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知道仇魂心裏在想著什麽,隻是誰也不曾想到,仇魂竟敢在這裏挑釁許半生。


    站在了許半生的對麵,仇魂的身軀挺直的就像是一杆標槍,本就身高超過許半生的他,現在更是頗有些居高臨下的看著許半生。


    “許師弟,一別三年,你的修為好像增長的也很快啊。”仇魂緩緩的開了口,出乎意料的,他的語調之中竟然並沒有顯出任何情緒,就像是真的在跟許半生打招唿一般。


    許半生笑了笑道:“不敢稱師弟,如今你已經通過了內門考核,弟子在您麵前該稱一聲前輩了。前輩這三年可好?”


    仇魂眼光閃爍,又道:“我雖已通過內門考核,可還未經師門宣布,也未在內務府登記造冊,嚴格說來,我依舊是外門弟子。在師門宣布我進入內門之前,你我仍舊是師兄弟的關係。聽說,許師弟你已經煉氣八重天了?你這修為進展,真可謂神速啊,入門不過四年不到的時間吧,這個速度真是叫無數前輩望塵莫及。隻是,不知許師弟是沒有自信麽?怎麽還要隱瞞自己的修為?難道你仙基不穩,所以不敢將自己的修為放出來讓大家觀瞧麽?”


    在九州世界,想要隱瞞自己的修為,有很多種方法,不過那都隻是在不動手的情況下而已,一旦交起手來,修為便自然一目了然。不過許半生並非自己隱瞞修為,而是被虎同方施法屏蔽,此刻也不方便跟仇魂多說。


    “仇前輩說笑了,弟子雖然進展不錯,可比起前輩來,還是差了太多。前輩三年行走,不但築基,並且已經是築基二重天,前輩是我等弟子學習的楷模。”


    仇魂聞言一愣,不光是他,其餘的外門弟子,包括泛東流牛凳等人在內,也都愣住了。


    築基二重天?仇魂竟然不止是築基得成,而且已經突破到二重天了?也難怪他如此孤傲,雖說這曆練行走對於修為的增長極有好處,可他下山之前畢竟隻是煉氣七重天啊,而且還是剛剛晉升不久,而當年比他修為更高一個境界的關凱,如今也隻是築基一重天而已。


    眾人驚愕的是仇魂的修為增長超乎常人想象,而仇魂自己則是驚訝於許半生竟然能看出他已經築基二重天。


    仇魂雖未刻意隱瞞自己的修為,可是,他跟許半生之間差的是大境界,哪怕是煉氣九重天乃至大圓滿,也不可能看透築基的境界,這許半生又是怎麽知道自己已經築基二重天了?


    轉念一想,這絕無可能,唯一的可能便是有內門前輩告訴許半生,大概是自己旗幟鮮明的跑來挑釁,內門有某位前輩不希望許半生跟自己發生衝突吧。可是,難道築基一重天就奈何不了許半生了,他就敢跟自己動手了麽?


    “哼,要說學習,我也要向你學習,三年前,你區區煉氣二重天就能打敗煉氣七重天的我,這等越級挑戰的本事,外門所有師兄弟都是看在眼裏的。三年時間過去了,你的境界也來到了八重天,想必那陣法是愈發犀利了吧?”


    許半生微微一笑,道:“三年前弟子也隻是僥幸得勝而已,若是仇前輩不給弟子機會,弟子的陣法是斷然奈何不得前輩的。如今前輩修為大增,弟子自然更加不是對手。”


    “怎麽,你怕了麽?”仇魂雙眼之中冒出寒光,直逼許半生,他就是來找迴場子的,雖說身為同門他無法置許半生於死地,同門之間的比試也隻能在次元空間之中模擬戰鬥,可羞辱許半生,他還是能做到的。


    許半生還是微微笑著,道:“前輩乃是築基高人,我一個小小煉氣弟子,不敢比較是自然的。”


    聽到許半生的話,有些弟子覺得許半生也是分得清楚利害,這是在服軟,可是,有些心思活絡些的弟子卻聽明白了,許半生說的隻是不敢比較,並沒有說怕。這難道是說他其實並不懼怕,而僅僅隻是不想發生爭端?


    仇魂眉頭一皺,他自然也是聽出了許半生的弦外之音,他當即說道:“許半生,你可敢與我一戰?”


    此言一出,頓時嘩然一片,泛東流和牛凳這段時間雖然在跟許半生刻意的保持距離,但是見到仇魂如此明目張膽的意圖欺負許半生,他們還是走了出來。


    許半生自己是不怕仇魂的,但是泛東流和牛凳不同,他倆若是把仇魂得罪的太狠,仇魂有很多種方法可以折磨他們。內門和外門之間,是根本沒有任何理由可講的。


    他趕忙朝著泛東流和牛凳望去,眼神中傳遞了一個非常明顯的意思,那就是讓他們不要強出頭。


    自己也是趕忙接了仇魂的話語,道:“仇前輩說笑了,你堂堂築基高手,豈能紆尊降貴跟我一個煉氣期的弟子動手?”


