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半生趕忙運氣加力,這才踏穩了這一步。


    他立刻知道,這台階,也有一套陣法,莊昕依舊是在試圖給他下馬威,否則絕不會沒有任何提醒。


    許半生對此也是早有心理準備,別說是莊昕等人,就算是賴天工自己,估計也不會提醒的太明顯,這不光是下馬威,隱約也有一種考較的意味在其中。倒不是說一定要讓新入門的弟子通過這種考驗,而是要看看一個弟子在遇到這種情況之後的表現。


    莊昕這次並沒有迴頭,也並未給許半生任何提示,而是一步一步穩穩的走了上去。


    看他的腳步,許半生知道,這八道台階,隻怕每一道都強過前邊,想要走上這八道台階,隻怕並非易事。


    在第一道台階上站穩之後,許半生這才沉心運氣,將真氣灌注到腳上,慢慢的朝著第二道台階邁去。


    感覺到腳下傳來的力量,許半生慢慢的放下腳,剛一接觸,又是陡然一股巨力,幾乎將許半生直接推出去。


    許半生的身子晃了晃,總算穩住了身形,小心翼翼的踏實在第二道台階之上。


    這陣法頗有些奇怪,一旦走上台階的人站穩了,那股力量也就自行消失,好像隻是為了考驗一下走上台階之人是否能擋住那突如其來的力量一般。


    第三道台階,力量更大,許半生幾乎就有些抵擋不住,身體搖晃的愈發劇烈起來。


    不過總算還是勉強站穩,許半生總算站在了第三道台階之上。


    這一次,許半生沒有繼續邁出腳步,他知道,憑這前三道台階的力量加成,正常情況下,他是絕不可能擋得住第四道台階上的力量的。


    一定有什麽方法,不然的話,這太元宮豈非隻有元嬰才能走上去?許半生並不知道一名元嬰的力量到底有多麽強大,可是根據前三道台階判斷,哪怕百倍於他的力量,也不可能最終走上第八道台階。除非之後的台階力量加成沒有這麽大,要麽,就是有什麽方法,可以避開這股力量。


    仔細的迴想了剛才這三步的情形,許半生又對這台階之上流淌的法力細心感應,對於八道台階上的陣法已經略微有些心得。


    成與敗,主要就要看這第四道台階了,如果許半生能順利的站上第四道台階,就表明他的分析不錯,已經基本了解了這套陣法的運轉法門。


    可若是第四步走不穩,就意味著他還沒有找到這套陣法的竅門。


    許半生小心翼翼的邁出腳步,腳尖落在台階之上,巨力瞬間出現,果然如同他之前的判斷,這第四道台階產生的力量,別說是他,就算是封於興等人,隻怕也根本承受不住。


    腳尖迅速的一滑,許半生的腳掌在台階上劃出一道扭曲的線條,等到腳跟落下的時候,就像是點睛一筆一樣,重重的踏了上去。隨著許半生這一跺腳,那力量瞬間消失,許半生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果然,這陣法和他所想的一樣,他已經完全找到了破解台階上巨力的法門。


    然後,許半生從容的邁出腳步,腳尖迅速的在台階上點點畫畫,然後重重一腳踏實,台階微微顫動,而許半生也已經極為穩當的站在了第五道台階之上。


    有了這兩步,第六道台階就不叫事了,許半生很輕鬆的走上第六道台階,隨後是第七道和第八道。


    看到許半生竟然如此輕易的走完了全部的台階,莊昕也是無法掩飾他的吃驚之色了。


    “你怎麽做到的?”莊昕直接問到。


    許半生微微一笑,道:“這陣法之中的法力有其獨特的運轉方向,隻要順著法力的方向落腳,這陣法也就沒什麽威脅了。”


    莊昕默然。


    這的確是破解這個陣法,或者說是他們每個人都能輕鬆的走上這八道台階的唯一方式。


    可是,許半生說的簡單,陣法卻哪有這麽簡單?順著法力運轉方向落腳,這不是用嘴說說而已。就連莊昕,如果不是賴天工指點了他們陣法之中法力運轉的方向,他們也很難如此精準的找到,就更別說許半生隻是用了這麽短的時間就找到了。了解陣法的奧秘之後,走上台階輕而易舉,真正的難度就在於尋找法力運轉的方向。許半生這說的輕描淡寫的,真是讓莊昕完全無語。


    他們每個人入門拜師的時候,都吃過這個台階的虧,好一點兒的被掀翻,有些人甚至直接被那股力量推的倒飛了出去撞在身後的影壁牆上,身體的傷害倒還在其次,主要是太丟臉了。


    而今天,許半生走過院子,竟然完全跟上了莊昕的腳步,那還隻能說是他領悟力較高,這跟他本身就是個天才有關。


    可這八道台階,莊昕可是沒給他任何指點的,許半生竟然能從容的走上來,這家夥是個變態麽?


