情忘記了,轉而說道。


    “可以啊。”


    “小光,你脖子上的長命鎖可以借我看看嗎?”


    趙牧突然開口。


    小光先是警惕地盯了趙牧一眼,發現他是之前答應自己讓哥哥陪自己玩的人,才放鬆了警惕。


    “可以呀。”


    她大大方方地把長命鎖摘下來,遞給了趙牧。


    趙牧收下後,沒仔細看,直接放進了自己的口袋裏,然後轉身找了個角落坐下了。


    謝蘇蘇用餘光瞟了一眼,他知道,牧哥這是不準備還了。


    他看著麵前毫無所知的小光,隻能使出渾身解數陪她玩耍,防止她想起那個長命鎖。


    好在小光畢竟是個小孩,本來就健忘,玩著玩著就把長命鎖拋之腦後。


    薑梵葉坐在趙牧旁邊,問道:“我們什麽時候能出去?”


    她仔細觀察了一眼趙牧的神色,便知道趙牧心裏有了數。


    趙牧抬頭看了眼倒計時。


    08:47。


    “十小時零八分鍾。”


    薑梵葉跟著趙牧的眼光,看了眼倒計時,所以,不需要再循環了?


    馬靜將趙牧的話聽的一清二楚,她高興道:“牧哥,咱們真的可以出去了嗎?”


    “是。”


    “嗬,別說了大話到時候圓不了場!”


    秦馳冷笑一聲,十個小時後正好是列車長出現的時間,也是尹半夢死的地點!他能帶他們出去?


    他又想起了尹半夢,內心一陣絞痛,他已經不在乎能不能離開副本了。


    趙牧看了眼秦馳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飽含深意地看了他一眼。


    他這種人,見得多了。


    “我見過很多死了媳婦,在葬禮上哭得死去活來的人,然而這並不耽誤他三個月後再婚生子。”


    秦馳感覺他在內涵自己,他狠狠瞪著趙牧:“你什麽意思?別他媽的狗叫。”


    趙牧挑了挑眉,並沒有因為對方出口成髒而生氣:“我隻是想說,有些人的愛很廉價。”


    “別用那些人侮辱我和半夢!”


    秦馳臉色陰沉,他絕對不會背叛半夢的。


    “但願如此。”


    趙牧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剛開始秦馳因為尹半夢的死怨恨自己,每次都會和自己保持一定的距離,比如若是自己走在最後,他一定走到曲普的前麵。


    然而現在,他從秦馳眼中看不到一絲殺氣,秦馳也不再排斥和自己坐在一起。


    一個副本都沒過,就這樣忘記了“間接殺人兇手”。


    那麽,幾個副本過去,他就能這樣忘記尹半夢。


    愛很廉價。


    “列車k2496即將到站,請各位乘客帶好行李,準備上車。”


    火車,又要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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