    周圍的弟子雖然都不敢開口,可是心裏也是一個個的在鄙夷仇魂的為人,也不知道這家夥怎麽好意思,以築基的修為向煉氣期的弟子發起挑戰,說的難聽點兒就是不要臉了。


    “你有三環大陣,環環相扣,雖隻有煉氣八重天的修為,可是憑此陣法,足以跟築基期的修仙者相抗衡。更何況,我隻是找你切磋而已,當年你用陣法戰勝了我,已經讓我的念頭不那麽通達。我並非要找你的麻煩,隻是希望可以一戰之後,念頭通達而已。同門之間的比試,隻不過是在演武場內,本尊是不會受傷的,你又何懼?”


    這理由頗為冠冕堂皇,念頭不通達,這對於任何修仙者都是大事,而仇魂也的確是有可能因此念頭不通達的。但是無論如何,他都是個已經築基之人,哪怕理由再如何強大,卻去向一名煉氣期的弟子發起挑戰,始終為人所不齒。


    這時候,演武場上一聲巨響,眾人齊齊迴頭望去,卻見演武場裏走出了第二個通過考核之人,赫然正是關凱。


    關凱一出來,就高聲說道:“仇師兄,你這又是何必,況且你我已然築基,又已經通過內門考核,恃強淩弱以大欺小,這似乎不太合乎常理吧?”


    眾人聽到關凱這話,同樣俱是一愣,關凱和仇魂以往雖無交情,可這三年他們也算是同甘共苦,再如何也比跟許半生之間的交情好吧。更何況,當年若不是許半生,關凱也不會失去曆練行走的機會,不會在大比之中被淘汰出局,按說他應該和仇魂同仇敵愾才是,怎麽反倒會幫許半生說話?


    仇魂平靜的看了關凱一眼,雖然他的修為高過關凱,可是對關凱卻是有所忌憚的。關凱的性格裏,有一種不迴頭的精神,反應到修為裏也是一樣,一往無前,絕不停滯,哪怕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修仙者的性命都很寶貴,哪怕實力強過對方,可遇到關凱這種殺敵一千自傷八百的家夥,也是頭疼的很,即便最後能戰勝他,自己也要付出相當大的代價,這絕不是仇魂所願。


    “關師弟,你這話說的好沒有道理。你我雖已通過內門考核,但師門尚未宣布,內務府也未曾為你我造冊登記,嚴格說來我們還是外門弟子,我如何就不能向許師弟發起挑戰?怎麽就叫做恃強淩弱以大欺小了?同門之間的比試,難道不是促進修為增長的最佳途徑麽?”


    對於仇魂這麽不要臉的話語,關凱也是頗有些無語,眾弟子更是嘩然一片。


    嚴格的說,這話倒是不錯,但是,仇魂無非便是仗著比許半生領先了一個大境界而已。即便他依舊是外門弟子,可以築基對煉氣,這不是恃強淩弱不是以大欺小是什麽?這還不說他入門修煉已經快有二十個念頭,而許半生才不過區區四年都不到。


    “仇師兄如果手癢了,想找人對戰一番,那麽我便替許師弟接下仇師兄的挑戰好了,不如你我大戰一番,說實話,這三年來,我們一直都是並肩作戰,倒是沒有直接交手的機會,我也是盼望已久。”


    關凱本就不是擅長言辭之人,也隻能以這種方式,希望可以替許半生解圍。


    仇魂卻是笑著點了點頭,道:“我也正有此意,不過一碼歸一碼,我挑戰許師弟的陣法,是我的事。先於關師弟挑戰我。不如這樣,我先與許師弟交手,無論勝負,我再與關師弟一戰,遂了這三年來的心願如何?”


    這話不光是在堅持一定要跟許半生動手,甚至還極度藐視許半生,那意思分明是在說和許半生一戰不會對其形成太大的消耗,否則,他又怎麽能立刻接受關凱的挑戰?


    關凱也是聽出了其中的意思,但卻也無話可說,從道理上來說,仇魂也不能算錯,隻是他的行徑實在有些無恥。


    一時間無法反駁,關凱隻能寄希望於內門的前輩可以施加幹涉了。


    其實當仇魂一開始挑釁許半生的時候,就已經有人將這些情況匯報給了師邪,可是師邪的答複卻是——“讓他吃點兒苦頭也好”,那匯報的弟子也便知道,這件事無需他幹涉了。


    “許半生隻是煉氣期,你鬥起來也沒什麽意思,不如你我現在就痛痛快快打上一場吧!”這也是關凱最後能說的話了。


    仇魂卻是斜著眼睛睨了許半生一眼,道:“怎麽,許師弟,你不敢與我一戰麽?”其實仇魂也不是非要逼著許半生出手,如果許半生不肯應戰,他便會不斷的用言語擠兌他,總之要讓其念頭堵塞,同時也會給許半生帶來極大的屈辱。


    沒有人認為許半生會應戰,可是,許半生卻是微微一笑,道:“既然仇前輩如此咄咄逼人,弟子也唯有一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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