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劍神白亦之是不屑於直接出麵的,以他在修仙界的地位,即便他自承實力不如許半生,他也不可能直接出現在神機門。否則,必然會引起中神州的極大動蕩。


    在距離神機門萬裏左右的時候,白亦之就已經走下飛舟,剩下的路,他會自己飛過去。


    和白亦之一同走下飛舟的,還有王二嘴。


    王二嘴也是不適合跟許半生同時出現在神機門的人,否則,神機門那幫老奸巨猾的長老,必然會說許半生跟王二嘴早就沆瀣一氣勾結成奸,這也是為何過去這一年,許半生以及姚瑤三人都在太一派開設道場,幫助太一派的弟子領悟仙道,他卻隻能繼續保持沉默的原因。


    不是王二嘴不願意幫助太一派,而是一旦他也開設道場,就無疑給了神機門借口,他們一定會說許半生和王二嘴勾結,謀取了青色石門,自然不會歸還紫金紅葫蘆。


    謀劃這麽多年,就差臨門一腳了,許半生當然不會允許細節上出現任何的差池。


    即便神機門的那些人,明知道王二嘴這些年根本就是跟許半生在一起,他也絕不能給神機門留下任何證據。有證據和沒證據,完全是兩迴事。


    不過許半生也想到了,很可能其實有沒有證據都是一樣,因為他很擔心神機門會完全不顧一切,就是不肯將紫金紅葫蘆交給他。


    一個能跟煉器宗勾結,試圖成為控製天下佛門道門的門派,野心膨脹之下,無論什麽樣子的事情他們都幹得出來。


    飛舟緩緩落在神機門的山門之外,許半生第一個走下了飛舟,身後跟著姚瑤和丹絳彤,了凡卻落在了最後。


    四人稍稍停頓,便一同舉步走向那巍峨高聳的山門。


    此刻,神機門的山門依舊頂天立地,但是,許半生卻總有一種預感,這裏很可能很快就會變成殘垣斷壁,就像是他在虛空亂流中看到的那一幕一樣。


    許半生在心中默默的祈禱,隻希望神機門被滅,並非是因為自己,即便是神機門曾經野心勃勃,他也依舊不希望這樣一個門派就此消亡。


    走上台階,許半生四人已經佇立在山門之外。


    山門內,一個人影都沒有,連正常值守的弟子都沒有,這顯然有些不同尋常。


    許半生估計的到,這隻怕是神機門故意為之,他們連值守山門的弟子都不留下,許半生自然也就無法令人通秉,但他若是不耐煩一步邁入山門,便會觸動護山大陣,到時候,神機門的那些長老便又有借口,他們會說許半生擅闖山門這是對神機門的極大不敬,然後再賴下紫金紅葫蘆。


    都是套路。


    許半生站在山門之外,引頸高唿:“太一派許半生,求見神機門諸位前輩!”其聲迴蕩在山巔,綿綿蕩蕩傳出去少說數百裏,哪怕神機門的人都是聾子,也必然能感受到這句話中蘊藏的法力波動。


    足足一刻鍾過去,神機門內沒有半點迴應。


    許半生再度引吭:“太一派許半生,求見神機門諸位前輩。”


    又是半個時辰過去了,神機門內依舊安靜的不像話,始終沒有人迴應許半生一聲。


    哪怕是了凡,也都有些不耐煩了,姚瑤更是柳眉倒豎,道:“這幫家夥,這是存心不予理會假裝聽不見,他們這是想要拖延。”


    了凡也點頭道:“阿彌陀佛,神機門的人,還真是太不講究了。”


    姚瑤猛然拔出長劍,道:“大哥哥,不必管他,區區護山大陣,我們直接闖了便是。”


    倒是丹絳彤要氣定神閑的多,平日裏火氣最盛的她,攔在許半生開口之前說道:“姐姐不可,若真闖了護山大陣,便正中了他們的下懷。他們就怕我們不闖。百年的時間都等得,這點兒時間我們也耗得起。”


    許半生道:“絳彤所言極是,既然一切準備停當,我們便要半點兒借口都不能給對方。他們閉門不出沒關係,我們便在此不斷的叫門,時間長了,附近的門派總會察覺,到時候傳揚出去,神機門也不能一直裝聾作啞。這樣,我們每隔一個時辰便用法力叫一次門,我倒是要看看他們能拖延到何時。而且,王二嘴用不了多久就會迴到神機門,他可不需要像我們一樣,等到他見到神機子前輩,自然會有辦法讓那些長老出麵。”


    姚瑤心中憋屈,但卻也無可奈何,隻得在路旁俏立,沉默不言。


    許半生再度催動法力,高唿山門道:“太一派許半生,求見神機門諸位前輩!”


    一個時辰過去,神機門內仍是半點動靜皆無,許半生也不氣惱,隻是再度催動法力高唿……


    就這樣,半月的時間轉瞬過去,許半生每天高唿十二次,次次都以法力撞擊護山大陣。雖然這種碰撞的效果微乎其微,可一連半個月下來,神機門的護山大陣也有些承受不住。


    一直留心山上動靜的許半生等人,突然感覺到神機門內傳出了一些動靜,似乎是發生了什麽亂子,不多時,他們便見到一行身影從神機門內的高山之上疾馳而來,化作一道道流光,打頭的那個,赫然正是王二嘴。


    王二嘴遠遠的看見許半生,裝作久別重逢的模樣,大聲道:“許兄,沒想到竟能在此看見你。你跑到我神機門來作甚?”


