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半生笑著擺手道:“劍氣宗雖大,可培養一個仙身已經接近極限,若是我去了,我和姚瑤都得不到足夠的資源。而且,我覺得我的機緣未盡,將來必有奇遇。別看我現在修為比姚瑤差了許多,十年之後,我未必就不能結丹成功。鍾叔,我知道您也是為了我好,可是,我意已決,你和姚瑤就休要再勸了。真為了我好,就請繼續替我緊守秘密,別讓我這仙身為我招來殺身之禍。鍾叔你以後還真是要修修閉口禪了,你剛才在山下一聲吼,我估計這會兒掌教至少要讓剛才那些人發下血誓,絕不將今日所見所聞說出去,否則定然魂飛魄散永絕輪迴。”


    許半生想的還是太簡單了點兒,楊高宇豈止是讓他們發下血誓,而是不計後果的封印了他們這段記憶,甚至不惜埋下禍根。


    但這,也足見楊高宇的決心。


    見姚瑤還想再勸,許半生又道:“今年之約即將完成,姚瑤,不如這樣,我和你再有一個約定。十年之後,你我再見,若屆時我沒能結丹成功,我便隨你迴劍氣宗,改投貴宗。但若是我十年之後結丹成功,你們就不要再逼我了。”


    姚瑤沉思,鍾含風卻是哈哈大笑道:“你這小子,把結丹想的太簡單了,這個太一派,雖有一條靈脈,可即便靈脈對你敞開,任你修煉,十年之內你也不可能結丹。築基的修為增長,可不是靈氣足夠就能做到的,那需要不斷的磨礪。就憑這個小門小派,根本無法在給你足夠磨礪的同時,保證你的安全。我看呐,這個約定你是輸定了!”


    許半生立刻道:“既然鍾叔你認為我輸定了,那麽就不妨十年之後再見。十年雖長,可對我們修仙者而言,也不過隻是等閑。十年之後,我若沒能結丹,一定跟隨鍾叔去往劍氣宗。反正隻是十年而已,我堂堂一個正一仙身,難道連十年這點兒時間都耽誤不起麽?”


    姚瑤也知道許半生心意堅決,而且機緣這種事,真的就隻有許半生自己的體會最深,就如同她當年一眼就覺得許半生是她的機緣一般。也不知道為什麽,姚瑤竟然真的相信許半生十年之內必然結丹成功,是以猶豫再三,姚瑤還是說道:“那好吧,半生哥哥,我便再與你做個約定。十年之後,我們再見分曉。”


    鍾含風一揮手,天地遮蔽被重新打開,外邊傳來腳步聲響,楊高宇已經迴來了。


    看到楊高宇進來,鍾含風依舊是大喇喇的坐著,許半生卻是不敢,急忙起身,楊高宇衝他擺擺手,示意毋須多禮,姚瑤也站起身來,微微向楊高宇致意。


    楊高宇一坐下,便道:“剛才那些弟子已經處理過了,他們絕不會胡言亂語,還望道友放過他們。”


    楊高宇很清楚,這事兒他不做,鍾含風隻要還想替許半生保守秘密,那麽那些聽到他的話的弟子,那些弟子就絕不可能安然無恙,否則,他也不會冒那麽大的風險,寧願種下禍根也要將那些弟子的記憶強行封印了。


    鍾含風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道:“楊掌教想必也知道某家這次前來,所為何事了?”


    楊高宇含笑搖了搖頭,道:“隻知道友是為了本派弟子許半生而來,卻不知除了看望一下故人,還有何事?”


    鍾含風一拍桌子,冷笑兩聲,楊高宇也是麵不改色。鍾含風這才哼了一聲,道:“當初我便想要收下這個小子,可他執意要到你們太一派來,原本他隻是個道體都還沒達到的資質,那也便罷了。可是現在,他的正一仙身,楊掌教,你以為你們太一派能保得住麽?”


    楊高宇淡淡的看了許半生一眼,心裏卻是掀起驚濤駭浪,心說難道許半生已經動了心,想要改投劍氣宗了?


    不過他還是平靜的迴答說:“道友此言有理,不過,既是半生願意留在太一派,我等也自當竭盡全力護他平安。”


    “護他平安?就憑你們區區十三元嬰兩個化神?楊掌教,你別說我仗著上門的身份欺負人,我乃是元嬰七重天,你們太一派的元嬰就不要出手了,讓那兩個化神來吧。若是他們二人能擋得住我,我就信你能護得這小子的安全。”


    楊高宇心裏更是變化萬千,終究還是說道:“道友神通手段,我太一派自是不敵。可即便是返虛真一,也自惜命。若論神通、實力,我們當然不敵堂堂十大上門之一的劍氣宗的高人,可即便是再小的門派,也總有些慷慨之士。以命相搏,道友就這麽有自信能從我大青山上離去?”


