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師父已經把話帶到了,也跟鍾叔表達了會為他辦理後事的意思。


    實在沒有辦法再喋喋咻咻的勸一個人趕緊去死。


    於是見到這溫情的一幕後,我跟師父就悄悄的退場了。


    還去鎮上給鍾叔置辦了棺材和壽衣。


    大概晚上八點左右,黑白無常一齊來我家道別。


    我跟師父就知道,鍾叔走了。


    但等我們到了鍾叔家,推開門一看,發現鍾叔已經穿上了壽衣,正麵容安詳的躺在炕上。


    而大壯也蜷成一團,臥在鍾叔的胸口。


    它看到我們來了,就從鍾叔身上下來,然後頭也不迴的跑出去了。


    我當時還嘟囔了一句,我說跑什麽呀?


    師父歎了口氣,說它這是知道有人能料理鍾叔的後事了,所以追鍾叔的魂魄去了。


    師父話音剛落,一股屍臭便從鍾叔身上散了出來。


    我那個時候被熏的連連後退,也終於納過悶兒來,怪不得剛才進門的時候沒聞見屍臭呢。


    原來是大壯一直鎮壓著鍾叔的屍體,在處理後事的人來之前,不讓他腐爛。


    現在大壯走了,鍾叔的屍體也開始發臭了。


    我們後來不知道大壯到底去哪裏了,反正直到鍾叔的喪事辦完,都沒有再見過大壯了。


    前麵我們講了狸花貓,那接下來這個故事我們就講老鼠。


    前麵我跟大家說過,要給大家講一個關於老鼠精的故事。


    故事發生在八九年前了。


    我當時跟著葛軍一家人到老家去上墳,趕上了暴雪,所以就都住在鄉下了。


    這麽大的雪,實在是沒法走,而且就算我們趕到了公路,公路上早就已經結了冰,那個路況要是走的話實在是太危險。


    葛軍不敢拿一家老小的性命開玩笑。於是即便老家條件再差,還是暫時先留下來了。


    葛軍跟村長關係不錯,給人家拿了兩條好煙,又給幾個小輩發了紅包,於是人家村長立刻就收拾出來兩間廂房讓我們住。


    村長家裏麵的房子是現成的,這也就省去了我們還要打掃老房子的時間,我們也就住下了。


    晚上大家吃飯的時候,村長家的小孫子小偉一直嚷嚷著要出去滾雪球堆雪人。


    但是村長家裏人就是按著他,不讓他出去,連哭都沒用。


    葛軍看孩子哭的厲害,就說不就是堆個雪人嗎?為什麽不讓出去呢?


    村長這個時候突然就把聲音放低了。


    他當時把頭湊到葛軍那邊,小聲的對我們說,村子裏最近不太平,連著丟了兩個小孩了。


    葛軍一聽就急了,說沒報警嗎?是不是有人販子呀?


    村長搖搖頭,說警察來了好幾趟了,還調了村頭的監控看了,沒發現有可疑的人跟車來過,應該不是人販子。


    當時連警犬都調來了,結果警犬來了兩次,每次聞著那倆孩子的衣服,最後都把路帶到了一間破房跟前。


    那破房在他們村子裏麵已經挺長時間了,原來住著一戶姓楊的人家。


    楊家以前是這村裏唯一一戶出馬的人家,他們家的老太太是出馬仙,家裏供著的是胡黃白柳灰中的灰家。


    灰家的堂口,也就是老鼠。


    楊家的這個出馬仙非常的靈驗,原本村裏麵有好多人都去他家看事兒。


    可有一天夜裏,楊家老太太突然就暴斃身亡了。


    原本這楊家老太太歲數也不小了,老人在冬天就是容易出事兒,所以無論是楊家人還是村裏人,都沒太當迴事兒。


    誰知道,在下葬前的晚上,老太太的屍體就突然不見了。


    當時好多人都發現,那棺材上麵以及地麵上,密密麻麻的全都是老鼠的腳印,和那長長的大尾巴掃出來的細長條兒。


    當時就有人傳,是灰仙兒派人把老太太給帶走了,說是老太太功德圓滿,位列仙班了。


    結果就在次日的淩晨,楊家突然著起了一場大火。


    楊家十三口全部被燒死在了這場火海當中,再然後,這個房子就這樣廢棄下來了。


    這房子按理說也算是危房了,可是根本就沒有人敢進去,更別提拆除了。


    因此當那條警犬兩次都帶路帶到楊家的廢宅跟前的時候,村裏立刻就傳出了流言,覺得這倆孩子應該是被這宅子裏的冤魂給帶走了。


    警察自然是不信這一套的,他們當時還是進了那個廢宅。


    經過一番仔細的搜索,廢宅裏麵根本就沒有找到這兩個孩子的蹤跡。


    就在警察們要離開的時候,兩條黑背警犬不知道看到了什麽,突然就顫抖著衝某一個方向大聲的叫了起來。


    警察們當時拿手電掃過去,就發現那廢宅的梁上有兩個圓溜溜的眼睛,正盯著他們看。


    另外一個警察又加了一個手電,這時候他們才看清楚,那肥宅的梁上趴著一隻有成年人小腿長的大老鼠!