    許半生也是高高揚起了手,道:“王兄,一別百年,許久不見。你這是在做什麽?我們來到貴門,已經半月之久,隻是叫門半月,卻始終無人迴應。貴門是出了什麽事情麽?需不需要我們幫忙?”


    在王二嘴身後追他的那些神機門弟子,一個個差點兒沒把牙都咬碎了,這一百年你們明明一直都在一起,卻裝的好像久別重逢的樣子,是把我們當傻子麽?


    可是,他們卻又沒辦法指摘許半生和王二嘴,因為他們也沒有證據。


    追擊王二嘴的人,正是神機門的長老,以王二嘴現在的實力,讓化神追他,根本就沒有可能。


    “奸賊,你早已被我神機門逐出師門,本門對你也早已下了格殺勿論的通緝。隻可惜百年來不曾尋到你的蹤跡,沒想到你竟然還敢闖我山門。好賊子,納命來!”


    說話之人,正是當初和許半生交流最多的大長老。


    王二嘴一路奔逃,一邊怪叫連連:“許兄,救我!”其實,他哪裏需要許半生救,身後追兵人數眾多,他當然不是對手,可那些人,哪怕追到天涯海角,也絕不可能追的上王二嘴。


    許半生攤開雙手,道:“王兄,你我隻是尋常道友而已,你到底犯了什麽事會被逐出師門?你們神機門的事情,我這個外人是不好插手的。”


    王二嘴假意怒道:“好你個許半生,竟然見死不救。也罷也罷,這神機門,老子也不稀罕。”說話間,他放出飛劍,速度更快了幾分,拉長了和身後之間追兵的距離。


    隨即一道劍光衝向許半生,就像是王二嘴恨許半生不幫他要對其偷襲一般,許半生卻隻是從容躲開,王二嘴也趁機一道劍光飛出去許遠。


    但等到他身後那些神機門長老追到山門處,許半生卻又攔在了路上,口中勸道:“諸位長老,王兄乃是你們神機門的弟子,又是神機子苦竹前輩的高徒,你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以許半生如今的實力,想要擋住那些人的去路,實在是易如反掌,幾名長老隻是被許半生稍稍阻攔,王二嘴的劍光卻是早已消失不見。


    無奈,大長老及另外幾人隻得停下腳步,看著許半生,大長老怒道:“小劍神,你為何攔住我等去路?那小賊叛出師門,我神機門下對其早已下了格殺勿論之命。你阻攔我們,是不是與他有所勾結?”


    許半生搖搖頭,心道這大長老還真是一點兒機會都不放過啊,就這麽小小的碰麵,也想找個不還紫金紅葫蘆給他的借口。


    嘴裏當然不會這麽說,許半生假作詫異道:“大長老何出此言呐?許某閉關百年,著實不知道貴門和王兄之間到底出現了什麽誤會,擔心你們將來後悔,這才稍稍阻攔。大長老怎麽能如此誣陷於我?我可是一片好意啊。”


    大長老憤怒的看著許半生,卻也無話可說,至少,許半生表麵上還是做的讓人找不出什麽紕漏的。


    “小劍神這是剛到麽?不知登我神機門,有何貴幹啊?”


    喂,裝傻也有個限度好不好?我來幹什麽,你會不知道?而且,什麽剛到?我在你們山門之外已經叫門半個月了,你裝聾也裝的像一點兒行不行?


    臉上卻還是帶著笑容,許半生打了個稽首,道:“大長老說笑了,許某來到貴門山門之外已經足足半月時間,這半月來,從不曾見過任何一名貴門的弟子,著實無法令人通秉。而且,這半月來,許某每日叫門十二次,始終不見貴門迴應。若非大長老現在身處許某麵前,許某還真是要誤會貴門想賴賬呢。百年之前,許某和大長老之間有個約定,大長老不會忘記了吧?”


    說到這份上了,大長老也著實無法裝聾作啞,隻得假作詫異的說道:“百年之期已經到了麽?哎呀,這百年來,我們神機門也是閉關整頓,本座倒是忘了時間。小劍神居然已經來了半個月了?怎麽不直接進門?都是熟人,而且小劍神乃是貴客,沒必要如此守禮的。”


    許半生還是微微一笑,心裏罵道,我要是直接闖進去了,豈不是就給了你借口?而且,你這老賊,絕口不提我叫門半月你不予迴應之事,還真是不要臉到極致了。


    “大長老沒忘記和許某的百年之約便好。既然大長老在此,百年之期也已早就過了,大長老是不是就幹脆把我的紫金紅葫蘆還給許某?許某也就無需再登門叨擾了。”


    大長老擺擺手,笑道:“來的都是客,何況是小劍神、小仙子、火鳳凰以及小聖僧四位尊駕?都已經到了我神機門山門之外,若是本門不略盡地主之誼,傳出去,還以為本門輕慢四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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