    強自壓抑這心中的震驚,莊昕領著許半生走進了太元宮之中。


    一進去,莊昕便捧手行禮,對賴天工道:“稟告師尊,三關已過,弟子將許半生帶來了。”


    賴天工點點頭,直接從門主的寶座上站起身來,對著許半生很不成樣子的招著手:“來了?哈哈哈,快點過來,讓為師好好看看,這三關你沒吃什麽苦頭吧?”那急切的表情,簡直叫人無語。


    許半生也是暗自腹誹,心道你要不要這樣,你這德行簡直就叫人懷疑你是個老玻璃。


    而他現在,也明白了,外邊那三處陣法,乃是每一個入門的弟子都要經曆的三關。


    第一關,毫無疑問是院中似是而非的八陣圖,這一關的考驗估計就是要看看新入門的弟子是否能跟上領路人的腳步。


    所不同的,大概隻在第一步,莊昕顯然是故意沒有提醒許半生的。


    第二關也算不上什麽考驗,隻是要看看新入門的弟子在轉過影壁牆之後陡然看見眼前出現的宮殿,是否會大驚失色,這是對心境的一種考較。


    而第三關,才是真正的考驗。許半生不知道以往新入門的弟子會否得到一些提示,但是他卻知道,莊昕肯定應該在自己走上台階之前,至少警告一聲這台階不好走,要小心。可莊昕沒有,這是下馬威的延續,而有了這一步之後,其實也就無需提示了。


    從賴天工定下這三關的規矩開始,到今天為止,還從未有一個弟子能夠像是許半生這樣完全沒有遭受任何打擊,毫發無損的走到這裏。


    “師父,您能不能端莊點兒?”許半生苦惱的撓撓頭,卻並不肯上前。


    賴天工一愣,其他弟子卻是有點兒繃不住了,這何嚐不是他們內心的話?


    略感尷尬,賴天工急忙端正了身體,道:“為師是想看看,你受的傷怎麽樣,會不會影響今日的正式拜師。”


    許半生搖搖頭道:“弟子並未受傷,倒是叫師父平白擔心了。”


    這話一出,除了莊昕之外,所有人都是一愣。


    什麽?沒受傷?怎麽可能?


    眾人不禁將目光投向他們的大師兄,心說不是吧?此前我們私下聊起的時候,你是最不喜歡這個小師弟的,可是這入門三關,你竟然是帶著他過來的?


    沒有人會認為許半生是依靠自己過的三關,尤其是第三關,理所當然的都以為是莊昕帶著許半生過來的。就連賴天工也是這麽想的,他之前就想如此囑咐莊昕,隻是沒好開口,沒想到莊昕這麽懂得他這個師父的心理,賴天工不禁對自己的大弟子感到十分滿意。


    莊昕看到師弟們的目光,也知道他們誤會了,於是隻得一抱拳,開口道:“秉師尊,小師弟天縱奇才,弟子也是自愧不如。第一關,弟子命其跟上腳步,小師弟每一步都走的極為準確,絲毫沒有犯錯,順利通過。第二關,小師弟表現的極其淡定,就仿佛他一開始就想到了影壁之上有陣法遮掩太元宮一般。而第三關,小師弟憑借自身的力量走至第三道台階,停下思忖良久,然後每一步都走的十分輕鬆。弟子也問過小師弟,他說他已經找到了陣法之中法力運轉之法,是以輕鬆過關。”


    眾人大驚,難以置信,一個個口中都在說著“這怎麽可能”!


    而賴天工也是微微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笑得極為酣暢淋漓,竟然從門主的寶座上滾了下來,完全不顧自身形象的在地上滾了幾圈。


    “哈哈哈,你們終於明白了吧?我為何不惜代價也要收半生為我的關門弟子。什麽天才,什麽資質,這些並不是我所看重的,我隻是看重他對陣法符紋的領悟能力而已。三年前他憑借一套陰陽正反五璣陣,連克強敵,以煉氣二重天的修為從外門選拔之中脫穎而出,那時我就看出了他在陣法和符紋上的天賦。現在一看,果然如我所料,半生的確是最適合完全繼承我衣缽之人。我跟你們說,咱們太元一脈在五脈之中雖然個人實力是最弱的,每次師門大比,咱們的排位都不太好看。可是,如果不是師門大比都是個人對戰,而加入團戰的話,為師敢放話出去,其餘四脈,咱們絕對是逮誰滅誰。這話為師說過很多遍,從來無人反駁。憑的是什麽?就是為師的布陣製符之術。不是我吹,若是讓我布下陣法,就算是長老院兩位長老,也未必是我的對手。你們一個個都不肯在布陣和製符兩道之上苦心鑽研,當然,你們的天賦也都太差,布陣製符並不完全適合你們。可是半生不同,就憑他今日的表現,若是跟我修煉百年,將來的成就還在我之上。咱們太元一脈也算是真正的後繼有人了!”


    眾人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難怪賴天工對許半生會如此厚待,卻原來是看中了他在布陣製符這兩道上的天賦。


    略感威脅小了許多的同時,眾弟子望向許半生的眼神之中,竟然增加了幾分惋惜。畢竟,一個人的精力是有限的,若是耗費太多的時間在布陣製符這些旁道之上,修煉的速度就要減緩許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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