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工開徹底的激動了起來,他還是有些難以置信的問道:“真的?”


    許半生笑了笑,道:“我輩修仙之人,隻顧自行修煉固然是不錯的,可若能在修煉的同時,也為這片我們所寄身的世界做出些貢獻,這便是天下人的大道。前輩為我煉製這等奇寶,在下又豈能死守著這些金丹武士傀儡而不放?更何況,在下也不能隻從前輩這裏索取,而沒有半點付出。這些金丹武士傀儡,就算是在下感謝前輩出手的酬資吧。”


    天晴撇撇嘴道:“說的那麽好聽,還不是隻舍得出金丹,而舍不得元嬰?”


    天工開迴頭嗬斥道:“不得胡說!”


    天晴再度撇撇嘴,道:“好吧好吧,這也算是你還懂得知恩圖報吧。”


    許半生還是微微笑著,不易為忤,道:“天晴姑娘稍安勿躁,在下的話還沒說完呢。”


    天晴瞪大了雙眼,看著許半生,想知道他還想說些什麽。


    天工開也是激動的說道:“許小友還有什麽想說的,盡管說來。哈哈哈,老夫真是要好好感謝一下小友啊,小友能存此心,實乃我中神州之大福。一旦老夫能夠完成此番煉製,將老夫的心得經驗盡皆書寫下來,咱們中神州的煉器之道,又將有一個極大的邁進。”


    許半生笑道:“在下覺得,既然是實驗,就沒有必要直接用壺中乾坤。想來,一旦煉製成功,這器靈也就無法剝離,剝離開來便是連法寶也一並毀去了吧?”


    天工開點點頭,道:“小友所言不錯,隻是……”


    許半生擺了擺手,道:“前輩精於煉器之道,想必手中法寶也是不少。而晚輩是想,前輩不妨先用這些金丹武士傀儡練手,不必計較一時得失,隻為從中汲取經驗。晚輩說了,這些金丹武士傀儡就當作是晚輩給前輩的酬資,如若這八十之數,能讓前輩對此秘術徹底掌握,也是美事一件。而無論前輩用這八十名金丹武士傀儡煉製出多少擁有自主意識的法寶,在下絕沒有絲毫染指之心。晚輩隻希望這八十名金丹武士傀儡可以幫助前輩積累足夠多的經驗,完善前輩的秘術。”


    天晴瞪大了雙眼,叫道:“我明白了,你是想讓我爹爹將成功率提高到可以幫你把元嬰武士傀儡都煉製進法寶的程度!說的那麽冠冕堂皇,還不是為了自己。”


    天工開瞪了自己女兒一眼,道:“晴兒不可胡說,小友能舍得這八十金丹武士傀儡,早已是老夫求之不得的。這麽大的代價,換取幾件法寶也是應當的。”


    許半生還是微微笑著,輕輕一擺手,道:“前輩和天晴姑娘誤會了,晚輩的確是希望前輩可以將秘術的成功率提高,同時也希望自己的壺中乾坤之中被煉製進去的是一名元嬰武士傀儡。可同時,在下並沒有奢望,希望得到多件法寶,更加沒想過在得到一件加強版的壺中乾坤之後繼續保留元嬰武士傀儡。在下隻是希望在動用元嬰武士傀儡之前,前輩的成功率能夠盡可能的提高。然後,在下會將目前四名元嬰武士傀儡全都拿出來,同樣交予前輩。若是四個都沒成功,在下無怨無悔。若是第一個就成功,那麽就要恭喜天前輩,您將會擁有剩餘三名元嬰武士傀儡,哪怕前輩能夠再煉製出三件擁有元嬰作為器靈的法寶,在下也是絕無半點染指之心的。”


    霎時間,所有人都愣住了,而天晴也終於略有些慚愧的低下了頭。雖說許半生的確是想要得到一件品質更好的法寶,但不得不說,這也是對天工開最為有利的。這也就意味著,除了那些實際上沒什麽大用的築基武士傀儡,許半生可謂是傾囊而出。他所求的,隻不過是一件以元嬰為器靈的法寶而已,而憑借這些武士傀儡,天工開能夠煉成多少法寶,那就全都是天工開的好處了。


    甚至於,許半生有可能血本無歸。


    天工開深深的看了許半生一眼,道:“這對你太不公平了,老夫受之有愧。”


    許半生哈哈大笑道:“天晴姑娘剛才也說了,這天底下想要謀求天前輩出手煉製一件法寶的修仙者不知凡幾,晚輩能得前輩出手,並且是煉製如此奇寶,已然是極大的緣法,前輩不要再推辭了。”


    天工開頓頓首,道:“也罷,以你之天賦,以你之胸襟,將來在仙途之上必然不可限量,這些武士傀儡很快就對你並無太大幫助,老夫收了。但是,除了你那件壺中乾坤,你究竟能得到多少法寶,咱們就看老夫最後能煉成幾件吧,老夫也不能虧待了你。就這麽定了!”