    “哈哈哈哈,你想殺我滅口?好好好,我便來領教領教你們的手段。”鍾含風挾怒長笑,當時站起身來。


    姚瑤此刻終於開了口,她輕聲道:“鍾叔,您就別為難半生哥哥了,剛才咱們不是說好了的麽。”


    鍾含風的一口氣頓時就泄了下來,扭頭略有些不滿卻又十分寵溺的看著姚瑤,無奈的說道:“你這丫頭,那廝如此無禮,少不得你讓我給他一點兒教訓。”


    姚瑤美目盼兮,即便是楊高宇這等活了數百年,美人也不知見過多少的元嬰真君,也不禁從心裏讚歎一聲,這個小姑娘真的是生得極好看。


    “鍾叔,你就消消火,我想楊掌教並不是這個意思,他隻是想表達他寧願以命相搏,也會保護半生哥哥的決心而已。楊掌教,我說的對麽?”


    楊高宇自然不想跟鍾含風為敵,姚瑤這個台階給的很是及時,他立刻點點頭,說道:“正是。道友息怒。”同時也在想著,這小姑娘說剛才說好了,也不知許半生跟他們說好了什麽。


    鍾含風這才悻悻坐下,又道:“你放心,這小子跟某投緣,某家也不欲使其身涉險境,是以這事,某家絕不會泄漏半字。你現在讓他跟某家走,還來得及,可若你執意留他在太一派,今後若是外頭有人知道他乃是仙身資質,這消息就定然是從你們這裏走漏的。他若平安無事也便罷了,某家自會將其帶至我劍氣宗,可若他少了一根寒毛,你休怪我要你太一派滿門替他陪葬!”


    這話簡直就是把太一派上下視若無物,楊高宇聽了也是胸中鬱結難平,可鍾含風口無遮攔,他卻不能如此,真要惹怒了鍾含風,難道要去跟劍氣宗開戰麽?


    楊高宇強壓怒火,忍氣吞聲道:“道友也放心,太一派上下知道此事之人,絕不會外泄,不該知道的,本座也已處理,我太一派怎麽做事,不勞道友操心。”


    鍾含風哼了一聲,再不去理會楊高宇。


    姚瑤此刻又開口說道:“楊掌教,我與半生哥哥感情極好,是絕看不得他受半點委屈的。以仙身的資質,若在我劍氣宗,築基之後十年之內結丹不敢說易如反掌,但也不是太難的事。此前半生哥哥的資質還未躋身仙身之列,修為增長的慢一點兒也就罷了,如今他以正一仙身之身,說實話,在貴派的修煉,我也並不看好。本想邀請半生哥哥入我劍氣宗,無奈他執意留在貴派,我們也不便強人所難。但是,仙途終究難捱,是以剛才我也與半生哥哥有個約定,十年之後他若不能結丹成功,便要舍棄貴派改投我劍氣宗。沒別的意思,隻是跟楊掌教提前知會一聲,我們也不想到時候與貴派搞得不愉快。”


    楊高宇聽的心驚肉跳,這小姑娘年紀雖小,說的話看似也很客氣,可是話語之中,卻有一種不容置疑的語調,一點兒也不像是一個不到十歲的小姑娘能說得出來的。除了修為依舊隻是個築基之外,其他方麵,這小姑娘倒是顯得比鍾含風還要老道的多。難道上門和太一派之間的差距就有這麽大麽?就連這樣一個小姑娘,也養出了這種睥睨天下的感覺?


    楊高宇並不知道,姚瑤前世的記憶,已經隨著她修為一步步的提升而逐漸恢複,如今雖沒有完全憶起前世之事,可也已經有了三四成。這三四成,放在她上一世,那就是數百年的時間。這就相當於姚瑤現在已經是個幾百歲的修仙者,前世的氣勢自然也早就迴到了她的身上。


    轉臉望向許半生,楊高宇問道:“半生,這位姑娘所言可是事實?”


    許半生微微苦笑,道:“掌教前輩,十年之內,我必結丹,我一日入太一派,終生都是太一派的人。”


    這句話有兩層意思,一是說許半生有足夠的信心,十年之內結丹成功,邁入金丹期。雖然這種自信顯得有些荒謬,不過從許半生靈根還能夠繼續成長,以及他一貫以來修為上的突飛猛進,十年結丹,似乎也並不是沒有可能。二呢,他是在告訴楊高宇,他隻認太一派,並無意離開,所謂十年之約不過是權宜之計。真要是十年未能結丹,到時候再想辦法。這是在寬慰楊高宇的心。


    楊高宇也稍稍放心,又道:“既是如此,今後我太一派也必將給你提供一切便利,助你在十年之內結丹。你在上門能做到的事情,我們太一派也能做到。”


    鍾含風最看不得這種場麵,他一拍桌子站起身來,道:“好了,該說的也都說完了,半生,隨我們走吧!”


    楊高宇大驚,這不是剛說好麽?怎麽還是要帶許半生走?


    許半生急忙拱手道:“掌教前輩,是這樣,五年前我與姚瑤有個約定,築基之後見麵,她要陪我迴東神州探望雙親,還望掌教恩準。”


    聽到是迴東神州,楊高宇放下心來,點點頭道:“你離家五年多,如今築基得成,也算是你許氏一族的驕傲,是該迴去看看了。那好,我便準你榮歸故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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