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可以走了嗎?”


    趙剛揣著裝金條的盒子,就準備告辭離開。


    山本太郎跟著站起來,伸手一攔,趙剛轉頭看佐藤進:


    “佐藤太君,這是什麽意思?不是說不用住醫院,那我總得去找個地方住啊?”


    他晃了晃那個盒子:“再說,我還要把這些金條存起來,存到哪裏比較安全呢?”


    佐藤進臉色由晴轉陰,冷冷地說道:


    “趙先生,你恐怕沒明白我的意思。我的金條已經在你手裏了,你的情報,也該在我手中才對吧?”


    趙剛一屁股又坐迴沙發,把盒子往茶幾上一放,頹然說道:


    “我就知道這金條沒那麽好拿。拿了也走不出你們這大門。”


    佐藤進連連搖著右手食指,嘴裏說道:“不不不!隻要趙先生告訴了我,‘鴻雁’是誰,他叫什麽名字,我立馬讓山本君送你出門,並且,你的住處,也由我們負責安排。”


    “‘鴻雁’是誰,我昨天不是已經說了嗎?”


    趙剛裝傻充愣。


    佐藤進抬頭看著山本太郎:“他昨天說了嗎?”


    山本太郎搖頭:“沒說。”


    佐藤進繼續道:“我要知道他的名字,名字!你告訴我,他叫什麽?”


    越說越激動,越說聲音越大。


    趙剛看了眼旁邊的年輕秘書,欲言又止。


    “快說!不然你今天走不出這道門!”


    山本太郎威脅道。


    趙剛瞪了秘書一眼,對佐藤進道:


    “叫其他人迴避,我隻跟你一個人說。”


    “你狂妄!”山本太郎吼道。


    卻被佐藤進製止:“你們先出去,我看他能說出什麽來。”


    “機關長,留下你一個人,我擔心……”


    “怕什麽?他身上還有傷,赤手空拳,能奈我何?”佐藤進揮一揮手,示意秘書和山本太郎先出去。


    然後起身去把辦公室門掩上,迴轉身來。


    “這下可以說了?”


    趙剛道:“我不知道他叫什麽名字,我看著像剛才出去的那個年輕人。”


    佐藤進差點暴跳起來,他脫口喊道:


    “什麽?井上四郎?你確定他就是‘鴻雁’?那你怎麽連他叫什麽名字也不知道?”


    突然他想到了什麽,禁不住心中發笑,他終於相信,趙剛這小子一直都在耍他。


    趙剛卻波瀾不驚,繼續解釋道:


    “我真的不知道他叫什麽,每次接頭,他都帶著大墨鏡,我們互相隻知道對方的代號,對上暗號就是自己人。紀律規定,不能問對方姓名。你愛信不信。”


    佐藤進強壓怒火,進一步追問道:


    “你既然不知道他叫什麽,又是怎麽知道,他在我特務機關?”


    “我看著像啊,前天他不是跟你一起去的醫院嗎?之前我也不知道他在哪裏,我不問的。”


    佐藤進此時更加堅信,趙剛嘴裏,沒有一句真話。


    前天是劉冬陽跟他一起去的醫院,今天劉冬陽還在大牢裏,井上四郎在他身邊,他就說是井上四郎,隻要是他佐藤進身邊的人,他就指認是“鴻雁”。


    真是逮誰咬誰,劉冬陽說他是條瘋狗,亂咬人,一點沒說錯。


    你當我是傻子嗎?


    “來人!”他衝門外大喊一聲。


    山本太郎和井上四郎聞聲而入。


    看到機關長臉上寫滿憤怒,知道肯定沒有得到有用的東西。


    “把趙剛帶下去,送到刑訊室,我要親自審訊。”轉念一想,又改變了主意,“不!先關到牢房去,就關到劉翻譯官的隔壁。”


    然後叫井上四郎湊到近前,悄悄跟他耳語了幾句。


    井上秘書邊聽邊點頭:然後迴答:“哈依!我知道該怎麽做。”


    山本太郎和井上四郎推著趙剛出去,佐藤進看著井上四郎的背影,嘟噥了句:“他倆長得很像嗎?”


    ……


    劉冬陽在牢房裏待了一晚上,他已經打定主意,無論任何情況,始終咬定,自己就是從日本歸國的劉冬陽!


    這個原主的身份和經曆,經得起任何審查!


    這個叫劉冬陽的,本來就是漢奸,而且是一心想靠著日本人飛揚跋扈的那種。


    自己現在身陷囹圄,說不準佐藤進就派人去他宿舍搜查,他很慶幸在跟趙剛接頭失敗後,迴來把準備傳遞的情報,也就是藏在那支自來水筆裏的小紙卷,用打火機點燃銷毀了。


    肚子“咕咕”地叫,牢房裏卻沒人給他送早餐來。


    昨晚跟鳩山一起吃的日式料理,被舞伎不停勸酒,也沒吃多少。真是不頂用。


    正要叫看守進來,問問有沒有吃的,怎麽也給弄一點來。卻聽得牢房的大門“哐當”一聲打開了,有人進來,腳步聲朝自己這邊走近。


    他手把牢房的欄杆,側著眼往出口方向看,卻見趙剛被山本太郎和佐藤進的秘書井上四郎押著進來了。


    “難道趙剛並沒有供出自己?是佐藤進在使詐?”


    劉冬陽暗忖道。


    不,不管趙剛有沒有供出自己,山本太郎昨晚對他說過,就是趙剛交代出來的。所以,現在自己應該很憤怒。


    “瘋狗!你這隻亂咬人的瘋狗!”


    他衝著趙剛大聲怒罵道。


    趙剛從外麵光亮處猛然進入牢房這種陰暗之所,眼睛剛剛適應,就聽前方有人叫罵。


    他使勁眨巴了幾下眼睛,看清楚牢房裏的人後,迴頭又看了看押解他進來的井上四郎,再疾走幾步,到劉冬陽牢房前,把劉冬陽和井上四郎反複比對。


    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


    笑聲迴蕩在空空的監牢裏,跟迴聲混雜,聽起來陰森可怖,令人毛骨悚然。


    山本太郎和井上四郎一把把他推到劉冬陽隔壁的牢房:


    “老實點,在這兒待著。好好想想,機關長審訊你的時候,你要說點什麽!”


    山本太郎惡狠狠地說道。


    井上四郎叫來看守,給趙剛釘上了腳鐐、手銬。


    他在牢房裏四下仔細檢查了一遍,還叫看守打開劉冬陽的牢房,也進去查看了一番。


    這期間,劉冬陽一直衝著趙剛罵,又要井上四郎轉告佐藤機關長,他是被這瘋狗誣陷的,請機關長一定要相信他等等。


    而趙剛除了哈哈大笑,其他啥話也沒有。


    井上四郎和山本太郎互相對視一眼,同時退出了監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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