    跟一般的老鼠不同,這隻大老鼠一點都不怕人,一邊是麵對兩隻警犬的嚎叫,也一點沒有亂竄的意思。


    隻是趴在那裏,十分警覺的盯著眾人看。


    大家聯想到之前那個關於楊家老太太被灰仙抬走的傳說,當時就不敢看熱鬧了,紛紛的退出去了。


    自那以後,村裏麵的家長管自家孩子管的就比以前更嚴了。


    不僅白天的時候,不許往廢宅那邊去,天黑了以後更是不能出門。


    如果葛軍不認識我,可能這在他聽來就跟扯淡一樣。


    但是跟我相處了這麽多年以後,他對於這個世界已經有了新的認識,知道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於是下意識的將頭轉到我這邊,說你白天不是在這村子裏麵轉圈來著嗎?你沒看出來什麽嗎?


    我說我還真的看到那個廢宅了,但我聽著那房子發出的咯吱咯吱的聲音,感覺像是隨時會倒一樣,我怕危險,就沒再往那邊走了。


    村長立刻附和起來,說您沒過去是對的,以後也別再往那走了。


    晚上我們睡覺的時候,葛軍跟我還有花椒一個房間,當時我剛洗漱完,才鑽進被窩,葛軍就神秘兮兮的湊過來,說你剛才沒說實話吧?


    我一聽就笑了,我說我現在還真是什麽都瞞不過你了。


    葛軍一聽有戲,立刻湊過來說,那你到底都看出什麽來了?


    我說那房子氣場不對,我打那一過,身上的護身符就燒壞了一個角,臉上的汗毛都立起來了,跟著火燎了一樣。


    這就說明那房子裏麵肯定有十分厲害的東西。


    不過我可以確定的是,那房子裏麵肯定沒有鬼。


    如果隻是鬼魂的話,護身符頂多是發熱發燙,絕對不可能會自燃。


    加上我也隻是初來乍到,馬上就要離開,心裏也不想多管閑事,所以當著那個村長的麵,就沒有說實話。


    誰知道當天天還沒亮的時候,就有人來敲村長家的大門了,說是家裏的孩子丟了。


    當時聽著門口那撕心裂肺的哭喊聲,我跟葛軍都披上衣服出去了。


    到了院門口的時候才知道,來敲門的是村裏麵一戶姓張的村民,聽村長管他叫建業。


    張建業跟自己的家裏人哭著對村長說,他兒子小寶,三四點鍾的時候出來上茅房,然後就一直沒有迴屋裏去。


    要不是家裏老人早晨醒的早,出來燒炕的時候發現家裏麵的大門敞著,還不知道,有人已經出去了。


    老人一看著門檻上那小的腳印,心都涼了半截兒,知道肯定是小寶出去了。


    等到老人拿著手電追出去,發現大雪已經把腳印全都覆蓋上了,什麽都沒有了。


    聯想到前兩天村子裏麵丟的那兩個小孩,張家人當時就崩潰了,立刻全家出動出去找。


    他們其實心裏麵知道應該去廢宅找,但是誰都沒有那個膽子,壓根就不敢靠近。


    最後實在沒辦法了,隻能過來找村長,希望村長能發動村裏的村民,大家一起去廢宅那裏找。


    人多勢眾,沒準這麽多人的陽氣能夠頂一頂那廢宅的陰氣。


    村長其實也很難辦,畢竟大家都對那個廢宅諱莫如深,你讓人家冒險到那兒去幫你找孩子,不一定有人願意去呢。


    後來張家開出了挺高的一個價碼,這才有幾個家裏缺錢,但是又膽大的村民跟著一塊過去了。


    我跟葛軍,還有村長的兩個兒子當時也跟著一起去了。


    走之前,我現在去了趟廚房,抹了一點鍋底灰,然後在大門上寫下了一道攔路虎符。


    當時說不清,道不明的,我總覺得不能就這麽放著一群婦孺單獨待在家裏。


    等畫好了符咒以後,這才朝著大隊人馬追了過去。


    當時我們來到那廢宅前,大家還是站在門口,誰都不敢第1個進去。


    就連小寶的家裏人也是急的滿頭大汗,但就是不敢往裏麵邁一步。


    現在事情已經趕到眼前了,我也隻能歎了口氣,將眾人推開,先在大門上敲了三下。


    這也算是先禮後兵了。


    按照規矩,敲三下就意味著有人要進去了,希望這房子裏麵那些不幹不淨的東西給讓讓路,以免大家產生不必要的誤會。


    當時我敲完以後,四周除了雪渣掉到地上發出的那種沙沙的聲音以外,一片靜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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