    許半生笑道:“在下堅決隻要這件壺中乾坤,其他的,都是前輩的。如果前輩堅持,倒是不妨替我這位結拜義弟以及我的未婚妻煉製一件法寶,不求擁有器靈的,隻求是天前輩所製之物。”


    天工開極為欣賞的看著許半生,又看了看姚瑤和了凡,道:“姚瑤小仙子與老夫本有舊故,老夫為她煉製一柄飛劍吧。這位大師不知又是出自……?”


    了凡急忙上前,道了聲佛號,道:“阿彌陀佛,小僧惶恐,豈敢在天前輩麵前稱大師。小僧法號了凡,乃是那爛陀寺的弟子。”


    “原來也是出自名門。”


    鍾含風道:“了凡乃是聖僧關門弟子。”


    天工開訝異道:“原來是聖僧高徒,這倒是老夫失敬了。那麽就愈發沒有問題,老夫記得聖僧最擅長的兵刃乃是一對金鈸,不知……?”


    了凡忙道:“小僧用的最順手的,也是師父傳的鈸。”


    天工開道:“那好,那老夫就為小師傅煉製一對金鈸吧!”


    說罷,天工開道:“小友不必著急將武士傀儡交予老夫,那麽多傀儡,老夫也沒處安置他們,而且,明日盛會,這些武士傀儡或還可助小友一臂之力。老夫先幫小友將壺中乾坤缺失的壺蓋煉製出來,使之完整,恢複往日神效。待到本次盛會結束之後,還請小友隨老夫同行,迴老夫的草廬待上些時日。諸位如果有興致,也可一同前往。”


    鍾含風立刻拱手道:“能去前輩所居洞天一觀,乃是晚輩的福分,多謝前輩相邀。”


    姚瑤和了凡自然也是表示一定迴去叨擾,天工開笑嗬嗬的表示了歡迎。


    臨走之際,天晴卻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許半生,卻又低下頭雙手搓著衣襟,小聲道:“剛才是我誤會你了,對不起啊,你別生我的氣。”


    許半生淡淡一笑,道:“天晴姑娘言重了,那本是在下說的不夠清楚,被誤會了也是正常。”


    天晴猶豫了一下,道:“我爹爹煉製的那支判官筆,你用的可還順手?”說罷,她將眼神投向天工開。


    天工開瞬間明白了自己女兒的心意,道:“對了,小友那支筆用的可還好?或許,老夫可為小友那支筆中加入一枚金丹。”


    “謝過前輩和姑娘的美意,那支筆出自前輩之手,自然是絕倫之物,至於其他,咱們以後再說。”


    這就是婉拒了,天工開也算是徹底明白了許半生的心意,越發看許半生順眼。


    父女倆離開之後,鍾含風看著許半生,道:“你小子到底還有多少秘密?竟然認識天工開前輩,而且他似乎對你極為欣賞的模樣。你可知道,這天前輩的脾性最是古怪,即便是我派返虛去求他煉製一件法寶,他都是絲毫不給麵子的。你倒好,人家主動想幫你煉製法寶,你還不想要。”


    許半生笑了笑,道:“不是不想要,而是不能要。”


    鍾含風點了點頭,道:“你這個小子,當真是……”唯有搖頭歎息而已,他當然明白,許半生所說的不敢要是什麽意思。


    “大哥哥,你是怎麽認識天工開前輩的啊?”姚瑤開口問了。


    許半生道:“除了天前輩,我也真的就沒什麽認識的大拿了,鍾叔你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我當時遇見天前輩的時候,隻是知道他是個很厲害的煉器宗師,也並不知道他在中神州如此盛名。說實話,看到您今日如此恭謹,我還有些奇怪呢!”


    說著,許半生將當時在黑市裏遇見天工開父女的事情詳細的對三人敘述了一遍,聽得三人也是感慨不已。


    鍾含風道:“你這小子,運氣還真是好,多少人想求天工開一件法寶不可得,你倒好,隨便去個黑市就能撞見他本人,得了他一件法寶還敢勒索人家為你出手煉製一次。”


    許半生汗然道:“當時我也真不知道天前輩是何方神聖,如果知道了,絕不敢如此。”


    “哈哈哈,這也是你小子的福分,而天前輩估計也就是因為看中了你這一點,所以才會跟你結個善緣。否則,他隻要將自己的名號報出去,別說是拿出一支判官筆做交易了,就算是直接說他缺錢了,也不知道多少人會願意給他奉上無數靈石。”鍾含風大笑道。


    姚瑤卻道:“這何嚐不是天前輩自己的機緣?若不是當日他不想透露身份,也不想為些許靈石欠下任何人情,也便無法認識大哥哥,從而也就沒有今日之事了。其他人可沒辦法像大哥哥一樣,能給他提供這麽多武士傀儡的。”


    鍾含風點頭稱是,了凡高唱佛喏,道:“阿彌陀佛,這世間之事,無一不是一啄一飲之間早已注定,有因才有果,有果必有因,一切有為法,任何人都羨慕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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